古人与虫
在那个国家男人被称作马纲常伦理2019-08-07 07:37
注意到侍女的变化是在龙胆死去的第三天。
12点,寝楼卧房的清理时间。
推门进来的是一张陌生的脸。
……
老实说,我在认人方面有点毛病。
所有的脸在我看来都很相近。
嘴巴鼻子眼睛。
好在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体型与声音。
所有人中我能确定的只有陛下的美丽。
多年前陛下办过一次选举,名字很有趣,叫赛文莱特之星。
【星】取闪耀之意。
作为颁奖人,我在极近的距离观察冠军,人们说她拥有仅次陛下与我的美丽,我认真的盯着冠军,将她脸上的每一处角落纳入眼底,并试图将她的容貌与那些褒奖的词语联系,尽管如此努力,我仍旧无法看出落选者们与她的差距。
我不知道她美在哪里。
我想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
所以准确的说,我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陌生的侍女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施礼,用有些怯懦的语气告诉我今天由她负责清理。
她在离我最远的角落跪下,拿出润好的纸布,背过身子,从墙角的雕像擦起。
意识到我的视线,她僵直了身体,擦拭的动作仿佛关节生锈。
我说酒见哪去了。
酒见是陛下的侍女之一,这几个星期,陛下的房间理应轮到她来整理。
——酒见……
她为难的转过头,像一具没有上油的机器,我读到她的口型。
她表述的很完整。
可惜只有前两个字发音。
显而易见,只要没有凶手已死的消息,赛文莱特的居民将不断逃离与【灯】有关的区域。
对于死亡,她们恐惧。
……
我仰头,拿起眼水滴进眼睛。
失去眼皮后,眼水成了我的必需品。
我想了想【罪人塔】,如果我还在那,擅自出逃的酒见该被鞭刑多少下。
我合上面具的眼皮,感到一阵倦意。
我仰住靠椅,希望有梦将我救出。
……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种奇怪的不适感刺醒。
我摘下面具,周围的色彩让我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房间比先前更暗了,家具背后的阴影变得界限不明。
几乎所有的器物都屏住呼吸,一种可怕的安静。
……
【病所】被攻破是那天的17点。
它朝天空放出黯淡的橙光。
死在那里的不只郁金香,还有日向。
日向是【春馆】的【灯守】,出于无法解释的预感,她离开自己的岗位,前往【病所】,陪在姐姐身旁。
她放弃了她本该守护的地方。
引来的代价是仅仅半小时后,【春馆】的【灯】亮了。
黄。
……
不出十天,七盏【灯】中有五盏点亮。
……
日向擅离职守,罪不容恕。
可她已经走了。
杀掉被虐姐妹是龙胆的刀。
两人的头被割掉,无价值的滚落一旁。
报告的最后,姐妹的武器被凶手带走。
从【病所】入口通往所长室的那条路,所过之处,病患惨遭屠戮。
如传言所说,无关强弱,ta屠杀一切会动的生物。
……
我安静的整理手头的线索。
ta随雾而来,随雾而走。
ta能在极短时间熟悉任何武器的运用。
ta的眼里没有无辜。
ta喜欢用上一名【灯守】的武器杀掉下一名【灯守】。
我要自己记住,ta同时对战两名【灯守】,并且胜出。
……
稍晚的时候,我收到蓝小姐的信封。
拆开。
第一句,她祈祷这封信不能送到,否则就表示我和陛下没有撤离【王宫】。
撤离【王宫】。
这个极其不敬的说法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蓝小姐的信上。
为了找回平衡,信中剩下的全是日常的话。
她没提【灯守】,一句没有。
她像往常一样从她的研究里挑出有趣的部分向我汇报。
从她管理【学院】的那刻起,我要求她将有意思的成果透露给我。
有年我们在遗迹找到一份朽烂的古画,蓝小姐修复了它。
画里坐着一个古人。
古人皮肤光滑,没有尾巴,肚子异常圆大,坐下的时候几乎盖过她自己的膝盖了。
画中的臃肿无法言喻。
我问小蓝这什么病。
小蓝说她回头研究。
不久,她推出这名古人遭到某种虫类的寄生,虫在宿主腹部汲取宿主的营养而活。
——为什么不去治疗?
我觉得画里的古人光是坐着都很辛苦。
——或许是种时髦。
蓝小姐似笑非笑。
——古人流行在肚子里养虫。
说到这她摸了摸肚子,我也摸了摸。
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
除了开头和最后,那封信没什么特别之处。
她问我和陛下为什么没有逃走,然后她说,殿下记不记得曾经问过我,古时的房屋为什么要设计成可以几人同住,最近我查到了,古人有种仪式,她们让两个人一起生活,我假设殿下会我问我为什么,因为古人都很脆弱。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习惯性的翻过信纸,看到最后一页的背面突兀的写着:
请不要怀疑陛下对您的爱。
……
随信来的还有一只盒子,我见过,装回声虫的那种。
我起初以为蓝小姐把我的哭还给我了。
我按下侧面的按钮。
我用力贴近耳朵,一段冗长的杂音中,我听到蓝小姐说,喏。
仿佛要对我展示什么。
我等待,
等来一阵尴尬而持续的出气音。
如果不是结尾的地方蹦出一声短促的【呵】,我不会意识到那是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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