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旧罪

“决定了。”路珊澜再度抬起头时，我从她的眸子里读出了不太一样的感觉。

说是勇气，其实还是差点那么点东西。

似乎，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

“话归正题。恩宅。你之前是不是在躲着我？”路珊澜再一次质问我。

嗯？恩宅？是在称呼我吧？既不是恩那种亲昵的称呼，也不是死肥宅那种略带鄙视的叫法。而是结合起来，这也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出于两者之间，嘛？称呼一会变变一个。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之前，也是去找了你好几次，。可是......你的人影，我是一次也没见着......”

路珊澜撑在桌子上的手微微颤抖。眼眸中也有些许暗淡的流光闪过。

看来，她当时是真的很无助，很迷茫啊。居然三番五次，去找我这样的‘罪人’。

“抱歉啊。没有在关键的时候为你提供什么。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呢。”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啊.....”

听到我的道歉，路珊澜便攥紧了拳头，她似乎在深深地自责。

“总之，请不要扯开话题。请回答我，您是不是在避开我？”

在几次深呼吸后，路珊澜咬着牙，识图恢复她想要的镇定。

“是。”

我应答了。

其实老实说，那事不需要再拿出来谈。因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准确来说，我不是再避着你，而是躲避着全部学生会成员。”

“因为，那件事情嘛？”

听到我的回答后，路珊澜的身体明显震了一震。

但是她还是维持着镇定的声音，进一步询问着。

但从她那副有些畏手畏脚的样子来看，她对这件事还是有些忌讳的。

我倒是丝毫没有半点怯意，朗声说道：

“不用忌讳什么，不过是一件已经过时了的饭后谈资罢了。嗯，对的。就是因为那件‘内衣偷盗事件’。”

好，沉默。一次又一次的沉默。

而这沉默似乎考验着，这位尚未成熟的少女。

终于，少女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了。

“恩。这就是你被学生会开除的理由嘛？”

路珊澜低着头，我无法看清楚她的脸，但是想必她一定会是一脸的不解吧。

“准确来说啊。珊澜。”

我向后靠了靠，换了一个让我舒服一点的坐姿。

“我是主动引咎辞职，而不是被辞退。”

“因为你主动辞去了学生会副会长的职务，所以事情的影响并没有扩大，而你也就没有收到更大的惩罚.......对吧？”

我笑了笑，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

但是我还是回答了她，因为答案早已在她心中了。不是嘛？

“你是不是为了减小这件事情的影响，而主动接下了这口黑锅。”

路珊澜的双手都在颤抖。她的声音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毕竟，这件事情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事情的发生到结束也就两天时间。

知情人，也就那么三两个。

这件事情闹得确实不大，但是好像还是有人将事情给抖露出去了。

掌管学生会的老师，也就是那个碰着手机出去的副主任，当时也是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也只是知道我与那个学生会长发生了矛盾而已。

虽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是经过人这么一抖露。再加上我的离职。

让人很难不联系两件事的关系。

所以，我就成了犯人。那个，被人唾骂的罪人。

“前辈。我是很信任你的！”

“如果你是为了避免争端而刻意背黑锅什么的话。我们一起去推翻这个案子吧――”

路珊澜很是激动，她抬起的眸子里满是急切。胸口也是不停地起伏，代表着她的心急。

看来，她是觉得会长跟我有矛盾，从而借机要让我在学生会除名什么的。

“不。珊澜。不用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摧毁一样东西的感觉自然是不好的。

但是，没办法。

“我的确就是个罪人。那种只是为了发泄自己欲望而去偷窃私人物品的变态罢了。”

“不！”

路珊澜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单腿跪在桌上，整个身子想我袭来。

路珊澜双手抓住我的领子，将我的头向她那里拉去。

我的视野里只剩下路珊澜。她的眸中闪烁着泪光，似乎在倾诉这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所憧憬的人居然是那种最为下流的变态什么的，我不相信！”

“周授恩，你可是我最为憧憬，最为尊重的前辈啊。！”

“告诉我，你再骗我。告诉我，那不可能是你，你不会做那种事。”

我感知着自己胸前的温热。

嗯，路珊澜哭了。泪流满面。

在学生会的疲劳混着我对于她期望的‘背叛’，想必，这一切都让那让她十分烦恼，十分疲倦吧？

若是我能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她就好了。

可惜啊，真是可惜。我不配啊，也不能啊。

啊啊，所以说，我不喜欢擦屁股。

正但是所谓破而后立。

倘若我不摧毁她的憧憬，她又怎么能成长呢。

憧憬与现实，总是相距甚远，不是嘛？

“珊澜。”

我轻轻扯开了路珊澜的手，让自己的呼吸稍微畅快了些。“很可惜啊。”

“诶.......”

路珊澜眼含泪光，一脸迷惘地望着我。

“你的憧憬，不过是一层笼罩在你眼镜上的迷雾罢了。”

我反手抓住了路珊澜的下巴，让她直视我。

“隔着这层名为‘憧憬’的薄纱，你永远也看不清楚我是个什么人。你！不过是将自己想要成为什么的愿望，倾注到我身上罢了。”

路珊澜看着我眸中的黑暗，终于归为了沉默。

“别拿着你的一厢情愿去看待一个人。”

我松开手。

说教，到这里就结束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怎么消化了。

我转过身去，不让自己的表情让路珊澜看见。

沉默，整个教室都是无边的沉默。

“呼――”

长出一口气，我放柔了语气。

“珊澜。那是我的罪孽。我的过错。我只能说，很抱歉，辜负了你的期待。但是，人证，物证，都指向我。连我自己也承认了，不是嘛。”

我走到另一个桌子前，准备打电话。

“事情都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已经无法更改了。也，没有那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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