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冷清的街道上,一个穿着有些破烂的中年男人在跌跌撞撞地行走着。
他的一只手拿着一张照片,每过一会他都会看一眼手上的照片,然后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一个人挡在了他的前面。
“让开……”
中年男人头颅低垂着说道,他声音有些沙哑。
挡住他的那个人没有动,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前。
“我说……让开!”
中年男人有些恼火的抬起头看向对方,在看清对方的脸之后愣住了。
那是一个有着少有黑发的男子,长得还算帅气,一双黑色的眼瞳深邃的仿佛看不到底,最主要的是这个人,他似乎见过,而且短时间内见过几次。
“你是……”
眉头微微皱起,中年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十分眼熟的陌生人问道。
黑发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摸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递给了中年男人。
“委托,完成了。”
黑发男子说话了,他确认中年男人接过盒子之后,便扭头离开。
“喂……等……”
中年男人伸出手想要抓住黑发男子,但手中盒子的盒盖似乎没有盖好的样子突然掉下,中年男人只好收回去抓黑发男子的手护住盒子。
“这是什么?”
中年男人将盒子里的东西轻轻取出来,哪是一条淡青色的宝石项链,镶嵌的是一颗魔兽的魔核。
就是这样一条项链,让中年男人陷入了沉思,他记得这条项链,是被他买来当做很重要的礼物送给……送给……
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中年男人突然想起那个黑发男子所说的委托。
“那家伙是……奏者的?委托完成?等等……等等……”
中年男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向黑发男子先前站立的地方,抬起头确认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就不顾虚弱的身体再次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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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者坐在前台轻轻抿了一口红茶,放下茶杯后他偷偷地瞄了眼坐在对面小桌旁的那个女孩。
几分钟前黑一脸清爽的将这个漂亮的女孩领进来,告诉奏者暂时让她在这里坐一会后就又跑了出去。
“那个家伙……还真有一手啊……”
那个女孩发现奏者在瞄她,便对他报以微笑,奏者也是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同时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一夜未归,白天就拉着一个漂亮女人回来,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还用猜吗?
因为“世界规则”的原因,奏者显然没能认出眼前这个女孩究竟是谁。
此时的店内只有他与左雪和这个女孩,而左雪在一旁清理货架,这边就显得略微有些安静。
“轰!”
正当奏者准备找个话题来开口时,店门突然就被粗暴的踢开。
奏者立刻就认出了踢门的人,王国组织的月骑士:皓月。
“我说你过分了啊!直接踢……”
奏者有些生气的拍了拍桌子,话还没说完走看到了很让他惊讶的一幕。
皓月看到了那个女孩,冲上去一把抱住,然后……哭了起来?
我靠这哥们原来会哭的嘛?
奏者的嘴角狂抽不止,然而更让他惊讶的一幕又出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事吗?”
皓月抱着那个女孩一边哭一边说着,而一旁的奏者。
没事……什么?能有什么事?等会这不是黑带回来的妹子嘛?怎么皓月抱上了?牛头人?谁牛头人了谁?
奏者现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
“啊哈哈……没事啦……”
女孩轻笑着抱住皓月的头,因为身高差的缘故所以女孩只能挺起腰才能勉强抱住
“没事啦……父亲。”
?
??
???
“父亲?皓月是哪个女孩的父亲?皓月什么时候有……”
奏者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但是一些记忆却缓缓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等会……为什么我会认识这个女孩?不对不对,我本就该认识啊,因为她不是皓月的女儿……含月吗?”
奏者眉头紧皱着,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想更加仔细的回想为什么刚刚会忘记含月的时候,自己就会有一种……刚刚其实自己是知道的,所以不要再多想了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奏者却又无法说出到底是哪里奇怪。
“真是的,明明都这么大岁数还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含月轻轻推开皓月,看着他衣物胸前的一片血红瘪嘴道。
“这个是……小伤而已,没事的。”
皓月止住了眼泪,他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熟悉”的女儿,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别拿身体开玩笑啦,好了别动哦。”
含月轻轻将手放在了皓月的胸口上,然后闭上了双眼。
青色的光芒微微亮起,而奏者与皓月同时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含月……会魔法了?”
奏者与皓月突然十分默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而当他们开始回忆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含月的确是会魔法的……是……会魔法的吗?
感受着胸前的痛感越来越小,皓月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去回想,过去的记忆里含月都是会魔法的。
“呼……这样就差不多啦。”
含月松开手,而皓月胸前也不在有任何的痛感。
他有些惊讶的掀起衣服,原本有着一道伤口存在的胸口此时已经完好如初。
“啊……对了对了,父亲。”
含月满意的看着皓月没有伤痕的胸口,确认完全愈合后她抬起头来说道。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关于……我的母亲。”
皓月的表情认真了起来,他放下了衣服,低头对上含月那双青色的眼瞳。
“嗯……我也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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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一小时前,在哪片与世隔绝的黑暗空间内。
“喂……”
黑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轻声说道。
“来搭把手吧。”
“真是的……”
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突然出现阵阵涟漪,一个斗篷人就这样从涟漪之中走出。
“你准备做些什么?”
斗篷人看着黑无奈的挠头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你搞这些只是想看我会做什么而不是我能做到什么吧?”
黑轻轻抱起瘫倒在地上中的含月,瞥了斗篷人一眼。
“是啊,所以我得知道你做了什么,而想让我做什么。”
“你这个家伙……啊知道了知道了我说就是了,我用我的能力强化了这个家伙的身体,让她拥有了一些力量,而你……”
黑搂着含月低垂着头,让斗篷人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我想让你保留我改变的,修改我没能改变的。”
“嗯?那你刚刚和她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还和她玩救人游戏的意义是?”
斗篷人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只是想确认一下她的真心而已,以及……就这么免费帮她强化体质有些没有面子的感觉啊。怎么?你难道觉得我会像那些热血漫画的男主角一样去打嘴炮感化她?省省吧,那就不是我了。”
黑干咳几声说道。
“那你可真行,不过关于我该做什么你说的得更清楚点,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这个家伙别装了……算了,我认为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含月觉得自己太过弱小而近乎扭曲的自卑感导致,所以我对含月进行了换血强化体质和魔力回路扩张,让她变得能够使用魔法和吸收魔力,这是我想让你保留的。因为她现在能够使用魔法了,我想让你顺着现在已经被改变的‘世界规则’直接修改所有人对过去的记忆……让含月不在像现在这样自卑,这样也就不会发生这件事了。”
“能让我听听你想让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因为她的故事足够有趣,所以我就想这么干,这个理由够吗?”
“够了,当然够了,不过你直接让我修改不也可以么?”
斗篷人摊摊手轻笑道。
“是啊我当然想了……但你不是在实验我么,我好歹得做点什么来表面自己的立场吧。”
黑抬起头,直视斗篷人兜帽下那两道红光。
“你在说什么呢?”
斗篷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头扭向一边。
“是么?那么你就别在用来装卖给皓月宝石项链的盒子上留下自己的记号啊……”
黑一副你接着编的表情看着斗篷人,就差写几个字印在脸上了。
“咳咳……嘛嘛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斗篷人扭头不去看黑,略微心虚的问道。
“为什么不确定?说到底这才是对于完成你的实验偏‘好’的方法吧”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么做的话,可什么都得不到哦,无论是委托的奖金,还是所有人对你的看法变化……”
“那就这样吧。”
黑打断了斗篷人的话,笑着问道。
“这样有什么问题么?”
“不,仓促的开始,仓促的结束也不错,反正……”
看着黑的笑脸,斗篷人摇摇头。
“我只是协助者,而你才是执行者,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就这么办吧,不过……”
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依旧漆黑的天空,斗篷人提醒黑道。
“不过你应该还记得强行改变‘世界规则’的代价吧?”
“喂……我只是强化了体质啊,真要算的话明明应该是接下来要改变所有人记忆的你来承受吧!”
老脸一黑,黑的笑脸瞬间苦逼起来。
“你得搞清楚你与我的身份差距。”
斗篷人轻轻打了个响指,黑怀中的含月瞬间全身变得干净,还换了一套完美贴身的连衣裙。
“行动起来吧,你有七分钟的时间来做点什么,然后我会带你去个稍远的地方接受天罚。结束之后我会修改所有与此事有关者的记忆,届时除了奏者左雪还有那个晨星以外,其他都会忘记他们见过你,而你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随便什么……都可以么?”
黑抱起含月,轻声问道。
“随便什么都可以。”
斗篷人看着他,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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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黑与斗篷人默默地站在货架的阴影中看着相拥的父女二人。
“接下来他们会互相倾诉各自这几年的想法,然后冰释前嫌。等你接受完天罚后我就会将所有人的记忆修改成含月本就是个坚强的女孩balabala什么的……”
“行了……”
黑打断了斗篷人的话,他微笑着看着帮助皓月疗伤的含月,笑的十分柔和。
“这样……就可以了,之后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
斗篷人见状也不在说话而是拍了拍黑的肩,两人就这样在没有人能觉察到的情况下瞬移离开店内,离开了……罪域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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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的天空,碧绿的青草,一望无际的平原。
然而再这片祥和空间的某一处,此时却乌云密布,无数天雷轰隆落下,将坚实的地面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坑。
轰炸了足足十几分钟,天雷才随着一个人的到来停下,这块天空上密布的乌云也开始缓缓散开。
斗篷人站在巨坑的边缘看着下面那一片焦黑,在确认到中心点某个东西的存在后他轻轻跳下。
“哟,天罚好玩吧。”
斗篷人几步便来到了中心处,一块“焦炭”的旁边。
“咳咳,见鬼……要是我全盛时期,这点电都不够我麻一下……”
地上的“焦炭”说话了,语气似乎十分的不服。
“得了吧,要不是我阻拦了一半你早挂了。”
斗篷人的语气充满了不相信。
“啧……拉我一把,站不起来了。”
摇了摇头,斗篷人弯下腰抓住了“焦炭”的一块提了起来。
“啪啦啪啦……”
无数的焦炭伴随着黑色的粉尘落下,一个黑色的纤瘦人形骨骼站立了起来。
在抖掉身上的异物后,黑色的人形骨骼上开始有着一些黑色的物质溢出,它们自动切换着颜色组成了内脏以及血管皮肉。
最终,一个完整的黑重新站在了斗篷人的身边,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深吸一口气……
“傻*世界有本事再来一轮啊!”
单手指天,黑表情滑稽地叫嚣道。
“好了好了,在我修改所有人记忆之前……尽管提问吧,你所还有疑惑的问题。”
斗篷人看着一脸丢人样的黑忍笑道。
“啊……这么说起来我的确有这么几个问题,首先……含月的体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发现她本身就有很强的魔力储量,虽然这样也方便我改变了她的体质,但是那个储量已经强到媲美一些人类的魔导师了,她明明是没法修炼和吸收魔力的不是么?”
“啊,关于这个,其实含月是这个世界的……嗯……贤者候补之一。”
“嗯?嗯……嗯?贤什么?”
黑一脸懵逼的看向斗篷人。
“贤者啊,就是那种……在人类出现重大危机时出来引导人类前进的存在,所以她的魔力获取方式和普通人不一样,她是出生时自身就具有不易被察觉的庞大魔力,成长到一定年龄后魔力就会自内向外满溢强化自身魔力回路,然后开始修炼与学习魔法。而一些能察觉到那股隐藏魔力但却不理解贤者存在的二货魔法师就以为含月体内那个魔力是给人双修用来强化对方的……不得不说他们的脑洞有点厉害,而因为这样含月才有经历那些事,然后自闭,再然后……魔力被迫跟着自闭无法溢出咯。”
“等……等一下,你说贤者是……引导人类在遇到重大危机时前进的存在,那我岂不是……”
黑表情呆滞,嘴巴张大的都能塞进一个两个鸡蛋。
“是啊,恭喜你将贤者扼杀在了摇篮中,这个世界的人类完蛋咯……什么的你并不用在意,因为含月顶多只能算贤者候补,就算她被你弄的无法成为贤者,也会有其他替补顶上的。”
斗篷人伸手托起黑的下巴,把他的嘴合上。
“是么?那就好。那么第二个问题,皓月回家后的两天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非等了两天之后才去向奏者发起委托?”
“你还记得那个叫武藏的小鬼么?”
“呃……记得。”
“嘛……如你先前所说,那个项链是我装作商人卖给皓月的,而他在买完之后就被‘恰巧’路过此地的罪人杀手武藏定为下一个猎物并展开了激战,然后打了个……嗯……算是两败俱伤吧,武藏就退走了,而皓月也身负重伤,在休养疗伤的时候接到琴的消息说含月不见了,就火急火燎的跑了回去,但你知道的人类是很脆弱的嘛,所以到家得他伤势稍稍……嘛,就这样过了两天咯。”
斗篷人双手环胸解释着。
“恰巧……呵,好吧,最后一个问题。”
黑轻蔑的笑了笑,然后看向斗篷人,眼神逐渐变得冷漠。
“为什么仅仅只是生日礼物晚到两天就会让含月那样?如果她真有这么懦弱的话早就应该发生了而不是恰巧在这几天。”
“当然……是因为我在适当的时候给了她一点点暗示了。”
兜帽下的黑暗,一张血红色的嘴巴诡异地裂开了。
“哼……算了,反正我和她也不熟。那么关于我的处置?”
摇摇头不在去看斗篷人,黑随口问道。
“保留,暂时保留。”
“是么……是吗!”
长舒一口气,黑一脸释然的看向斗篷人。
“那么,回去吧。”
“啊,回去吧。”
“……”
“对了,你说以后含月会怎么样?”
“这个你得自己去看了。”
“哈?我怎么看。”
黑皱着眉头有些疑惑。
“用眼睛。”
黑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黑的眼睛。
“喂……不是吧……”
黑只感觉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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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叫含月,从今天开始就是这里新的女仆了。”
万事屋内,含月穿着一身女仆装轻轻提裙示意,而晨星与左雪则在一旁鼓着掌。
“宝贝女儿执意要求我就不多做拒绝了……”
皓月流着眼泪微笑道。
“但是她要是在你这里出了什么事我绝对生吞了你!”
握住奏者衣领的手收回,皓月“恶狠狠”地看着这个长相漂亮的男人。
“是是是知道了知道了!你丫在乱抓我衣领我就告诉你女儿你欺负她未来的老板了啊!”
奏者一脸嫌弃的拿开了皓月的手说道。
黑就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他们,轻笑着摇摇头举起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那个……”
一道略微有些迷茫的声音突然传来,黑放下茶杯看向声音的主人。
“请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含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她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
看着含月敢上来向一个“陌生人”提问,黑没由来的笑了笑。
身体虽然经过了强化比原来看起来稍稍成熟了一些,却也依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她的内心已经不在向以前自卑了。
“美女,这个搭讪手法几年前我就不用了。”
黑露出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笑脸
“呃……不是的”
含月小脸微红,她此时也意识到刚刚有点像搭讪。
“喂……小子……”
一只手突然捏住了黑的下巴。
“你在……干什么?”
皓月的脸突然从旁边缓缓进入黑的视线,他“和善”地看着黑,然后……
“……”
“……”
“……”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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