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对牛弹琴

“正所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好了好了你别絮絮叨叨说些没用的了，快给我整个好法子出来，不然我就要凉在这里了！”

黑极为不屑地打断了脑海内的那道声音，而他面前的武藏也开始向他靠近。

“哎呀你早就是个成年人了，就不能自己想办法吗？”

“你确定？那我可认真的拆房子了，可别说我不按你的‘规定’来。”

黑站了起来，轻轻扭了扭脖子。

武藏停下了，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给她一些奇怪压力的黑，感觉自己曾经在哪里败给他过一样。

“咳咳咳，尽量不要这样。”

那道声音干咳几声，缓缓说道。

“啧……我先问一下，这并不是你搞的试炼吧？”

黑色的魔力缓缓覆盖在四肢，黑与武藏对视着。

“不是，第一个试炼你已经过了，那么暂时我就不会再给你弄其他的试炼了。”

“那你让我遇见她的理由是?”

魔力凝聚成一把黑色的长剑握在手中，黑稍稍活动了一下被魔力强化的四肢。

“唔……我要是说想给你个美少女看养养眼你会信吗？”

“你觉得呢。”

黑抬起长剑指向武藏，后者依旧保持着那个刀出鞘半截的姿态看着他。

“嘛嘛，先不提这个了，我们来谈谈怎么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吧。”

脑海内的声音微微正经起来。

“又给我转移话题……算了，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先帮我一个忙……”

黑在脑海内想着，同时对着武藏出声道。

“嗯，没问题。”

那道声音答应了黑的要求。

“你就是武藏吧？”

如果武藏听得到他脑海内那道声音的话就会发现黑的每一个动作与语言都正好是在那道声音说完一句话之后做出的调整。

武藏沉默着，向前踏出一步，黑知道这是她准备用哪个快到诡异的拔刀术。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出手。”

黑突然笑了，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

“说起来，她会追杀我不只是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了她洗澡，一半是因为她可能怕我知晓她的身份外泄出去，另一半则是因为她那双蕴含有奇怪魔力的眼睛从我身上看出了什么对吧?”

黑在脑海中问道，第一次遇见武藏时他就注意到了，自己所使用这个世界的“魔力”发出的攻击几乎全被躲开了，而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个”却一击即中。

虽然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魔瞳之力所以无法再使用魔瞳去看，但哪次的短暂对战却让黑注意到了武藏的眼睛和他一样被强化过，虽然强度没法比就是了。

“对。”

那道声音只回答了一个字，但却让黑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而武藏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保持着向前踏出一步的姿势停住了，黑知道换做上一次的话她一定不会去听自己说什么，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追杀我的动机既然有了，那么就问一些别的问题吧，比如为什么这一次她的破坏性和上次比起来要小了不少，别说房子了，甚至刚刚在那条长廊追杀我时都没在墙上砍出一道刀痕，一副束手束脚的样子。”

黑在脑海中缓缓叙述着，却又向武藏搭话。

“还不明白了？看看你的周围吧。”

注意到什么的武藏抬起头看向四周，然后出鞘半截的刀……被她收回去了。

“注意到这些的我才会选择去赌一赌，没有防备的翻越栏杆，果然和我设想的一样，这么好的机会她却没有出刀杀我，而是将我踢开，踢到了这边。”

黑满意的笑着，他知道他已经赢了，先前装了半天孙子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好让自己在脑海里说完话确认一下而已。

“因为她不敢在那时杀了我，否则我的尸体就会这样掉下去，发出沉闷的响声，引起那边孩子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

那道声音恰到好处的提问到。

“其实我开始看见她的时候就很惊讶，为什么一个ss级罪人的领地里会有个被叫做罪人杀手的家伙存在，不会出事么?武藏不可能察觉不到神父的存在。”

“你是说他们互相会对对方有敌意？”

“对，一边是只杀不低于A级罪人的罪人杀手，另一边恐怕也是靠着杀人上升到ss级的罪人神父（罪人榜只有罪大恶极或者击杀榜上有名罪人的人才能有资格上榜）。但武藏就是在明知道周围有一个ss罪人甚至还有几十个小孩的情况下却还就只是放了几个幼稚的警戒陷阱就安心卸下防备去洗澡，为什么？”

抛去所以不现实的设想，剩下的就是答案了。

“因为武藏与神父是认识的，她可能从神父哪里知道今天会有外人来到这里，所以才会在洗澡时放置这些警戒陷阱，恐怕就是提防这个外人不小心误入这里，毕竟神父以及其他小孩应该都会知道她在这里洗澡。也因此她没有敢全力出手，以免毁坏他们居住的房屋。也因此……在空中走廊时她不敢冒险杀我，否则我的尸体就会被那边的孩子们甚至左雪发现给神父带来麻烦。”

“你还挺能推理啊，可你没想过万一武藏那些警戒陷阱就是提防神父的呢?没想过她就是没有发现或者就算发现也自觉打不过所以暗中行动呢？”

那道声音调笑道。

“那样的话……她现在就不会停手不是吗？”

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安静站立不动的武藏，黑反问道。

那道声音沉默了。

“那么……把你那个奇怪的面具给我摘了吧。”

黑没有在意脑海内的声音沉默不语，而是指着武藏的脸说道。

“……”

沉默，长达数秒的沉默，武藏却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怎么？要我动手帮你么？”

黑轻轻抬起一只手，而武藏见状就立刻将双手放在了那个恶鬼面具上，犹豫了两秒后轻轻地将它脱了下来。

淡青色的发丝随风飘起，似乎是因为几分钟前还在清洗的缘故，发梢还有些许水滴。

那双浅红色的眼眸淡漠地盯着黑，武藏的依旧没有说话，但却将双手举起来，以表示自己认输，而黑也借此注意到她腹部有一道……十分眼熟的鞋印。

武藏这么做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在她的“视线”中，不知何时存在着十几个由魔力压缩而成的魔力球，这些魔力球并不稳定的样子，在武藏看来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而一旦爆炸的话，那么究竟会给这里带来那些损失……

武藏是个很聪明的人，同时也很果断，她知道怎么做才能最有效的行动，怎么做才能……

“在保护好这里的情况下杀了我……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黑微笑着看着武藏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变色。

“知道吗？我曾经有段时间和你的思考方式很像：冷酷，无情，高效……温柔。很矛盾，明明都已经冷酷无情了为什么会温柔呢？那当然是……”

身上的魔力尽数散去，仿佛刚刚的备战状态只是做做样子一般。

“对他人冷酷无情，对亲人温柔。”

手放进怀中摸索着收纳袋，黑成功地摸出了一包……薯片，开始了自己的忽悠。

“这种人很麻烦，真的，他可以为了一个亲人或者任务目标而牺牲上万他人，不会有丝毫犹豫，哪怕你在可怜无助在有钱有势，只要不是他的亲人，那么对他来说也只是个为了完成任务目标而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撕开包装袋，黑抓起薯片开始咀嚼起来。

“唔……但是唔……这类人也很好解决啊，他们重视亲人，那就拿亲人来威胁就好了，就算他再强再无敌，他的亲人肯定不会和他一样强的吧。”

武藏冷冷地盯着眼前那个身处黑暗之中吃着什么东西的人，他离自己……有些远，所以她无法保证自己能不能在他引爆周围的魔力球之前干掉他。

真奇怪，以往那些人明明都会大意让自己靠近，可为什么这个家伙却……从刚才开始就正好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外。

“所以啊，如果没有保护好亲人能力的话，暴露亲人的存在无疑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作为同样为了亲人战斗的前辈我在这里给你忠告……下次要是再有这样的事在刚刚追击时就该拼尽全力击杀我，否则……你就只能任我鱼肉了。”

仰起头，将所有的薯片尽数倒进口中后，黑色的火焰自手掌涌出，将袋子烧毁。

他拍了拍手掌，再次看向站立不动的武藏。

“所以，在你暴露你[不想破坏]这里时，你就已经输了，而你也没办法能杀掉我，因为……哼，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我们可是第二次对峙了啊。”

转过身，黑不在理会武藏，而是向着黑暗深处走去，而随着他的离去，那些被那道声音的主人弄出来的魔力球也缓缓消去。

黑相信自己说了这么多武藏一定不在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敌意了，毕竟一个你追着砍了半天都没反击……只反踢了一脚的人突然掌握了绝对的主导权，却依旧对你手下留情还和你讲道理，你要是还觉得他还是敌人的话那就真的只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黑背对着武藏诡笑起来，他觉得自己刚刚那番话一定很有b格，还在幻想身后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印象会不会变成友善大哥哥的时候，一声轻响瞬间就让他的神经绷紧起来。

“嗒！”

听过了好几次的踏步声，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转身，抬手，全部魔力组成一面大盾狠狠砸下，但黑知道，这还不够。

“等等这剧情不对吧。”

黑咬咬牙，一条黑色的触须从背部钻出，但也仅仅只有一条，而且和与含月相遇时的那些相比要纤细不少。

就在他做好防御的同时，锋利的刀刃就如同切纸片一般切开由魔力组成的盾牌斩向黑。

“老混蛋你给我缓一下！我有话要说！”

黑在脑海中怒吼道。

就在同时，黑能感觉到周围空气的流动变得缓慢了起来。

“ok，我已经加快了你的思考能力，你要说什么？”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并没有询问黑现在的情况。

“你说呢？！你究竟做了什么！按照剧情来说不应该是她不敌视我了吗！我都打了这么久的嘴炮了！为什么还对我动刀子！”

黑很生气，觉得自己在玩游戏的话都可以一喷九的那种。

“良心啊，我可啥都没做。”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啊！”

“我咋知道……等一下，你有注意到她额头处么？”

“哈？”

黑愣了一下，这个他还真没注意，他的注意力不是在武藏的眼睛上就是刀上。

“没……没注意到，怎么了？”

“额……嗯……其实哪里原本应该有一只独角的。”

“咋？独角兽啊，头上有犄角？”

“不是，她原本是鬼族，虽然因为某些原因来到人类的世界，但她应该听不太懂也不太会认人类的语言以及文字……啊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对没错你前面的推测差不多都对，武藏的确和神父认识，而且神父会鬼族语，所以武藏或许学习了一点点人类语的几个比较常用的词语，不过是你刚刚说的那一大堆……我觉得她是真的没听懂。”

“我就先不去管原因啥的，也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所以我也不打算吐槽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所以……你tm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告诉我？！”

黑在脑海中悲愤的喊叫着。

“我是有问必答，可你……”

那道声音故意将一个你字拖了几秒后才继续说道。

“也没问我鸭。”

黑觉得自己要气晕过去了，前不久是问谁武藏身份他还保密来着？这个逼……算了，估计自己再问的话他一定会说只是当时保密。

“那么刚刚我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在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出手]时她停下时因为?”

“如你所见，她注意到我在她周围放的魔力球了啊。”

“那么……自始至终她都无视我的话是因为……”

“嗯，因为语言不通。”

“……”

你的好友黑已气到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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