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悦向着自己房间走去,那些围观之人默默的给他让开了一条道儿,将门推开,苏绣竟是小脸搁在桌上,睡着了
“这小丫头”
凌悦轻轻摸了摸苏绣的头,随后轻柔的将苏绣抱起,放到了床上,缓缓褪去苏绣的外套后,将被褥盖在了她的身上,便打算出去
“小凌……”
睡梦中的苏绣突然一声呢喃,凌悦脚步一顿,回过头去,苏绣正嘴巴吧唧吧唧的动着,似乎在吃什么东西,凌悦退出房间,将门关好,随后走到了老人的门前,敲了敲门
“老何,你还没睡吧”
“哟呵,凌小丫头呐,老翁我确是没睡呐”
凌悦推门而入,看了眼卧于床上的老人,随后说道
“老何,我方才遇了些事儿,若是待会被人带走…”
老人一脸惊讶
“凌小丫头,你遇到什么事了啊,竟是要被人带走”
凌悦用手摸了摸床边的桌面
“老何,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得得得”
“若是我被人带走,你告诉小姐,无需惊慌,我自有办法,短则数日,多则一星期,我定能脱身,至于是何事”
凌悦顿了顿
“老何你之前与我们说的那卫逸窑,被我杀了”
老人闻言,满脸惊恐!
“啥!凌小丫头!你把那卫逸窑给杀了!哎哟喂!你也是个小姑奶奶耶,那可是城主之子啊,你怎么就给杀了呐!”
老人反应如此之大,倒是也在凌悦情理之中,这老王八的特性就是怂,皱着眉头对老人摆了摆手
“老何!不用如此惊慌,我自有脱身之法,我不在的这几日,你且教小姐认些字,还有之前不是说过要去寻你的一个旧识铸造一根青铜棍吗,我想了一下,这棍对我来说当真应是比刀要好得多,这几日正好可以将铜棍铸出,小姐那里有银子,你问她拿便是,我待会会写一封信,若是小姐又看不懂的字,你读与她听”
老人眯了眯眼,随后一脸的担忧模样
“凌小丫头呐,真的能脱身呐,那可是城主之子呐!”
“老何,你放心便是,照顾好小姐,在此处静待便好”
凌悦对对老人笑了笑,随后转身出门
卫贤兵,襄凌城主,此刻他正不停的在书房中来回走动,莫名的烦躁令这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有些焦虑
“哆哆哆”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之声,随后有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出
“大人,护城军,王虎等五人求见”
“不见不见”
卫贤兵烦躁的挥了挥手,此刻他心情没有来由的差,不想见任何人
但那门外的黑影却并未离去
“大人,王虎几人说,所禀之事极为重要,是关于少爷的”
“嗯?”
卫贤兵双眉皱起
“是关于逸窑的?让他们进来!”
“是”
片刻之后,王虎几人便来到了卫贤兵房中,伏于地上,卫贤兵挥了挥手,示意几人起来,但几人仍然保持着跪姿,卫贤兵皱了皱眉头
“你们几人,此时前来,欲报何事啊”
这王虎便是之前与凌悦对话之人,此时他微微将头抬起,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
“城主大人,卫少他…卫少他…卫少他”
卫贤兵此时本就烦躁,听到王虎这支支吾吾的语气,哪里还受得了,右手猛的一拍桌子
“逸窑他如何了,你说便是,你若再如此支支吾吾可莫怪我不计逸窑的面子!”
王虎心中哀叹一声,稳了心神,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卫少他被人杀了”
“你说什么”
卫贤兵似是没有听清王虎所言,走到王虎面前看着他问道
王虎此刻的声音有些发颤
“城…城主大人…卫少…卫少被人杀了”
卫贤兵只觉双目一黑,竟是直接坐在了地上,王虎几人见状,欲上前搀扶,却被卫贤兵猛然推开
“我儿逸窑…我儿逸窑…”
卫贤兵的嘴唇有些颤抖,但多年来所经历的大风大浪让他很快强自镇定下来,缓缓的站起身,随后做到了桌旁的椅子上,此刻这名正执壮年且身居城主高位的男人,他的背影伛偻得像个已是暮年的老人
人生四悲,早年丧母,青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
他!卫贤兵!皆占!
“哒哒哒哒……”
瓷杯与瓷盘的声音传于几人耳中,却是卫贤兵缓缓饮了口茶水,只是那正在颤抖着的拿杯之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此刻内心的痛苦,将手中瓷杯放回桌上,卫贤兵此刻眼神冰冷的像严冬中被冻结的深潭,只有彻骨的寒意
“何人为之”
王虎几人听着那冰冷无比的嗓音,咽了口唾沫,王虎硬着头皮,从怀中掏出了之前凌悦给他的那块令牌,双手托于胸前
“那杀卫少之人自称暗网魑魅”
“暗网?”
卫贤兵的眉头皱起,他知暗网之事,这城中便有暗网驻扎之地,但暗网向来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为何要杀逸窑?
起身将王虎托于胸前的令牌接过,紫金颜色,背刻三门,门内刻有鬼怪,花纹及其繁杂,将令牌翻过,其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令字,这种样式的令牌,卫贤兵并未见过,暗网令牌,他只见过一种,是青灰色的,模样与这令牌有些像,但背后确只刻有一门,想必面前这块令牌,应是比那块要高级一些
卫贤兵双目眯起,暗网,又如何!杀我儿者,必杀之!将手中令牌放于衣襟之中,此物明日去寻暗网之人辨识即可,而此刻,卫贤兵冷笑一声,先去给我儿逸窑报仇!
视线望向王虎几人
“逸窑死了,你们为何还活着?”
这话语气平淡,但王虎等人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是要送我们一起去见卫少啊!
卫贤兵眼神愈发冰冷
“你几人为何不答?”
身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王虎回头,却见一名同行军士眼神惊恐的看着自己
“王虎,你说啊!不说我们都要死在这!”
卫贤兵闻言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王虎跟前,随后蹲下身子,双眼紧紧盯着王虎
“听他所言,竟是还有什么话能救你五人,我倒是要听听,是何言语能消我心头之恨!”
王虎垂下目去,不敢与之对视,此时已是性命攸关之时,容不得他再顾虑其他!
“城主…城主大人…那…那杀卫少之人说…若是…若是我们…我们五人中…少…少一人…卫家…卫家”
“卫家如何?”
“卫家…卫家…死百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贤兵忽然站起身来一阵狂笑
“我卫家死百人?我身居襄凌城主!我嫡子身居离安任漕运总督!掌夏国十城漕粮!杀我卫家百人!我倒要看看他如何杀我卫家百人!”
“来人,将除王虎之外四人皆斩!王虎你即刻便带我去那杀我儿逸窑之人所在之处!我倒要看看是暗网的哪位大人物!在这襄凌与我卫贤兵过不去!”
“大人!大人!大人饶命啊大人,我家中尚有妻儿老母啊大人!大人啊!!!”
门外突然进来了十几名军士,将那四名军士脱了出去,那四名军士大声求饶,但卫贤兵充耳不闻,王虎满脸冷汗,惊恐的将头伏于地上,不敢抬起
“传我令!调护城军百人,即刻随我出发!”
与老人交代完,将信写好后,凌悦便独自一人来到了楼下,客栈此时已是空落,许多刚才围观之人,再看到凌悦所为后,便都退了房,避免殃及池鱼,赵括与张倩倩也是不在此处,想必是那赵括受了伤,张倩倩将其带回房中照料了,墙边,之前的那名军士与卫逸窑的尸体仍在原处,凌悦想了想,随后走向那两具尸体处,左手卫逸窑,右手军士,将两具尸体扔到了客栈的大门之外,随后又进客栈取了个小木凳放于客栈门前,随后便坐在了凳子之上,静静地看着夜空,静候人来
之前去通风报信的五人,想必只能活一人吧,凌悦虽之前放了狠话,但他也知道,只凭借几句狠话定然是无法让那姓卫的城主忌惮的,不说识不识得令牌,看那姓卫的城主如此宠溺卫逸窑,任他在这城中为所欲为,丧子之痛,这等血仇,何以能解啊,至多是让那城主有些顾虑
凌悦在赌,赌这等话说出,那城主应是会将令牌带予暗网之人求证,若是那神秘人没有骗自己,暗网,应是在自己这边,而且自己不会受伤,即便那那城主欲杀自己,可杀不死,又能如何?
凌悦长长的叹了口气,许多人,许多事,当真是身不由己,那几名军士确是被自己所利用了,可又能如何,他们之死,究其缘由,是跟着这卫逸窑,而这卫逸窑之死,究其缘由,便是这城主的纵容,若是加以管束,何至如此!
人心本善,人心本恶,诸如此类言语,皆无错,但恶可向善,善可向恶,身边环境,周围朋友,家中长辈,这些皆是改变一个人善恶之因,人有欲,然这城主作为父亲不去教这卫逸窑克欲,而是随他纵欲,人忠于欲,而不知克欲,与那饿了便食,尿急了便撒的野兽有何区别
当真非人,而为畜!
子亡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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