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你怎么了啊,你怎么不说话啊”
苏绣担忧的看着凌悦,昨日凌悦便已是回到了客栈,一切与平日无异,可自今日听到了城主府上下六百人皆亡,城主卫贤兵遇刺之后,凌悦便回到了房中,就那样坐在桌旁,看着窗外,此时已是黄昏,凌悦今日起床之后便没有再吃过一点东西东西,就只是这样坐着,苏绣叫她凌悦也不做回答,苏绣便就这样一直陪在凌悦身旁,老人一大早便去了那城中旧识,现在还未曾回来
过了许久,待得太阳也已落山,余晖散尽时,凌悦突然说道
“苏绣,那六百人,因我而死”
苏绣愣了一下,随后担忧的握住了凌悦的手
“小凌你不要这样啊!你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啊”
“苏绣,我在想”
凌悦将手放于眼前,手却有些不可遏制的颤抖,似是轻呢
“这六百人,可是像我们这般之人,又或是老人,又或是孩子,又或是如卫逸窑那般的人,又或是心存善念之人,便就这样的人,六百人,整整六百人啊!”
苏绣将紧紧攥着凌悦那发颤的手,她不懂得那么多,其实也并不是很懂凌悦在想些什么,为何会如此,可苏绣能感觉到,能感觉到凌悦内心痛苦,苏绣抬起头看向凌悦,却发现两行清泪从凌悦脸颊流下!
“小凌…小凌…你不要这样啊”
苏绣只觉心口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下,视线模糊,竟也是哭了出来
“小凌…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受的,你之前不是也劝过我我吗!小凌!”
凌悦闭上双眼
“可这是六百人啊…六百人啊!”
缓缓将眼睁开,凌悦如初来这世界般将手臂伸直,五指张开,遮于眼前,愣愣出神,这便是权力吗,只一句自行处理便是,便可夺去整整六百人性命吗,只需动一动嘴,人命便如秋天那成熟的麦穗般,被割去,本以为至多只是会死卫贤兵一人,何曾料到,竟是卫家满门皆死啊!之前所说的,死百人,不过是恐吓之词啊!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样…
苏绣从背后抱住凌悦,轻声说道
“其实我不懂小凌你为什么那么难受,但,想必也是和我之前那般吧,虽然这这些并不是小凌杀的,但是却因小凌言语,才会遭此下场的吧”
凌悦缓缓点了点头
“可是我觉得小凌…小凌并没有错,虽是因小凌你之言语,可动手的却是暗网之人,若是按小凌的说法,那么岂不是我也有错,我也害死了那六百人”
凌悦一愣,他不知苏绣这句话是何意思,苏绣用手将凌悦脸上的泪痕擦去
“若我没遇到小凌,便不会去雀儿山,不去雀儿山,便不会遇到徐魁,不遇到徐魁,我们便不会来襄凌,不来襄凌”
苏绣顿了顿,随后声音又轻了些
“这六百人便不会死”
凌悦愣在当场,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是啊,这一切,仿佛都是被安排好的,一环一环的扣着,这六百人,只是其中一个环而已,若没有上一个环,便可能没有这六百人的环,那么追本溯源,第一个环,便是那抢来的包子,若没有那个包子,便可能不会遇到苏绣,不会遇到苏绣,凌悦又是愣住,若是用六百人的性命去换苏绣一人,自己想必定是不会犹豫吧,六百人,六千人,六万人!又如何!
凌悦转过身看着苏绣,小丫头大大的杏仁眼中满是担忧,脸颊之上还留有之前的泪痕,凌悦心中一疼
“我,竟是让她伤心了吗”
凌悦轻柔的摸了摸苏绣的脑袋,对苏绣露出一个笑脸
“我不难受了”
苏绣眼中的担忧瞬间消失,她一直是相信凌悦的,凌悦说不难受了,那便是不难受了,凌悦是不会骗苏绣的,苏绣用力吸了吸鼻子,也学着凌悦的模样,摸了摸凌悦的脑袋
“哼,小凌你不要总像个大人似的,小凌你可是我的跟班!”
凌悦任由苏绣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脑袋,片刻之后,凌悦缓缓说道
“权力,当真可怕,”
苏绣歪着脑袋看着凌悦
“权力可是好东西啊,怎么可怕了啊”
凌悦看着苏绣清澈的眼眸,露出了个好看的笑脸
“因为权利,无关善恶”
“无关善恶?”
“无关善恶,手握权柄之人,只有立场之分,而无善恶之别”
“立场?”
“是啊,立场,就如我,永远是站在苏绣你这边的,无关善恶”
“可是小凌是好人啊,很好很好的人!”
“只要你觉的我是善,那我便是善,便是除了你以外,全天下都称我为恶,我,仍为善,这便是立场”
“小凌说的好深奥,我不懂”
凌悦刮了刮苏绣的鼻头
“现在不懂也无妨,早晚会懂的”
苏绣小脸一皱,用力将凌悦的头发挠乱,以作惩戒
“小凌!你又像个大人似的!”
“啪”
木门突然被推开,却是老人回来了
“哎哟,小姐呐,凌小丫头,你们在干啥呢,老翁我听掌柜的说,你们可是连饭都没吃呐,这是要干啥呐,凌小丫头,你个小饭桶平日那么能吃怎的今天性情大变了呐!”
凌悦脸色难看的看着老人
“你说谁是饭桶!”
“哎哟,凌小丫头,你可别用这眼神瞪我,姑娘家家如此年纪,就如此暴躁,这可不行呐”
凌悦冷哼一声,牵着苏绣的手,走出房门
“我们先去吃些饭,不要等这老王八了!”
“哎哟别啊,老翁我还没吃饭呐,不…不是…凌小丫头你说谁老王八呢!”
苏绣见两人这般模样,不由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饭桌之上,老人正在向两人汇报着今天一日的工作进度
“老翁我今日可是去寻了我那老友呐,凌小丫头,我可是和那老顽固说了好久,他才肯帮你打造那青铜棍呐”
老人,拿起酒壶,喝了一口,当然,壶中装的是最便宜的劣酒,不过老人倒也不在意,喝的津津有味
“那青铜棍可了不得,重两百三十斤,以凌小丫头你那气力,啧啧啧,怕就是那大青石铸的城墙都能被你敲下一块来!”
老人嘿嘿一笑,随后看着苏绣搓了搓手
“不过小姐呐,这青铜棍价钱可不便宜呐”
苏绣瞥了眼老人
“老何!多少钱!”
老人嘿嘿笑了两声
“三十两小姐,这可是公道价,我与我那老友说了许久他才答应的呐,小姐你可不能…”
“啪”
苏绣将怀中的钱袋拿出,随后从中点了三十粒碎银子往桌上一拍
“老何,这儿三十两,你且拿去将小凌武器的钱给付了”
老人闻言一脸的悲愤模样
“小姐哟!怎的这人和人差别就那么大呐,老翁我平日里问小姐讨个十几二十文买酒钱小姐都不肯给,怎的凌小丫头这青铜棍棒三十两银子,小姐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呐,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呐,老翁苦矣…”
凌悦将手中筷子放下,看着老人
“老何你得了吧,可莫要再装了”
凌悦顿了顿
“不过虽然这青铜棍威力想来定是巨大,可我却并不会用此等武器,若是短刀短剑之类的,我可以凭借蛮力去驱使,但这青铜棍却是不行,若没有章法,打打一般的山贼还好,随时遇到了会些武艺的,定全是破绽”
老人闻言哈哈大笑
“凌小丫头无需担心此事呐,老翁年轻游历江湖之时呐,曾遇高人,将一门棍术传与我,小姐呐,你给老翁我买壶酒,老翁便将这高人或术传与凌小丫头,如何呐”
“不学了”
凌悦咬了口馒头说道
“谁知道学了老何你教的棍术会不会走火入魔”
老人眉头一跳
“怎得就走火入魔了呐,老翁与你们说,这套棍术,可是精妙无比,攻守兼备,极为刚猛,老翁我观察了几日,只有凌小丫头这种气力极大,恢复力极好的体质才能习得此术!这样…小姐这酒钱不用了,我便白白将此术教由凌小丫头,这主要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呐!凌小丫头你可不能拒绝!”
凌悦看着老人那满是沟壑的脸,也并未多放于心上,这老王八能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武功秘籍
“行吧,既然老何你如此好意,我也不便拒绝,你想教便教吧”
老人看着凌悦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也并未在意,继续喝着那壶中的劣酒
待吃完桌上吃食,三人各自回房休息,待教了苏绣识了些字后,两人便上床休息了,许是昨日没睡好,苏绣躺到床上后,双手环着凌悦腰间,过了会便睡着了,凌悦看着苏绣熟睡的脸庞,久久未能入眠
天下这般那般道理,人人皆可用之,唯一人例外,所有的道理到了她那,便不是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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