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记-国王陛下（下）

皇宫的正殿和花园相连接在一起，沿着回廊向前望去，根根柱子之间站立着全副武装的守卫。记得小时候他和维姬以及雷一起没有少跑这里，总是在早晨的这个时间点潜入正殿又或是戏弄着这些站岗的守卫，现在回想起来他们当初这种调皮捣蛋的行为给别人带来了多少的麻烦啊。

人总是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回忆起往事，他自然也逃不出这个怪圈，松了松卡在脖子口的领口，口腔早已变得非常干燥，此刻哈利笔直了腰板等待着梅尔吉斯王的召见，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有20分钟的时间，对平时完全属于自由状态的他来说，这样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嘻嘻嘻，没想到你也有这样一天。”

“吵死了。”

回应着希尔芙的话，他腰中的匕首已经被守卫收去，匕首只是作为一个载体，只要他想的话自然能够和结缔契约的希尔芙沟通。感受到着他绷劲的神经，希尔芙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舒畅感，或许平时和他待的时间久了的关系，是不是地扯扯他耳朵，戳戳他的脸颊，任凭别人宰割状态下的哈利可是很少见的。

一边感受着来自妖精的恶意，哈利却又不能在这个时间地点选择发作，国王的号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来，同样也不知道召集他来究竟有什么事情，感受着这双重压力下，让他的胃不知觉地翻滚了起来。

“我还是感觉面对魔神要来的轻松一些。”

“嗯？难不成这个国家的国王比魔神还要强大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

“那为何当初不让这个国王加入讨伐魔族的战争中？这样的话损失应该会小许多吧？”

听了希尔芙的话哈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歹梅尔吉斯国王也是一国之君，况且处于偏远位置的菲因斯大陆鲜少有人知道魔族的消息，魔族也不太清楚在这里还有一个人类国度的存在。而且就算知道了的话，大部分人类也会选择冷眼旁观的态度，至少得让魔族和其他种族斗个你死我活后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身为人类的哈利对这个路数再熟悉不过了，若是不他偶尔的选择打开了这个世界真实的大门，或许也会和许多人一样一辈子蒙在鼓里吧。

“咚咚咚。”

洪亮的鼓声打断了他和希尔芙之间的对话，在等了二十又五分钟后，终于传来了梅尔吉斯国王的召见。或许是在和希尔芙交谈后放松了心神，让哈利也没有觉得那么紧张了，他一步一步向着正殿的方向走去，身体的每块肌肉还略显僵硬，从他身后望去不忍让人觉得有些发笑。

在他第一步踏入正殿，光与影分割的地方，环绕在他身旁的气氛一下子发生了改变。正殿之上的情景和记忆中的有很大的区别，以往那些据不会参加朝会的贵族及子弟们如今悉数到场，也在他进入正殿的时候小声的议论声在他们中间传了来开。

“听说那个就是贫民出生的魔法师。”

“啧，贫民就要像一个贫民的样子，就算外表打扮得再光鲜，还是掩盖不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地沟鼠的味道。”

“说是魔法师，但其实只会一些杂耍吧？也不知道梅尔吉斯在想什么。”

“这些家畜有脑子吗？”

虽说是贵族之间的小声讨论，但拥有者与希尔芙契约的哈利对大堂里所有的议论声都听得清清楚楚，嫉妒、怨恨、憎恶、鄙夷、诽谤、咒骂，这样的感情充斥着整个大堂，人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拥有着爱和友善这种善良的一面，同样也拥有着丑陋的一面，这丑陋的一面恰好是魔族最喜欢的养分。

“我听到了，我全部都听到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不光是心理上的，同样也是身理上的，也拜他们所赐，让哈利紧张的感觉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是啊，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人的看法，这些人的目光。明明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出现在他们眼中的臭虫罢了，自己也不同样如此，对他们而言的根本不需要什么客气的。

哈利的脸上重新出现了微笑，不同于以前那种带欠的微笑，他笑得非常和煦如春风拂过，带着这样友善的笑容他将脑袋转到了一侧，看着那刚刚第一个议论着他的两名贵妇点了点头。在他充满了笑意的和善笑容下，两名贵妇尴尬地躲开了他的视线，逃到了人群的最后方，同样用着着和善的笑容对评论着他的那些贵族们一一回敬，看着他完美的笑，有些干咳了两声，有些移开了视线，大堂之下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

用着自己的方法不露声色地给那些贵族打着招呼，做完了这些他踏出一步，空气中的元素开始暴躁起来，从外面的风徐徐吹了进来，起初先是和蔼的清风，随后那风变得越来越凌冽吹在两旁看戏的那些贵族身上，而在大堂中央走在地毯上的哈利完全没有受到着风的影响。

“哦？”

即便离开他很远，在大堂红毯顶端的那个人还是感觉到了，他微微的抬起了头向远方开去。在他左手边的是一席黑衣的首席法师乔伊斯依旧是惨白的脸没有思考的血色，在他右手边的是全副武装和乔伊斯相反，脸色微红的近卫队长丹尼尔。两人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阵风，一个脸上露出了微笑，另一个却露出了苦笑。

走在中央的哈利向两旁望去，内堂里都是一些老面孔，在他离开的五年时间里，这些大臣们依旧担任着克斯托里亚的各种事物，就这一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而在靠近王座的地方他同样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穿戴庄重的维姬正向他挥着小手。

“你的小女朋友在向你挥手，也不回应下？”

“这个时候就不要和我皮了，安心地睡你的觉去，没我的召唤暂时不要出来。”

“是是，哈利，大人。”

带有着一丝不情愿，希尔芙的声音沉入了哈利脑海深处，她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顽皮，什么时候该认真。

走在红色地摊上，离开王座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以熟练额动作单膝下跪。

“参见国王陛下。”

哈利的声音不算大，每一个字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哈利·艾扎克。”

梅尔吉斯开了口，内堂里所有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你回来了。”

不是疑问也不是肯定，国王的语气介于两者之间，似乎只是单纯地在陈述着这件事那样。

“是的，国王陛下，我回来了。”

哈利抬起头，直视着眼前则个男人的眼睛，与五年前相比，岁月并没有在这个人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不修边幅的脸上残留着胡渣，明明是在宫殿身上却穿着的一席黑檀铠甲，从那微微隆起的铠甲来看，这名以武为尊的国王比起五年前要更加强壮了。而那双棕色的瞳孔里永远是那么的深邃，放佛在里面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五年前还是少年的哈利觉得这双眼睛看得他害怕，五年后的今天，他依旧无法从这双眼睛中知道任何信息，哪怕一点点的都不可能。

但五年的时间改变的不只有别人，同样这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对这名国王他少了一份畏惧，剁了一份尊敬，他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知国王陛下召集我来有什么事情？”

“嗯。”

这不算是漂亮的回答，惊得周围的大臣们一身冷汗，但哈利却知道，国王并不在乎这一点，想法他不喜欢别人和他绕弯，有什么事情直说出来就可以了。

“韦恩的事情，我很遗憾。”

“……”

在脑袋中预演了无数种可能性，或许是因为自己在的皇宫内大脑特闹而兴师问罪，也或许是自己和维姬的事情传到了他老人家的耳朵里，有一万种可能性，哈利却没有想到国王一开口说得是这个。

和他同样惊讶的还有再坐的那些大臣，这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国王陛下再再再再再一次让他们甘拜下风，闭上了那几乎能够塞进鸡蛋的嘴。

“国……”

“五年前的事情我真的是非常遗憾，早就想在那时候表达的歉意，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从结果来看，你又回来了。”

哈利想说一些什么却被梅尔吉斯堵了回去。

“哈利·艾扎克！”

梅尔吉斯国王说着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伴随着黑檀铠甲的碰撞所散发出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在哈利的经历中也算是排得上号的。

“以吾之名，任命你为魔法学院的次席。”

“哈？？？”

不光光是哈利，那些大臣们……已经没有什么语言想要表达此刻的心情，好不容易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在脑袋中将这句话的含义理解了过来。

“国王陛下，老臣认为不可。”

“是啊，岳……咳咳，梅尔吉斯陛下，这件事情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以前开始就没有这个先例！”

“哈利所言极是。”

差一点将岳父这两个字说出了口，幸亏他机灵硬是咽了下去，和在一旁的大臣一搭一唱，放佛事不关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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