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魂篇-胜负（下）

即便他能挡住攻击两把镰刀叠加起来的力量，也能够将他的武器打碎砍下他的脑袋，他所等待的只有第一个结果，那样的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从烟尘中迈出了一只脚，凯因碎了一口带血的吐沫擦掉了嘴角益处的鲜血，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线。脸上身上都伴有着不同程度的伤口，那黑色的瞳孔看着场中央藐视着他的塞缪尔。

“哦豁，这还真是让人惊讶，遭受到我完全的一击竟然还没有死去。”

从塞缪尔的口中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那并非是他本身的声音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不用多考虑这便是冥神投影意识发出的声音。在它看来唯一能够威胁到它的只有上古遗留下来的巨神兵，这巨神兵已经毁灭能够与它正面交锋的生灵不会超过一只手，而且是在它这样虚弱的情况之下，只要吞噬了这个峡谷内的生魂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是它的对手。可它没有想到的是，在它刚苏醒后脚边的一个下等生物竟然能够妨碍到自己，接受了它挥出的一击而没有死亡作为蝼蚁来说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你，不错。我从你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和我相同的气息，我给你一个选择，当我的手下我保证你不死。”

借助着塞缪尔的躯体，冥神抬起手指着凯因说道。

“我也给你一个选择，自行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

听了他的话后，以塞缪尔作为媒介的冥神愣了愣，随后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有意思，很有意思，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下一刻从塞缪尔的体内冒出强烈的气息，那气息向凯因的方向冲了过去。召唤降临得不完全让冥神投影一直处于朦胧的状态，刚才的冲击让它的意识苏醒了过来，重新掌握住了自身，在它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远远超过了那种巨型魔物所能带来的冲击，神明的威压即便是降临在这世界上一缕小小的破碎投影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住的。集中而来的威压甚至能让人身体整个爆裂开来，当然它没有这么做，控制在能够让凯因趴下而不伤及到他性命的程度。

“不就是一个被打残了的鬼吗？”

“……”

说冥神是鬼这也的确没有错，至少它也算是鬼的顶端超越了普通成为了神明的存在，打残了也是一个事实，若非如此这个世界早就沦成冥界了。被凯因这么呛了一回后它本身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在于自身所散发出的威压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这才是让它真正感到惊讶的事，能够承受的住自己威压的认为，这个越来越让它感兴趣了。

“哈哈哈哈，好，很好，我是越来越欣赏你了。让我想想，你们现在是不是在考虑能够战胜我？通过那个小姑娘的力量来战胜我呢？”

它说着从虚影的外表上能够看到一抹隐晦的笑，所有的计划都在它的意料之中，包括他们在打什么样的算盘亦是如此。凯因的脸上自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在听了它的话后其他人的脸上却浮现出了异样的眼神。

“我既然能够放任你们这样做，结果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们也应该很清楚了吧。光凭她那么一丁点的力量，能够战胜使徒但妄图弑神？缪雅亲自出手的话说不定可能成功。”

身为十字军柯萝娜信仰的来源便是向缪雅女神祈祷，祈祷后所产生的信仰之力便是她力量的来源。一路之上，这样的力量解救了他们许多次，而这次一开始就被对方给点穿，凯因不认为对方在欺骗他也没有那样的必要，他们的方法只是能够打到敌人的可能性的一种，不代表这样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从一开始他也只是提出了这样的假设至于是否能够成功凯因本身也不确定，被对方告知自己的设想这不过是妄想，这一点让他非常地不甘。

滴血的双手紧紧握住了剑柄，使劲的力量让他的关节变得发白。即便连柯萝娜的力量也无法战胜对手，那么得用什么样的手段和力量来突破呢，放在他们面前的是绝望的境地。绝望的境地，一直以来凯因他们所面对的正是这样的局面，一直以来就算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们也没有放弃。

“那又如何？”

“什么？”

“那又如何？即便柯萝娜的力量无法战胜你，那么就先由我来把你的力量削弱，削弱到她足以战胜你的地步！”

“哈哈哈哈！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凡人，只比蝼蚁强一点凡人你们又能够做什么？”

“不要忘记了是谁让你那一缕投影自爆变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

代替凯因回答的是战场另一端的雷欧，从修复巨神兵到与冥神投影战斗期间操作室内的人正是他，也同样因为如此他才有权利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这些可恶的蝼蚁！”

还真是哪里痛往哪里撒盐，雷欧的话成功地激怒了重新取回意识的冥神，若非是本能状态下它也绝不会被一对废铜烂铁逼到这样的地步，高高挥起手中的镰刀准备向雷欧的方向劈过去。

在它做出这样动作的同时凯因动了起来，刚才的伤势没有给他造成严重的打击，和他刚才说的那样，即便面对着如此绝望的情况他依旧没有放弃，眼神中充满了决意。

“轰！”

塞缪尔的身躯被轰飞出去，左右手的剑来回地挥落下来，沾染着绝气的双剑砍中那虚影，只是一点点让那虚影的能量变得微弱一点。在凯因的感知圈内他如此感受到了，对方并非是不可战胜，只是以他们的实力来说异常地艰难，但并非做不到。

“我要把你的灵魂抽出来练成黑魂傀儡！”

感受到了凯因发出的攻势没有减轻反倒越演越烈，冥神投影和塞缪尔一起向凯因发出了攻击。实质的镰刀和虚影镰刀在空中不断挥过，即便拥有着感知圈的力量也很难读出如此快频率攻击的攻击，和他们的攻势相同，凯因双手的剑同样不断地攻击着，每一次格挡开对方的攻击后的总找着适当的机会发出反击，挥落到它身上的攻击一点一点地消耗着对方的力量，凯因的身上同时也多出了更多的伤口。

周围的一切他已经感觉不到，只有专注地接着对手的攻击，更快一步的预知更先一步地做出回应，一点点地消磨着对方的力量。用这样的方法来攻击对手也只有凯因能够办到，然而和他不一样，以能量体形式出现的冥神投影要比凯因的体能多的多，几百回合，上千回合交手后迎来体能不支的必定是他，这一切都似乎成了定数，没有能力改变，没有任何的方式能够改变或者说这一切又和以前一样了吗？

没有力量，无法前进，想要改变却无法改变，这样的情况不止是一次再一次地出现在凯因的面前。他所渴求的是什么，想要的是什么，期待的又是什么，他所有的思考力都集中在判断和预判上，这样的疑问并非出自于大脑是在他潜意识里一直残留的问题，至今没有得到正确解答的问题。

小鬼，你认为究竟什么才是强大？你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了吗？

这一句如同诅咒一般的话语重新回想在了他的脑海中，什么才是强大，自己认为足够强大了吗？当初的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感悟，知道现在他才明白，明白师傅询问他这句话的意义和终究想要表达的东西。自己强大吗？是否定的，因为在此时此刻此景他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无力，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要更加让他感觉到不甘的了。

那么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唯有面对困境感受到了自身的薄弱和不足，认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在面对绝境，面对无法战胜的人和事，即便如此还拥有着勇气和信念想要跨越过去的那份勇气和那份决心才是真正的强大。

在他心中，在他意识里紧绷的那根弦断裂开来，在心中笼罩着的迷雾也被吹散了开来，那一时刻他整个人呆滞了一下停下了手中的攻击。

“愚蠢的蝼蚁！竟然在战斗的时候开小差！去死吧！！！”

高举起手中镰刀的冥神投影向着凯因的脖子劈了下去。

“叮！”

冥神投影的身体向后一仰，手中的镰刀并没有落下，应该说是在落下的手被什么东西弹了回来，凯因扬起了左手剑那双黑色的瞳孔看着他。下一刻凯因的身体动了起来，双手的剑不断地向着冥神投影挥动过去，一点一点，每一次挥砍所造成的伤害攻击在了投影的外壳上，每一次的攻击都让那投影变得更加透明了一些，包裹在剑刃上的那绝气中不单单有着绝望的气息，在那绝望之中还存在着一丝的希望，以自身的决心、决意凝结出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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