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凌霄离开了上席，就直进去了右席，刚进去那一帮兄弟就围了过来。

“尔等，参见寻王殿下。”

“什么寻王殿下，你们这几个，难道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即使已经封王，但是兄弟还是原来的兄弟，这点永生永世都不会变。以后还叫我凌霄。”

“我就说嘛，二哥的性子从来都没变过，大哥，这杯酒你输给我了，你得喝下去。”林誉笑嘻嘻的拿起一杯酒递旁边的木杰，虽然不善饮酒，木杰还是认赌服输一口喝了下去。一瞬间脸变涨红得如同灯笼一般。

“好了，老三，就别为难大哥了，全京城都知道候府家的公子不擅饮酒。诸位兄弟，今日是重要的祭典， 不方便我们自由相聚，他日有时间，我定会做东，请诸位兄弟去我的王府，我们不醉不归！这杯酒我叶凌霄干了。”凌霄拿起了桌上一杯酒，也是一饮而尽。其他几家大圆的公子也都认可的点了点头，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席位。的确这个祭典非同一般，确实不能胡来。

此时在凌霄的席位上，已经有一个身穿素色衣裙的女孩儿在那里等候，在这个贵族女眷云集的地方显得异常卑微一直用着那种奴隶才会使用的跪姿，脖子和脚踝上系着的刻有奴字的铃铛也在向旁人宣告这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奴隶，显然就是刚才的那个女孩，只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并且被精心的打扮过了。不过，这个小家伙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凌霄，而是被楼下的表演所吸引，目不转睛。

“这下面的舞，可还好看？”凌霄缓缓的坐下来，没发出一点声音，这突然的一问却让那个女孩猛地一颤，女孩连忙如同之前一般，面朝着凌霄跪了下来。

“殿下……奴婢没有乖乖的等待殿下，请自顾自的看起来表演，求，求殿下恕罪。”女孩害怕的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无碍，本王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况且这里这么多人，跪着多不好看，快坐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唤紫曦，多谢殿下方才相救。”紫曦起身在凌霄身边坐下，还是有些畏惧不敢靠的太近，却又怕远了会受责骂，就在那一边游离。眼神又有些飘忽不定。

“紫曦，你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呢？这下方正在起舞的舞者，究竟跳的如何？"凌霄的这个问题看似无关紧要，实则非常关键，前世的紫苑从小就喜欢乐舞，如果眼下这个孩子真的是紫苑的转世，想必在爱好上也会有所相似。

紫曦又仔细的看了一会，就指着下方舞者动作，徐徐道来。

“嗯，下面的舞者所跳的应该是近几年才在王朝内流星起来的西南境的民舞，柔和轻是这种舞蹈的主要表现形式， 虽然这些舞者对于这个乐谱的掌握度还没有完全，但是已经将表现形式做的很好了。而这个乐谱，制作的乐师将原本无形的乐曲做的如同有形一般，仔细听却又陷入了无形，实在是精妙之极。”

“说的不错，这台下的舞者每一个都是教司轩乐部孩童之时便开始训练苦练数十年的舞者。这乐谱也是由弦乐寺顶尖的乐师所奏，奏出的曲子自然是不凡。”

“你在乐理上的识学，是由何人所授？乐理这种东西虽说不是很难，却也做不了无师自通，想必须有人教授过吧。”

“嗯，是当初管教我们的教司轩的大人，是一个很和善的婆婆，我的名字就是她取的呢。可是她老人家三年前就已经离世，后来来接替她的就是现在的夜妈妈。”说到这里，紫曦看起来有一丝惋惜。眼神中流露出非比寻常的想念。

“三年前？那位婆婆可是姓花？”，凌霄想了一会儿，问道。

“就是花婆婆，有一日我偷偷跑去乐部的琴房，那里是身为雏年部的我们绝对不能去的地方，被发现的话会被用刑关禁闭的，花婆婆发现了我却没有惩罚我，而是我教授了我许多乐理知识，花婆婆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奴婢总觉得花婆婆和别的管事不一样，真的好怀念以前和婆婆在一起的日子。”

“你有所不知，这花婆婆莫说我就连本王的父皇都得尊称一声婆婆，虽然官阶只有从六品却是一个历经四朝的老臣，而且这花婆婆原本并不是王朝的官署，而是四宗里明月宗的长老，是一个实力即将突破阴阳的高手，受故人所托来保护王朝却只愿受一个六品的官职。你能在这是非之地遇上她倒也是件幸事了。”

整个晚宴已经进行了一半，可紫曦却依旧没放下戒心，与凌霄的距离也是亦远亦近，这也并不奇怪，一个是身份高贵的亲王，另一个却是在教司轩出生的女奴，从小饱受贵族欺辱的紫曦一时间恐怕很难放下警惕。整个晚宴不敢吃一点东西，明明很疲倦却不敢放松，而且每次凌霄叫她的时候，紫曦总是会下意识的做出受罚的姿态，教司轩的奴化训练已经让这个只有八岁的孩子习惯于卑微和臣服，搞得凌霄不敢随意呼唤她，就怕她给误解了。也许只有在乐曲面前才能看到最真实的她。

[这孩子，还真是拘谨的很啊，明明我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苛刻的。都说情人缘刻三生石，愿许九世不忘情。可此生我记得你，可你却不记得我了。再度以这般身份与你相遇，却不知是喜是悲，别人叫我殿下，我无所无谓，可你叫我殿下竟让我莫名的心痛]明明转世还能遇到前世所爱的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看到紫曦的现状，却又让凌霄莫名的悲伤。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是奴婢惹您生气了吗？”紫曦有些害怕的问道。

“没有的事，只是看到你想起了一个故人，徒生了些悲伤而已，倒是你，为何不吃点东西，在这里侍奉了这么久，应该很饿了吧？”

“没关系的，奴婢不饿，况且主管说过，在主人用完晚膳之前，女奴是不允许进食的。随便吃东西，如果影响了主人用膳是要受罚的。”紫曦还是不敢接受凌霄的好意，一动也不敢动。

“怎么没关系，听话，吃一个，这是命令。”无奈的凌霄用起了命令的语气，拿起桌上的一个糕点递给紫曦。

只有在这般强硬的命令下，紫曦才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块糕点，一点点地吃着。

娇小对于女孩子来说或许是可爱的象征，但是这个词并不适用于紫曦，对于紫曦来说，也许瘦弱更合适一点，和那些从小生长在家人和奴仆保护下的贵族女孩相比，紫曦足足矮了一个头，毕竟像这种教育培养女奴的地方根本不会给这些女奴供给充足的食物，明明是在长身体的年龄，那些食物的养分却根本跟不上生长发育的需要，因此才会有营养不良的现象。

虽然玄武大帝一直以仁慈执政，因此共给给教司轩的钱粮还是很多的，但是那些底下的官员，却难免不会贪污，贪污不到国库就贪污民众，如果连民众都贪污不到，就只能克扣这些本质上连平民都算不上的奴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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