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主人,我们这个医馆都开张好几天了,为什么没人来啊?”
小宝无聊的擦拭着一尘不染的桌子。这已经是小宝今天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蕾蒂埋头认真地算着账。以前只需要顾好自己的一日三餐,等到医馆正式开始运行的时候才发现钱完全不够用啊。柴火、家具、药材还有会高等治疗术的牧师或者药草学的医师,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虽然荣老伯给了一笔可观的启动资金,每个月也拨了不少钱,但是人穷志不可短啊,安能吃嗟来之食。说到底还是蕾蒂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现在好了,拿人手短。人家房子也买了,票子也准备了,就等你干活了总不好落跑吧。
“小姐!我来啦!你们开张了没?”
小宝对着蕾蒂努了努嘴,又摇了摇头,小翠立马心领神会。
“小姐啊,你们这医馆干脆别办了,就住到毕芳阁去。我们几个天天一起玩,多好啊。”
蕾蒂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咋还瞧不起人是怎么的。收好了桌子上的百姓币,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小翠,人家什么都帮我准备好了,我什么都不做,拿着人家的钱混吃等死。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小翠一边帮蕾蒂按摩一边说道:“小姐,形势比人强。你看看你这样还开医馆,殡仪馆还差不多,连个活人的影子都没有。”
“呸呸呸,瞎说什么。这两年不见,你这东奥话倒是说得挺溜啊,满嘴跑火车。”
“嘻嘻,我就当小姐是在夸我了。”
小宝把抹布一扔:“哎呀,我手好酸啊,我不想再擦桌子了,无聊死了!”
小宝往藤椅上一趟,俨然像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这两天既不能出去逛街又不能娜塔莉到林子里面训练,每天不是擦桌子就是扫地做家务。开始的两天还觉得挺有意思,可过了那种新鲜劲,可把小宝给憋坏了。
“小姐,要不我们把医馆关了出去逛逛吧。”
蕾蒂看着小宝一边装睡,一边眼镜开条缝偷瞄着这边,笑着说道:“好吧,老是呆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用,我们出去逛逛换个心情吧。”
“耶,小翠姐姐,姐姐主人,快点快点。”
“小宝,等一下。我今天要帮小姐好好打扮一下。”
“我又怎么了?我这不是挺好……的。”蕾蒂在小翠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在小翠的坚持和帮助下,蕾蒂做了一个好看的发型,又换了一身漂亮衣服才出了门。不得不说蕾蒂是天生的衣架子,丰腴却又不显肥胖,妩媚却又不显轻浮,换上一身白色裙装,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勾人却又清纯可人,有一种矛盾而又和谐的奇异美感。
“哇!姐姐主人你真的太漂亮了!”
“那是,也不看是谁搭配的。小姐,不是我要说你,你底子这么好,真的应该多打扮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小姐你知道吗?”
蕾蒂简直不敢相信小翠竟然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小翠,你可以啊,都会说‘女为悦己者容’了。”
“嘿嘿嘿,那是。”
“所以这句话什么意思?”
“唉,那个,大概就是说那个女人要多打扮,这样自己才会开心。”
“小翠,你现在好厉害啊。你现在会写字吗?”
“那是当然!”
“改天你教我写字呗。”
“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主仆三人走到一条街口,小宝奔着酒楼的方向就去了。
蕾蒂一下拉住了小宝:“小宝,走这边。”
小宝盯着远处飘扬的酒店的旗帜看了看:“吃饭的地方在这边。”
“今天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开玩笑,蕾蒂也是带着目的出来的好嘛。听说维阳城里最大的医馆“长生堂”生意红红火火,这次出来就是来向前辈取取经,偷偷师的。【当然了,要是维阳城所有人都身体健康,不用生病,那我这医馆也没必要开了,直接就能交差了。】
来到长生堂,厅堂中的病人是满满当当。私语声、关切声,声声入耳;草药味、檀香味,味味沁心。病人们或躺坐在厅内的椅子上,或勉力站着靠在亲友的身上。蕾蒂三人一进去,便被长生堂的小学徒注意到了。
一位学徒赶紧热情地招呼上来:“三位姑娘,来看什么病啊?”
小翠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我们好好的,你才有病呢。”
那位学徒一愣:“姑娘来咱们长生堂不是来看病的,难道是来找人的?”
蕾蒂摇了摇头,这下学徒可摸不着头脑了。这既不是来看病,也不是来找人,那来医馆还能做什么?“那三位姑娘请稍等片刻,不要随意走动。你们可以到那里稍作休息。”学徒指了指一旁的病人休息处刚想离开就听到诊疗室传来一个声音。
“求求你们救救她,求求你们了!”
学徒摇了摇头:“又来一个闹事的。”
不久,一位身着粗布长衫的男子,抱着一名女子被赶到了大厅里。那名男子一边护着怀里的女子,一边不甘心的回头,口中不断地请求着长生堂的医师。脸上稀稀落落的胡渣和厚厚的黑眼圈让男子看上去显得老气许多,他怀中的女子浑身打着摆子,面色煞白,蜷缩在男子的怀里。
学徒赶紧迎了上去:“这位公子,你妻子的病,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还是请您节哀顺变,早作打算吧。”
“你们不是全东奥最好的医馆吗!为什么!”
那位公子的声音惊扰了厅内闭目等待的众人,学徒一看,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众学徒围了上来。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长生堂的医师是整个维阳城最好的,他们都说没救了,你又何必在这里惹是生非呢?”顿了顿,学徒又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还是尽早离开吧,否则,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阿墨……”
“玉芳,玉芳,你醒了!”
那名女子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量说话:“别……别再为了我……费心思了,我……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胡说什么,别胡说了,我一定会找到能治好你的人。别说了,你睡一会儿,啊,闭上眼睡一会儿。”
蕾蒂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蕾蒂也见过不少。病人因为没钱治病,把自己熬死的;因为自己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病人在自己眼前咽气的;因为放弃了希望,原本有所好转的病情一下子恶化的……
不管是牧师还是医师,都是人,不是神。他们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延续别人的生命,却永远做不到扭转他人的生死,比起见惯了生死的麻木,他们更多的是无奈,无奈于生死的残酷。人们永远不会记得那个给你接上骨头,给你开感冒药的医生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却永远忘不了那个递给你病危通知书,那个为了你的亲友奋战在手术台十几个小时的医生,最后那一声沉重的“抱歉”
医师的做法没有错,没有牧师和医师愿意看到自己的病人在自己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有一个将死之人愿意在医馆里看着医师或者牧师愧疚的表情离开这个人世。与其这样,不如让病人最后与亲人一起度过最后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们回去吧。”看到了这一幕,蕾蒂的内心仍旧泛起了极大的波澜。
小翠敏锐的观察到了蕾蒂的异样,想着要说些什么来分散一下蕾蒂的注意力:“小姐,今天吃什么?自从吃过你做的菜,毕芳阁的菜我都没法下嘴了,你要对我负责啊。”
“你怎么和小宝一样,两只小馋猫。”蕾蒂想了想:“要不今晚做红烧鸡腿吧。”
“噢噢,今晚吃鸡腿咯。”
蕾蒂追了上去,拉住了小宝的手:“小宝,别乱跑。这孩子真的是……也不知道谁教的。”
小翠憋着笑:“是啊,也不知道谁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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