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黑暗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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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空又出现了这个标志。

“大概是决斗又要开始了”小林瞥向那竞技场的上空。囚犯经过刚才的一战显得更加兴奋，自从他们目睹了艾迪的容貌后，一个个都像嗑了鸡血一样。但那并不是那种下流的想法，反而是因为能够出狱的喜悦。小林用了十多分钟用用药酒擦去手上的血迹，并用了两次治疗轻度伤的法术。艾迪的手已经完好如初，但小林还是不依不舍地为她缠上绷带。

“这种药水，很贵的吧”艾迪见那试管状的药瓶已经见底，轻轻说道。

“如果药水不用来疗伤，就连土都不值。”小林回答道，“你接下来的对手不会像上一位那样光明正大”

思索了一会，小林又补充了一句：

“小心一点，尤其是暗器和毒”

……

重新踏上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竞技场，其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但就在那更昏暗的角落，艾迪察觉到了一个人影。右眼青蓝色光圈转的飞快，那个人的外观和战斗数据很快就传到了脑袋中。

那个男人身着破破烂烂的囚服和黑色的旧披风。瘦到骨头都能被看清的身体，支撑着和身体比例不相符的头。那是一副因为营养不良而濒临死亡的样子，艾迪甚至都担心他会不会在战斗中途倒下来。

“已经不需要自报家门了，那没有任何意义。”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那个人的方向响起，但艾迪没办法确认那是不是对方的声音——男子那干涸的嘴唇自刚才开始就没有任何动作。

男人迈起步伐，摇摇晃晃地向艾迪邹丽啊。还是那样空虚的声音：

“你有一只能看穿虚妄的眼睛，0001”

艾迪皱起了没同意。她已经肯定对方正如小林所说，是个毒师了。

男人稍微低头，肮脏到黏在一起的头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相貌。

艾迪眯起了眼睛，握紧了唐刀。这个人——实力未知，能力未知，战斗数据未知，武器未知。以往自己的战斗经历告诉她，这将会是一场恶战。她将这类人称为猫箱。实力未知，即为最强。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活着不是很累么？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凭借着凡人的身体，试图从这座永恒的牢狱中逃出，而将自己摧残成这幅模样……

不如死了好了。她右脚后撤，被磨得只剩一层胶垫的皮靴在集满尘土的石板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身形压低，单手握刀，保持着进攻姿态；“无影枫”在昏暗的地下发出淡淡的蓝色光芒。

两人互相试探着，从竞技场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头顶的犯人似乎是喊累了，再看到这样无聊的对局后，便沉默了下来。双方就这样对峙着，等待着机会。

终于，瘦小男人行动了。四周的灵气仿佛潮水一般涌向他的的双手，微小的风却只能吹起艾迪的一根白色发丝……

不过这就足够了！后脚点地，身形如梭般飞出。单手握住水蓝色的唐刀，将其横在身侧与地面平行。卷起的尘沙形成圆筒状的隧道，而隧道的终点，则是那个瘦小男子的心脏。风将脸颊划得生疼；离男人不到十步的时候，双手将刀尖送出，直指心房。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唐刀毫无悬念地刺穿了男人的胸膛，但艾迪的表情却在一瞬间有了变化：

中计了！

刀尖刺入对方身体时，没有受到一点阻力。

“幻术”她略微有些惊讶地说道，奈何现在发现已经晚了。身体在空中没有一丝停下来的趋势，随着惯性向前冲去。而这一瞬间的疏漏，就导致了自己的正处于无法控制自己行动的尴尬境地。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活靶子一样。

被刺穿的男人露出得意地微笑，双手向上张开，一道道黑色的能量汇聚在手心。亵渎的恶魔语从他口中发出，那类似腐尸一般的“呜噜噜”的声音让人心底发毛。

亡灵魔法？

趁着对方咏唱的短暂时间，艾迪落地后急忙抽身，试图移动身子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术式锁定。

艾迪灰白色的眼瞳第一次流露出愤怒地神色。

然而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绝望的眼神，那种诡异的微笑更加强烈。他的嘴没有张开，在如此进的距离艾迪能观察到他的喉结在动。

“如此完美的身体，我......得到了它，一定能......能！”

他似乎想不出来接下来该怎么说，干脆就闭上了嘴（喉咙）。手上的魔法蓄力完成，他狞笑着向艾迪的脖子抓去。长到可以舔到自己鼻子的舌头伴随着唾沫飞溅而出，粘稠的唾液满地都是。

艾迪咬紧后牙，在对方手掌距离自己的脖颈不到三厘米的时候抽刀，用刀柄向男人的脖子抹来。

男人神色一厉，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说时迟，那时快。他急忙收回充盈着魔法能量的双手——

空手接白刃！

果不其然，在他合掌的地方，黑色的血液慢慢渗出。

两人僵持在一起。一束光线照过两人之见的空隙，却在男人手掌和艾迪刀柄之间发生了偏折。

“透明的刀啊！真险真险……”男人露出愤怒的表情，“能攻击到非实体物体？”

艾迪皱起了眉头，斜身就是一脚踢出。男人则向后跳去，避开了这一次攻击。

“这次为什么要避开？”

“鬼知道你那鞋子......有什么名堂！！”

“这只是一双普通的布鞋”艾迪冷冷道

男人握紧双拳，眼中杀意更盛。

不知道为什么，艾迪对于这种操纵死者，使用血液和死气为媒介的法师或者术士有超乎寻常的仇恨，她同样以冰冷的双眸回瞪。

“第一次见到，双头剑使……”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发出的声音令人厌烦。

艾迪挥舞着手中的双头剑，蓝色的虹光照亮了她灰白色瞳孔中的某一处房间。

四个衍生武器之二，那透明的武士刀持有“斩断一切虚妄”的特性。对被大多数物理性攻击冒险者所厌烦的亡灵生物来说，这把刀相当于“最锋利的武器”。但对于生者来说，这把刀却无法斩断任何物品——甚至一片干枯的树叶。这主要还是因为这把刀在隐形的时候外面戴上刀鞘。准确来说，只有刀鞘能够斩断虚妄；而其内部的雪白如陶瓷的武士刀，拥有恰巧相反的属性：“斩断一切现实”

双生之刃，出鞘即为两隔：一边是支离破碎的现实，一边是繁花盛开的梦境。

称之为，“无刃·令隐”

“上吧，用你那可悲的灵魂”艾迪第一次出言嘲讽。她把身子压得更低了，灵力在灵脉中迅速流动，右眼的青蓝色光晕飞速转动着，甚至眼角已经出现了一丝开裂，那之中竟然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右脚在地上一扭，冲了出去。

男人神经质地大笑着，双手拧成狰狞的爪子。仿佛是要撕开什么，在面前刮下……

就在艾迪即将劈到对方时，他又消失了。这回他的身子化为一阵黑烟，笼罩了整个战场。

又是幻术么？这种对手还真的是烦人。不过但凡是幻术，一定有一个阵眼。但在这种情况下，能使用的阵眼却只有一个……想到这里，艾迪全身都冒出了冷汗。这里似乎唯一能支配的物体，变为那人本身。这个家伙，把自己改造成阵眼了么？也就是说，将自己变为没有生命的‘物体’。用已经支离破碎的灵魂寄宿在一具干尸的体内，然后用傀儡术进行操控。

可恶！这个疯子！

所以亡灵法师是这个世界的公敌，毒瘤！

“去死吧！”男人大叫着一般人听不懂的语言（艾迪会的语言多达700种），不停用一只只飘在空中，用雾气凝结成的长枪发起攻击。艾迪挥舞着双头剑，水蓝色的弧光在雾气中闪耀，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光亮，照亮着整个战场。然而那些枪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出现，艾迪的动作不得不更迅速一点。

翻身，双头剑下刺；同时另方向刀刃回挑。她的动作仿佛舞蹈，漫天飞舞的刀光就像荡漾的水波。但那看似平静地水波却蕴含着极为恐怖的灵力，如果将一块生铁放入其中，恐怕瞬间就会被剁成碎片吧。

在无尽的长枪攻势下，艾迪终于出现了一丝疏漏。转过头来，猛的发现一根长枪在面前出现。短暂的停留后，那长枪径直向她的右眼刺来。此时她正忙于处理其它地方的攻击，眼看枪尖就要刺入——

艾迪一咬牙，用左手一把抓住枪尖。撕心裂肺的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但她并没有喊出来——这是战士的矜持。虽说回避了致命伤，但那根长枪所造成的的伤害已经够她受得了。经过近千年的沉睡，她的战斗技巧已经生疏。与其期望于那亡灵法师因失去灵力而无法攻击，不如在那之前，粉碎他！

艾迪高高跃起，极速上升的过程中，手中的双头剑发生了变化。刀刃发出五彩的光芒，以剑柄为中心，两端伸出无数细小的树枝。树枝互相缠绕，延伸，最终在空气中划出柔和的弧度。从树枝的尖端滴下透明的液珠，液珠下落，留下发着金光的细小弓弦。

衍生武器之其三，拥有“绯闻幻想”的特性。不论是什么物体，就算是一块石子，也能在其搭上弓弦的一瞬间成为能够使用的箭矢，其威力会因持有者的意志而变化。这是一把十分唯心的武器，简而言之，就是“想像它有多强，便会有多强”的能力。正因为这种万化的特性，如果赋予其名字就反而显得十分不解风情了。

黑色的枪仿佛有自我意识，它们颤抖了一下，然后调转了枪头。上万漆黑的枪口直指艾迪的后心，这让观战的犯人的吼声一瞬间又达到了顶峰。

然而这一切在小林看来，都是那样的恐怖。只要是不信仰色孽的正常人类，恐怕没有人想体验被万箭穿心的滋味。

就在黑色长枪调整好方向，准备向艾迪飞去的时候；半空中的白色少女忽然回过头来——因为灵力过度消耗而微红的脸颊前银丝飞舞，即使是臃肿的夜行衣也没办法掩盖她在这一瞬间的无与伦比的美丽。

“绫致玖式”她轻轻道，脸上仍然没有一丝情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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