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世界之殇

-守望者之城，紫罗兰塔

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无数人头攒动。街道两边满是商贩，那是由木头支撑的帐篷，所用的幕布颜色不一，俯视看去将整座城市渲染的异彩纷呈。如果仔细观察，人群中大多数为光着膀子的奴隶，他们脖子上戴着项圈，手上扛起比整个人大出两倍的货物。但其中极少数为身着华丽披风的巫师，身后跟着唯唯是诺的见习法师。那些穿着紫色袍子的法师一个个趾高气昂，身后一般都跟随者三个见习巫师以及一班身着重甲的剑士卫队。

这座城市的繁荣背后，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守望着之城作为优秀法师辈出的地方，拥有着提亚特列斯大陆上最强大的军队力量。在这个高魔位面中，目前出现的作战的风格只有两种：想兽人一样用绝对的数量碾压，或者像紫罗兰的法师们一样，十个人就是一支军队。就拿孔雀王朝来说吧，他们的一百人作战方阵里甚至挑不出来一个魔导师，而在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斗中，法师扮演着十分重要的一环。一个优秀的法师，甚至能主导整个战局。

紫罗兰塔由五位至高领主统治，那五位领主不管是哪一位，法术造诣但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五位领主每人都专精于一个领域——死灵魔法，元素魔术，魔法秘术，言灵以及预言术。这也涵括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魔法体系。但其中最强的就要属亡灵法师列萨斯。作为死神的神选者，最伟大的巫妖，他在保存人性的基础下活了三千年，利用自己的亡灵法术召唤骷髅为守望者之城耕作，战斗。于是在打仗的时候会经常出现一位奴隶祖宗十八代同时上战场的骇人景象。

一个少年在路过一群背着稻草的骷髅和只穿着内裤满身是汗的肌肉奴隶后，艰难地挤到了一个摊铺前。一个干巴巴的老妇人正用浑浊的眼球看着他，宽大的法师袍下是萎缩的身体。少年摘下兜帽，露出了他相当帅气的面容——一头金色碎发乱蓬蓬的，水蓝色的眼瞳摄人心魄。作为一个法师，他并没有穿着紫罗兰人引以为傲的紫色法师袍，反而披着白色和棕色相间，袖子被撕掉的长袍，右臂用松紧步紧紧包裹，左臂则光着露在外面，只有手腕处戴上护腕。腰间挎着一个棕色帆布包，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风干曼尼斯草屑，麻浆果的果皮，毒马铃薯的根和箭毒木的树浆”他轻轻道，眼神飘忽不定。

“好的好的”老妇人说着，转身走向帐篷深处。

释放了一个侦测法术，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他掏出一个复古的银色怀表。表已经坏了，指针在表盘里乱转。一阵微不可查的波动涌动，他连忙转过身，再三确认没有人跟踪后又将实现转移到怀表上。

然而怪事发生了，十三跟指针在他的视线下同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转向一个方向——东方。

他扬起了眉毛，立刻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羽毛笔在那华丽的笔记本打开的时候迅速动了起来，不过一分钟就将整个表盘的样子画了下来。他将那足足有词典厚的笔记本翻动，只见每一页上都整整齐齐画满了表盘的指针模式。他用手指抵着嘴唇正思考着，一双粗糙的手抓住了他被松紧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胳膊。转过头去，只见那老太太将一个篮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十二块银币”她说道

“好过分啊，婆婆”少年轻笑道，但还是从包里摸出了十二块崭新的银币，并交到了她的手里。

“作为一个领主，这一点钱付不起吗？”婆婆说着，将十二块银币放到了她的口袋里，然后又抬起了她隐藏在斗篷下的头——但这会显露出来的则是一张绝美的脸，自来卷棕色头发下是一双深邃的黑眼睛。

“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啊，她回来了。”

“你有什么证据么？”

少年面露微笑，取出了腰间的怀表，十三跟指针仍然不依不舍地指着东方。

“......”女人坐了下去，面露难色。

“你阻止不了她恢复力量”少年道，“我提醒过你们，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谨慎。”

“在那之前，能杀了她么？”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自相残杀么？”

“......”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她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不会和你们站在同一条线上。像世界议会和孤立联盟一样，永远在对立面。”

“果然还是要杀了她么？”黑发下的眼瞳没有丝毫感情，她的声音缥缈不定。少年知道她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过头，“母亲，那只是一个人类的预言。你知道，那些丛林里的祭祀从来没有受过任何系统的魔法教育。您当年大可派出增援，兴许也不会导致后来的那些事情。让一个能在大陆上存在的神脱离您的掌控高达千年——这已经不是所谓的误差，而是错误了。”

“即便现在，她还拥有那权能么？”

“只要她并未放弃，就会一直存在。”

“......”

“也许是我太过愚蠢，我接受你的批评。”她深深低下了头，斗篷遮住了脸。再次暴露在阳光下时，又恢复成了那干瘪的样子。

“第一次听到您抱歉呢”

“我们从一开始就低估了人类，他们不管是从灵魂还是构造上来看，确实比我们强太多。”

“我无法反驳”

“按照你的方案做吧，我会让比尔博去保护她。”

“谢谢”

少年重新戴上了兜帽，刚准备离开，衣角却又被抓住了。

“艾迪尔·特丽莎也有一个离梦人，把那件事告诉她”

“名字？”

“瑟兰薇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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