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真假难辨

银色的剑刃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芒，皮靴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响亮的“咚咚”声。一股寒气从楼下无尽黑暗中的螺旋楼梯中吹来，金色的发丝随风飘动。她的脚步停了下来，一把银色刺剑立在眼前，将她的十字星紫色瞳孔分成两边。

寒风过后，是一阵野兽般撕心裂肺的嘶吼。那声音穿透身躯，直击灵魂，然而她的心智却未曾被撼动半分。

“是我”她平静地说道

“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似乎每一脚下去，都有千吨的重量。烛火熄灭，无尽的楼梯间重归黑暗。脚下似乎有什么生物在蠕动，腿上传来血肉被撕裂的刺痛。然而少女面色依旧，不改先前的气势，一剑挥出。可怖的灵力裹挟着生命的气息，将黑暗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那裂缝以极快的速度被一道白光吞噬，与此同时，脚下却传来了与地面接触的踏实感觉。她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紧握着刺剑的手微微放松。她身上没有任何护甲，仅有的一个防护道具是脖子上挂着的一枚戒指。

一个昏暗的地牢样式的房间出现在她的面前，地上斑驳的血迹昭示着这里究竟经历了何等的厮杀。一个漆黑，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怪物就站在她面前，豆大的红色眼睛正对着少女紫色的十字星瞳。足以吞下五十个人的大嘴张开，感受着气息流动，少女很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吼啊！！！！！！！！！！

粘稠的唾液伴随着不知名的腐烂物体飞出，径直砸在少女的脸上。她面无表情，等待着这一切过去。那吼声中包括着足以让神灵陷入疯狂的心灵震慑，然而少女却丝毫不受其影响。大约三分钟左右，怪物似乎吼累了，抖了抖触手状粘稠的毛发。这片空间里的灵气瞬间被提取一空，然后，没有丝毫迟疑，它径直冲向少女的方向。

“帝国覆灭已成现实，结果已成必然。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她就站在那里，就在怪物即将撞到她的时候，戒指忽然亮起了耀眼的白色光芒。而相对应的，怪物却仿佛受到重击了一样，立刻停下了步伐，惨叫着向后倒去。从它体内爆发出金色的温暖光线，那光线摧残着它的身体。一层层黑皮脱落，伴随着的是难以忍受的腐败气息。紫色的，已经生虫的肉块粘在地上，在三秒钟之内化为一滩难看的淤泥。

“你怎么会有那个东西？”

“如果换成这个样子，你会不会清醒一点呢？”

少女扬起背后的红色披风，将整个人全部盖住。待到下一刻出现在怪物面前的，则是另一个，倾国倾城的少女模样——

银色长发及腰，刘海三七分。右边会有发卡固定，左边一小撮辫子。灰白色的眼瞳里气质颇有猫的感觉，是一种超脱世俗的美丽。换句话说，也就是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吧。

“你果然活下来了吧！”

少女点了点头，蹲下身来。伸出小巧的手，抚摸着动弹不得的”怪物“。

“她活下来了，尽管面对的仍然是这个充满战争的世界。是她带给了我希望，散发着人性耀眼的光辉，在这个黑暗的时代出淤泥而不染。”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它第一次看到她笑。即使他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她，但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后，它就已经很欣慰了。然而就在伸出手，想要触碰少女的脸时，少女的笑容却凝固了。

“她不会那么幸运了”

它的手在少女的脸上僵住了，表情从欣慰变为绝望。

“我该怎么做”它冷静地说道，尽力控制内心涌动的黑暗。放下颤抖的手，密密麻麻的鳞片从他的身上长出。基本人形已经消失，再次出现在少女面前的，是那一团黑影。

“我很佩服你还能听我讲话。不用我说你已经注意到了吧，南方的那群家伙......”

怪物点了点头，红色的浑浊眼球再次亮起。

“你还有一位同伴，毕竟另一个方向也有敌人。”话音还没落，墙角的阴影处显出一个人形。

“阿卜杜拉耶·维恩——不，应该是魔界公爵，卓拉·阿莫米安大人，才对吧？”

名为“卓拉”的恶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手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把三叉戟。

“你不是艾迪尔，但这种气息......“

“你到底是谁？”

“你无需过问”用着艾迪身体的少女冷冷道。虽说都是同一种冷淡的态度，但赝作“艾迪”的身上却多出了一份“绝望”，那是艾迪不曾有过的。

“做好你们的工作就好了”

“那么再会，朋友们”少女的刺剑划开了这个结界，一只脚已经迈出。“如果你们都能活下来的话......”

整个再次安静了下来，阿卜杜拉耶身上的衣服布满了泥浆，看起来就像是下地干活了一样。

“跟我来吧”阿卜杜拉耶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那一坨安静的怪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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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00，一层，黑市——

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里，走出一个白色的少女。虽然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但看起来很疲倦。一个没站稳，她差点从楼梯上滑了下来。幸好有箭术手套帮助，使得她在狠狠抓住旁边的生锈钢筋的时候没有划破手掌。

“噗唔......”喉间一甜，她吐出一口金色的血液。周围的人不禁向她的方向看去——一个银发萝莉半跪在地上，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穿着上来看，那稚嫩的身材让男人甚至女人都血脉膨胀。咳出肺里积压的血块后，她慢慢起身抬头。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他们火辣辣地盯着“艾迪”看，丝毫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

“糟了”她在心里暗骂道，但就在她抬头的同时，更多的人停了下来。

施展了一个神秘的术式，高频率的噪音伴随着如烈日般的白光让周围的人顿时失去视力和听力。待到他们反应过来时，地上只留下一滩金色不明液体，和一条生锈的钢筋了。

转过街角，来到一个阴暗潮湿的小道。她席地而坐，丝毫不在乎这个绝美的形象。“果然还是太勉强了，这个模仿还是太消耗灵力。”

“种族特性真是难以抹除，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不能浪费时间啊......

想着，她长舒一口气，举起了手中的银色刺剑——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也正巧从她身边划过。然而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两个灰白色的眼瞳相碰——

于是这个景象在红翎眼里就很难解释了：毫无疑问，自己身旁站着的就是艾迪；而在潮湿的泥潭里随便就坐下的另一个少女，也有着白色的狐耳和狐尾。那是她所熟悉的形象，艾迪在第二次战争中出现的形象。

同样的发型，同样的穿着，甚至在遇见陌生人时露出的同样的表情：其实两边都是一样的。

“你是？”空令梓憨憨地问道，就算“迟钝”如他，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走廊里的少女神色一滞，然后立刻跳了起来。红翎这边的艾迪本能地将手伸向腰间，一把一人多高的长弓出现在手心。左手拉弦，一支绿色的箭矢依然凝聚而成。而那一边着装更为华丽的艾迪，则在对方射出那致命的箭矢之前连忙向前推出一只手。

两人之间形成一个蓝色规则法阵，法阵在布置下的同时迅速延伸，很快就发出了象征着准备完成的“Duang”声，并爆发出一层蓝色的光芒。走廊那边的艾迪慌不择路，向那传送阵里跃去。弓弦几乎是在拉满的同时就松开的。绿色的箭矢带着一阵梅花形成的尾翼在传送阵关闭的那一瞬间飞进内部空间。

就在“咚”的一声后，传送门关闭。包括艾迪在内的三人还没有从这次惊险的偶遇中缓过神来，吃惊地望着假艾迪消失的地方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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