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重负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不敢挥剑吧？”

面前的人，怎么会是，他呢？

濑田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他笑着，灿烂的笑容深深的刺痛自己的心脏。

“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哥哥，我现在是你的对手，快，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击败我，让大家对你也刮目相看才行啊。”

面前的男人是，自己逝去的兄长，他的脸绝对的不会忘记。

差不多，六年以前，还只有十二岁的濑田。

自信满满的濑田一，看着自己的哥哥，宗次郎。

他要年长自己三岁，是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少年。

无论是各个方面，他都表现出极高的才能，早早的就作为父亲的继任者而被用心培养。

相比于自己，相比于濑田一，宗次郎的生活几乎都是在汗水中度过，一复一日的去磨练自己的剑技，还需要去学习许许多多家族内的事。

而濑田一，虽然和兄长相比，决不能够称之为耀眼。

不过父亲也算是十分的宠爱作为幼子的他，就好像是把对兄长的那份宠溺也给了自己一般。

“你在看什么地方啊？要好好的看着我。”

回过神来，濑田才发觉自己刚才失神。

“好了！来吧！”

濑田高举着木剑，朝着宗次郎跑去。

一切都只能说在合格，速度也好，力量也好，濑田都在及格线以上。

躲避了两次攻击，宗次郎总算是想要反击。

十分简单的一剑，就让濑田猝不及防，木剑砍在了濑田的肩膀上，疼痛让他扔掉了手中的木剑，跪在地上哀嚎。

仅仅只是一剑，并没有任何的花哨，确实在正确的时间，抓住了自己的破绽，用根本看不见的速度挥剑。

“疼吗？来，站起来，把嘴闭上忍住，濑田家的男孩子可必须的坚强。”

宗次郎把濑田扶了起来。

濑田忍耐着疼痛，他知道，哥哥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不仅仅只是击败了自己。

他还在那样的速度中，守住了力量，不然的话，自己现在根本就站不起来吧。

会死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曾经偷看到兄长练剑，对着一块特质的石块挥剑，那石头虽然不认识，但是却比普通的石头更加的坚硬。

而兄长快速的挥剑，在石头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同样的，兄长的手也满是鲜血。

如果是那样认真的话，肩膀肯定就报废了吧。

“在努力一点，你就能打败我了。”

宗次郎轻轻的拍了拍濑田的背，一个鼓励的笑容让濑田感觉身上的疼痛都变轻了。

这就是自己的兄长，濑田宗次郎。

作为家族的继承人，他将来会在武道会，击败他们吗？

不过他很快就抛开了这些杂念，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些，而且父亲也不在他面前提起。

要是有一天，也能够成为兄长那样优秀的人，那该多好啊！

他如是想着，看着那闪耀着光芒的兄长，他就是自己最为崇拜的人，是自己的目标。

“放下你的剑，离开吧，你还没有能够和我相匹敌的实力，这场比试继续下去，只会让你难堪而已。”

面前的人，并非是兄长，并非是濑田宗次郎。

比自己还要矮过一个头，脸上还有些稚气，他的年龄并不大，但是双眼的锐利不敢让任何直面他的人有丝毫的松懈。

“雪代心……”

为什么会是他呢？刚才在自己面前的人难道不是兄长吗？

“从刚才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难道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剑。

“战斗无法保持专一，而且我能够感觉到你的紧张，呼吸，太急促了。”

“我的呼吸？”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感觉有点迷糊，因为自己一直在大口大口的从喘气。

濑田一主动的，突然的攻击，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

咔！

但是攻击轻而易举的被他用剑鞘挡下。

“啊！”

濑田一跪在地上，在自己有就此继续攻击，不给他机会的那一刻。

雪代轻轻的一推，在一瞬间，用剑鞘重击了濑田的肩膀。

“我都说了，你还不够资格，代替你逝去的兄长来和我比试，你还差太多。”

从一开始就没有拔刀的打算吗？看着雪代心的双眼。

想要找到一种方法，一种出其不意的方法，或是能够让他束手无策的办法，一击必胜。

雪代心背过身去，肩膀都送垮了下来，他的身体都放松了。

就是这一刻吗？抓住这个机会，能赢！

濑田看着雪代心的背影，他并没有离去，仿佛是在等待。

要不要，做呢？

他又犹豫了，为什么，背对自己？

为什么，要放松警惕，甚至是背对自己，难道，自己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嘛？

“如果是宗次郎的话……”

这并不是会议中，其他人的声音，而是，濑田一自己的心声。

如果是兄长的话，该如何面对这样的逆境呢？

‘如果是宗次郎的话，或许，还是有希望的。’

这才是，那些人私底下的低语声。

明明他们根本就不曾背负这样的重担，家族的地位，流派的影响力，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逝去的兄长哪里所得到的，就只有这些重担。

追求剑的速度，渴望剑技的进步，全都是想要去追逐他的身影。

可是自己并没有那么的优秀，和他比起来，虽不算平庸，但绝不出色。

不管如何的努力，即便是自己好不容易克服了过去安逸的生活扎根心底的惰性，都远远不够。

所以，要做吗？要不要，从背后……

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能够，战胜他吗？

到底是，该怎么做？

他会怎么做，我会怎么做？

我该，怎么选择？这难道不是个机会吗？

只要赢了的话，他们就会闭嘴吧?赢了的话，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就会解脱了吧？

不，能赢吗？我真的能赢吗？我真的能够赢得了他吗？

如果做出这样丢人的行为，都被他所击倒，那么自己就真的可以剖腹了。

可是，可是……

“犹豫不决的你，已经输给我了。”

雪代心留下这样的一句话，矮小的背影开始慢慢的远离自己。

“额啊啊啊！”

果然还是，必须要从这一切中解脱出去！

这么短的距离，他反应不过来的。

不知道为何，总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

如此简单的，被雪代心给击败，哪怕是偷袭都战胜不了。

为什么，明明都付出了那么多？

明明都舍弃了尊严，选择了偷袭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居然还是没办法……

为什么现实总是和星星一样，明明遥不可及，却总是欺骗自己，那是伸手可及的。

“果然还是，只有宗次郎大人……”

“居然用那样的手段，真是有辱家门……”

“一，父亲不该让你接过你哥哥的重担……”

“没事没事，你再勤奋一点，就能够战胜他了……”

一个个的，都是这样……

要是，一面倒的伤害我，那该多少啊……

我果然还是，辜负了所有人的期待，我啊…….

濑田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双眼呆滞，渐渐的失去了色彩，至于为什么，就连他的对手，公良牧都不得而知。

只不过，他这样的反应，公良牧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能够战胜自己内心，被自己所恐惧的压力所击倒。

反倒是，输给了自己，输给了自己的心。

只需一脚，就把濑田从台上踹了下去，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连自己落败的事实都无法得知，明明刚才还那么的嚣张。

躯体已经恢复完整，这失而复得的身躯，让公良牧越发的珍惜。

换上了往日的一身红衣，他可舍不得把自己母亲亲手做的衣服穿去比试。

看了一眼慢慢爬起来的濑田一，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结果。

如果，他的心，并没有被击倒，那么就是自己的败北，可惜，成长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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