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天明,这大雾都没有散去,好像是一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云朵落到了地面一般,要等到重见日光或许要比想象中久的多。
一直到下午,一直到太阳快要落下山,这雾都没有散去。
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街道,女人的目光格外的警觉又装作是一副普通的张望街道的模样。
她在等一个人的到来,她在等一个正确的时机。
只是,越是等待,就越是让她心急,眼下他们所拥有的时间可不多,越是拖久一刻就对她们越是不利。
看着躺在床上的马尔马切克,她的心中满是忧虑。
昨晚的反叛,作为结社的一员并且负责提供会面地点的她早就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在她以为会成功的当晚,她还如同往常一样生活的时候,却看见了满身是血断去一臂的马尔马切克。
失败是如此突然,她丝毫多没有准备,就被告知数十年来所有人的准备都付之一炬。
他们没有能够这正反动一场叛乱的力量,不可能真正的在战场上去战胜现在的教廷,能做的只有如昨夜一般,在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用一支精锐的力量来达成目的。
而谁曾想,作为他们做大依仗的马尔马切克,却无法用他神赐的能力看见一个确定性的结果。
所以才会有人背叛,所以才会失败,所以才会让马尔马切克都落得如此的下场。
“还没好吗?”
马尔马切克睁开眼看着无趣的壁顶,发白的嘴唇和憔悴的脸庞无不尽显他的虚弱。
对于常人而已这样的伤或许都会直接要命,他虽然要比常人的身体强上不少也一点都不好受。
跟别提,还要接受自己失去一条手臂这样的事实。
好在最艰难的部分都已经熬了过来,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逃离法尼萨。
只要离开的话,就还有希望,此刻他的能力依然是无法看清未来的面貌,可是他却又这样的信心。
曾经的自己鄙弃过哪些逃跑的人,可自己这么做的时候他却并没有感觉到羞耻。
他知道,自己必定会卷土重来,他没有这样的信念他就熬不过那濒死的几个瞬间,是自己的意志一直在支撑着自己。
只要还活着,只要还不落入教廷的掌心,一切都皆有可能。
“快了,快了…………”
她说是这么说,可是依然不见那个人回来,她的手就已经出卖了她的心,不停的揪着胸口的衣服向外看去。
在她还在抱怨太慢的时候,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她着实吓了一跳,拿起藏在腰间的匕首,却见是她走了进来。
“老板,我觉得你用那个玩具只是在告诉人你很好欺负,收起来吧。”
克斯特丽雅关上门,她带回来了一些食物和十分简单的药物。
“没有被人发现吧。”
老板娘关上了门窗,她走到克斯特丽雅的身边,小心的闻到。
“你肯定觉得我回来的很慢对吧,为了不被察觉的买这些药,我跑了不同的店各自买上一部分,然后再绕了路甩开或许不存在的跟踪我的人,而且我想,大老板应该挺得住也能理解对吧?”
克斯特丽雅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她拿着药小心的为他疗伤。
药物的刺激让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汗水不断的往下流,可是自己只能怪忍耐。
“这些药只能够止血不让情况恶化而已,话说回来这样的伤口真是可怕啊,用蛮力直接将整个手臂给扯了下来,就像拔下蚂蚱的腿一样的干脆啊!”
她看着那骇人的伤口却没有老板娘那样被吓住,她见过更加让人难以承受的场面。
“城门那边,怎么样?”
马尔马切克问,他现在关心的问题只有这一个,如果不能够离开那么什么都没有意义。
“可以,我和现在把守城门的士兵已经接过头了,现在才轮换到他们来把守城门,所以他们也很焦急,就怕大老板你耐不住要硬闯出去。”
他点点头,这样的想法却是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心中,就这样闯出去,城门就只有那么一点的距离,只要通过了那门,突破了士兵的阻拦,几乎就是自由了。
一下子一股气血就涌上心头,他就想要立刻去这么做,用这样豪爽的方式离开也可以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
幸好自己没有那么做,他暗暗庆幸,每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他就会又给自己举例各种更糟糕的可能。
如果自己没能够突破城门怎么办,如果那些士兵引来了魔法师和骑兵的追杀怎么办?更甚者发布赏金让所有的冒险者都来抓不自己,他就几乎不能够在任何城市落脚。
而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又不得不依赖城市来治好自己的伤。
老板娘开始收拾东西,而克斯特丽雅继续给他上药,之后等他吃了一点东西之后,几人便坐上了马车往城门的方向驶去。
奈吉尔不知道站在什么地方,总是是一个很高的阁楼上,他眺望着这座偌大的城市。
“一切都安排好了,首席大人,叛徒们应该会去东门,按照您的吩咐不会有任何的阻拦放行,只是,属下要再确认一次,丝毫不阻拦吗?”
“不要阻拦他们,让他们平安出城,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下心来,就这样吧。”
身后的那人称是便带着他的命令离开,他感觉此刻有些可笑,法尼萨有谁不任何马尔马切克呢?
那个可以掌控未来的男人,或许有夸大的成分,但这样的一个男人却深陷他人的掌控之中,多么的滑稽。
而他们还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联系上他们安插在城门卫兵里面的人在昨夜的叛乱之前就已经暴露了而已,只不过特意留着就为了像这样的时机。
奈吉尔关上窗户,让房间陷入到黑暗之中,而他再出现,便已经戴上了那副面具。
行走在白雾笼罩的街头上,没有人特别注意他,也没有人看清他脸上是否是面具,只是所有人都各自走在自己的路上无暇顾及与自己无关的人。
马车在城门前减慢了速度,城门的士兵拦下检查一番,而一个士兵更是进入到马车之中检查。
他看见了断了一条手臂的马尔马切克,才明白到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没有任何的虚假,马尔马切克领导的反叛在昨夜因为背叛而失败。
“照顾好马尔马切克大人。”
他留下一句话,便下了马车,虽然自己也很想跟随他,但他必须要留守在这里,让一切看起来都正常无比,就好像什么异常都没有一样。
“放行放行!”他招了招手,其他的士兵便不再阻拦,让马车通过了城门。
马尔马切克回头看向法尼萨的城墙,他的眼中闪动着泪光。
会回来的!自己一定会回来的!他在心中发誓,他在心中告别所有殉难的同伴。
知道法尼萨越来越远,不再能够听见城市里的喧哗,只是这雾依旧笼罩着马车所行驶的路而已。
老板娘不断的数着自己带出来的钱,她在规划着今后的各种开支,虽然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额,可是依旧需要能省就省,她的计划中对于他的开支可一点都没有节约,反倒是不断的从自己这边扣出来一点,就为了这笔钱可以坚持更久一点。
驾驶马车的克斯特丽雅有些佩服这个女人,和自己不同她是个妓女,但却有着这样的精神,让她有些意外。
原本以外…………不,来到这个国家之后,遇到的很多事都已经不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谁能够想到当初自以为接到的便宜活儿会卷入到这样的事件中?
马车突然停止前进,让数钱的老板娘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
她探出头看着克斯特丽雅,可是却见她一脸严肃,似乎在感受什么。
“感觉到了吗?”
车里的马尔马切克走下了马车,他回望着法尼萨的方向。
“嗯,太明显了,一点都不遮掩跟在我们的身后。”
“很强大的一股力量啊………这是,要了我一条手臂的那个人吧……..”
感受着这股从远方蔓延而来的他记忆尤深的魔力,果然这一切都没有这么简单,他反倒是安下心来。
“你是在像,我能行对吗?只要你加钱的话,我就应该可以吧。”
“你能够解决他的话,钱肯定不是问题。”
“你有钱的话,那我的子弹也是管够,而且我也有些在意这个人啊,用这样的方式断了你手臂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看着那白色的迷雾,远方的景色一片朦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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