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速之客（2）

床头的闹钟发出“铃……”吵闹的声音，虽然是很烦的一个科技产物，但这就是它的用途。

一只手重重的拍打在闹钟头上的按钮，制止了这烦人的东西继续吵下去。

影音因昨晚的熬夜，今早的他有点困意。

擦了擦没完全睁开的眼睛，看着闹钟上的时间。

“啊~，七点半了….”

影音走到浴室，瞥了一眼映照在镜子里面没有干劲的少年。半睁开的眼睛微微颤动，附近长了一圈熊猫眼。

拿起牙膏刷牙的同时，浴室的门被人很粗暴地打开了。

影音满嘴牙膏，双眼呆呆的看着出现在门后的红发少女。

“哥哥，你看来最近的压力真是大，样子好好笑哦。”

“我说伊露，以后可以先敲门才进来吗...”

伊露理直气壮的反驳。

“门锁上了，所以才踹门。”

“门锁上了就是有人在使用，你就不能先敲门吗。”

“太麻烦了，还是踹的更快。”

“被你这样一踹，我的钱包也会被你踹空。”

之后，影音对伊露说教就花了整整三十分钟。

他拉正学校制服的领子，系上了领带。

今天影音的动作有点懒散，打从内心不想上学。他的感觉告诉他今天会有很多麻烦事找上门。

但因为他和真流仪那个恶魔立下了契约，他甚至不能无故旷课。

为了提起精神他到厨房泡了一杯咖啡提神。

影音提起发出笛子般尖锐鸣响的水壶，往放入了即溶咖啡粉的杯子里倒水，立即涌起一股芳香的早晨味道。影音闭上眼睛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拿着咖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先是喝了口咖啡，然后用遥控器物色有意思的频道。

正当他想关闭电源的那一瞬间，电视里的记者大吼了一声“请看！”，因此影音都不自觉地将视线注视在电视机的画面上。

看到这显眼的道路和修剪整齐的树木，影音马上明白是那个地方。

电视上所拍摄的街道是影音去购买日常用品和食材的街道。

但是很奇怪的是….街道上被身穿全副武装的政府警察重重封锁起来，整个街道都立满围栏。

那个记者大概是偷偷潜入进行拍摄，真是佩服他们的专业精神。

摄影镜头拍摄出街道的模样，说实话，影音看到后也惊讶的吓了一跳。

那熟悉的街道和昨天有着天与地的差别，一眼看出，街道被红色的液体染成红色，周围的店铺也无一幸免。

不知道的人还会想象是山口组（也就是所谓的黑社会）或是小混混到处泼红漆讨债吧，但是整个街道都泼也未免太过了。

镜头往下一移，是人都明白那些红色的液体不是红漆，是货真价实的血，而且还是人类的血。

“这到底是….”

地上都是残缺不堪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因为是现场直播，所以没有打马赛克，都是些十八禁的画面。

血肉模糊器官撒若满地，很粗暴的被人丢弃在地上。

影音看着那些尸体上的伤口都不像是被利器砍掉的，就好像是….被同等的压力由两个方位同时施压。仿佛被撕扯下来一般变形的断面，肘部后面的部分也没了，所以断面才会那么模糊。

电视的镜头不断摇晃地拍着地上的残肢，那摄影机的人员看到这惊人的一幕，双手不停颤抖。

这时影音听见有人从二楼走下来的脚步声。

（伊露吗？不，她在浴室…雪梨…她不会发出这么重的脚步声，糟了。）

等他察觉到是谁的同时，马上拿起遥控机关闭电源。

电视上的画面马上闪了一下变成了黑色的背景。

“哥，怎么了，不是在看电视吗？”

小铃在楼梯上瞧见影音观点电视那慌张的举动。

“没什么，只是正要出门罢了。”

“是那样吗？”

“对了！你今天好像要到朋友家吧。”

“是啊，等下我要到小舞的家去玩一整天。伊露姐姐也会跟我去。”

（那才是我担心的地方，她一不小心把别人家给毁了，我可没钱赔。）

想到刚才电视报导的事件。

“小铃，我回家时会去接你的，所以别乱跑，等我来。”

小铃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案发现场离我们家虽然很远，但最好小心一点，这件事可能和魔法有关，绝不能让小铃被卷入其中。）

安全起见，影音今天特地等小铃换好衣服才一起出门，虽然这会让他上课迟到，但是家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

影音按了下门铃，大门就马上被打开。

“小铃，早啊，你来到好早哦。”

门后传来了开朗的声音。只见那是一个与小铃年纪相近，头发微卷的女孩打开了门。

“对啊，小舞，我哥哥特地来接送我的哦。”

对小玲来说就好像是很自豪的事情，向她的朋友炫耀。

小舞抬头看了看比她高大站在小铃身后的少年，很有礼貌的鞠躬打招呼。

“你好。”

“你好。小铃就拜托你了。”

“放心好了。”

“还有她也拜托了。”

影音身后走出了一位脸蛋漂亮的少女，那红色的双眸和头发特别引人注目，她穿着一套全新的红色衣服，和黑色的裙子。

“伊露，赶快打招呼。”

“为什么！”

“如果你今天不给我惹麻烦的话，我会买一大箱的草莓牛奶给你。”

“成交。”

­­——伊露还真是好控制….

“小铃记得等我。”

“好的，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的。”

影音纳闷地叹了口气。

（只是离开几个小时而已，会不会太夸张了…）

“那么小铃，我走了。”

然后影音开始起步离开了。

今天的他必须绕远路才到学校，之前的路道现在大概都被封锁起来了。

果然，那条路的弯道立满黄黑色隔间的布条，还有很多刑警守着，普通人是过不了的。

影音只是在在远处走过，都能嗅出空气里的潮湿感，和扑鼻的气味。

只有曾经经历过地狱般的监狱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

（是血…）

令人窒息般的血腥味。

脑海里出现各种影响，恐慌的居民到处乱窜，和没有间断的悲鸣与惨叫。

一个被黑雾遮盖全身的物体，不断撕裂全部的人类。

即便穷尽千言万语，也远不足以表现出那一片地狱。

然后，一个手臂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把影音的思绪拉了回来。

回神过来的他往后一看，一个穿着制服的刑警走来盘问。

“少年，看你身上的制服，还是个学生吗？”

“是的。”

“怎么呆站在这里而不去上学。”

“只是稍微发呆了一下。”

“是吗…”

疑心病重大概是刑警的职业病吧，就像评定般眯起眼看了一会，然后围着莲影音绕圈。

“那么请出示你的学生证。”

影音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学生证递过去。刑警比对了一下附在上面的证明照片和莲影音的脸。

“啊哈哈，好苦逼的脸。”

刑警一边交还学生证，一边大笑。

（我都想问这相片是打哪来的，把我的脸拍的像是睡眠不足似的。）

“那个…警察先生，里面是发生什么状况吗，我平时上学都是经过这里。”

说到这，刑警马上变了个脸。

“小子，赶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小市民看到的。”

刑警把影音推开，不让他再一步靠近，像是在隐瞒什么。

影音见刑警不愿回答，也没有死缠追问的必要。

（刚才我怎么会走神呢…）

他就这样一边思考，一边走向银月高中。就在他刚到达校门口时，最后一遍铃声响了起来。

影音啧了下舌。这下迟到了。

他无精打采地仰望校舍，看着那座大钟楼的顶楼，心里默默地祈祷。

（今天最好不要有什么麻烦事发生。）

然后将书包搭在背上，曲着背慢条斯理地走进校舍里面。

在课室里，他都心不在焉，都在想早上的新闻报道和留守街道那名刑警的话。

数学课的时候被叫到三次，但影音全都无视了，老师也不再搭理了。

几乎在第四节课结束的同时，课室的和昨天一样响起广播响起。

“二年C班的姬小路 影音同学，请马上到学生会办公室报到。”

（又来….）

影音一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广播中就感到厌烦。

讨厌归讨厌，他没有不去的理由。

站起身离开了教室。

当他在升降机里等待时，又叹了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了。

如果说一个人叹一次气就会失去一份运气的话，他大概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吧。

等到升降机停在最顶楼，也就是学生会室的那一层停下时，影音没有立刻走出去。他在升降机里伸出个头查探。

（不会再有什么‘盛大’的欢迎吧。）

一切都普通，没有那些有的没的结界，放眼望去是一件很普通的办公室。

他才放心踏入学生会室的范围里。

学生会会长正坐在他的正前方，脸上还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好像从没看过他其他的表情。

“是姬小路同学啊，欢迎欢迎~来，坐下吧。”

影音在一旁的位子上坐下。

“今天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想通知你，今后你在学生会的职位。”

（大概是打杂，或者是书记，会计这样的职务吧？）

“是副会长。”

“恩，副会长…哈，副会长！”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副会长不就是..”

“在这个校园的限权不是很大吗，难道你想要做会长吗。看不出你的野心真是大。”

“不是这个问题，哪有人以来就把一个新生选为副会长这职务的。”

“你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这是在开玩笑吧。）

“没在开玩笑。”

（….他听得见！骗人的吧….）

“我真的听得见。”

“你这个决定，其成员会承认吗？”

“当然，因为我是这里最大的，就算有意见，他们也没话说。”

（这家伙是个独裁者…）

影音在心里的笔记上深深地记住一日的这一面。

见影音没有拒绝，一日便深入了今天的重点。

双手的肘部顶住桌面顶住下巴，以这个姿势解释道。

“你知道这件银月高中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吗。”

“不就是作为教育高中生的地方吗。”

“答案很正确。但不是我要的。”

对于影音没有切入重点的答案，一日只是以平静的语气来向影音解释。

“你知道这影音高中里除了普通的学生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学生吧。”

影音只做出点头的动作。

“当然学生会的成员必须是这些特殊的学生来担任，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

“因为学生会的成员必须有这种力量才能维持这整个城市的安全。”

这下子影音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等一下，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整个城市？”

“没错，虽外面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间普通高级学校，但是银月高中可是《魔导院》为了抵御外来的入侵者而设立的其中一间分部。”

听到这个意义沉重的词汇，影音当场吃了一惊。

“姬小路君，你可有想过世界上除了人类现在所生活的世界以外，还会有其他的世界吗？”

“其他的世界…”

“对于这些入侵者，我们则称他们为‘使徒’。他们就是来自另一个不同的空间的生物。”

“那它们既然有自己的地方，为何还有来这里？”

“那是因为使徒存在的世界里是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一个精神的灵魂体。只有穿越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来到人类的世界里，它们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躯壳。”

“那有什么问题呢？”

“它们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影响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它们既然有了身体就必须像所有生物一样进食来维持生命，那么你觉得它们的粮食是什么呢？”

影音沉默，但是答案他大概都猜到了。

“没错，就是人类。使徒和人类放在同一个世界就好比把一头狮子和一大群野鹿放在同一个容器里，两者不可能共同相处。”

突然被告知世界的真相，影音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举个例子来说，今早的新闻你有看吗？”

（他既然拿出这个话题，难道说….）

“那就是使徒的杰作。”

影音很不想相信，但他的理性告诉他这都是真实的。

今早电视里看到的尸体，早已明白这不是人类所为，现在被一日这么一提，脑海中的疑惑完全消失了，但他还是很难以接受。

看到影音脸上的表情，一日只是站起身转过身背对着他，看着身后的窗口，他望去的方向正是那起事件发生的地点。

“我不会强逼你，你如果不接受的话我也会向上面让你退职。我会给你一点时间考虑，希望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会的。”

影音只是简单的到答复后就离开了。

当他回到自己的课室时正好的历史课，但他的心思已经十分混乱，根本没把历史老师的讲解给听进去。

在身边的蕾娅也注意到影音的异样。

影音这情况一直持续到放学，当他准备收拾书包回去时，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你怎么了，早上原本就已经很呆了，从学生会那里回来以后就更加严重。”

“只有突然有点累了，没什么。”

蕾娅看得出影音是在隐瞒着什么，她却没有追问下去。

影音就这样消失在课室中。

在回家之前，他先要去小铃朋友的家接她回去，他现在最不希望的是到现场时看到的早已被伊露破坏变成一片废墟住宅区。

要到达那里就先要进过一个熟悉的街道。

影音经过那个被染红的街道时，停下了脚步。

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被隔绝的地方，那里的受害的居的尸体，他们的血洒在肮脏的地面上。

只要一经过这里，他的耳边就会响起各种不同的悲鸣，本人希望是自己的多疑。

他没有呆留很久，马上就准备离开了。

（可不要让小铃等太久了。）

在他离开之前他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今早那个警告我的刑警怎么不在了…）

这种被封锁严密的案发现场怎么会连个守卫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觉得事有跷蹊，当他转过头时，

发现那条街道的深处有一个人影。

（怎么会有人。）

他虽然很不想去理会，但是还是不能不管，那个可能是其他不懂事的人跑了进去。

一脚跨过栏杆走了进去，到刚才最后看到那个人影的地方观望。

怎么没有一个人，刚刚明明是看到了…难道是幻觉。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花看错了，他再一次环视四周，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才放弃继续寻找。

四周的尸体已经被警方回收了，只剩下凝固的血没被处理罢了。

（真的是我太累了吧。）

他在转过身之前准备回去接小铃的同时，事情发生了。

一个悲惨的哀鸣传入他的耳中，他的身体马上有了反应。

身体即刻跑了起来，朝着最后听见悲鸣方向跑去。

他才刚到达悲鸣的地点时，他整个人呆了，这景象不是能够遇到的。

在他的眼瞳反映出一个诡异的现象，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正在站在那里，他手里拿着一颗类似圆形的物体，而那男子像是在吃苹果般的咬开那个圆形的物体。

只见那个物体的周围都滴下水滴。

男子一脸平静的吃着手中的食物，俯视着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那具尸体穿着警服倒在地上。颈部的断面一直涌出鲜血。他却没有恐慌，而是很享受着美景。

影音看的很清楚，男子手中的是一颗头颅，而他也明白到那个男子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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