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慈善晚宴

亚雷桑黛工坊是尼欧佩尔斯新城内的一家中高档成衣店，在周末的下午有着颇多的顾客。

安东尼斯和希拉正在这里试着参加慈善晚宴的礼服。

其实他们带着在玛卡莫斯城买的正装，然而萝塞琳却表示这样的衣服在首都的贵族看来有些不合规矩。

具体说来，就是衣领太小，下摆太短，袖口没有装饰，裤脚略宽。

“阿姨，带我们来这种地方买衣服，那不是害您破费么？”当希拉看到亚雷桑黛工坊那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不必担心这个。买衣服的钱会从你们日后的正式奖金里扣。此外，别看这家店金碧辉煌的，但其实他们卖的衣服价格并不算很高，放心，一件衣服不会让你们破产的。”萝塞琳拍了拍希拉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进店之后，安东尼斯仔细看了看陈列的衣物上的价签，确实并不算特别贵——当然也绝对不算便宜，如果没有抓捕贺图医生的奖金的话，他们在黑曜之影半年的工资也买不起这里的一套礼服。

试衣服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实际却耗费了大量的时间。

当然这也怪希拉，他在三套礼服之间犹豫不决了很久，试了又试，最后哪一套也没相中，反而选择了他最先表示最不喜欢的一套深灰色的衣服。

而安东尼斯比较干脆利落的拿下一套深蓝色的——这跟西海国王的常礼服是同样的颜色。

买完衣服，安东尼斯和希拉又回到了萝塞琳的家中，这次是要给他俩修整一下发型。

坐在舒适的软椅上，闻着各种油膏的香气，身边有一群人在手法轻柔的修剪他的毛发，这种感觉让安东尼斯想起了自己在腾灵城王宫的日子。

当国王的时候是否比现在要快乐呢？安东尼斯自己也不敢确定。

仆人们足足花了快一个钟的时间才把安东尼斯收拾停当，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哈，这也太粉嫩白皙了吧。

走出房间去，迎面碰上了同样刚刚被修整完的希拉——也是一样的粉嫩白皙。

两人不由得相视大笑了起来。

“我明白你们在笑什么，但在尼欧佩尔斯，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是会被打扮成这样。”萝塞琳悄然来到了两人的身旁。

萝塞琳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在玛卡莫斯她一向妆容精致，但却总是保持着素雅的风格，而此时的萝塞琳却堪称艳丽了。

虽然萝塞琳并不算什么绝色美人，而且年龄也不小了，但这样打扮出来却也显得楚楚动人。

“阿姨……你真的是……太漂亮了。”希拉几乎看呆了。

“有我母亲在，我可不敢妄谈漂亮。”萝塞琳微笑着指了指墙上的一幅画。

画上的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赤红色的低胸礼服，淡褐色的皮肤如锦缎一般的光滑；她五官精致，身材凹凸有致，一头微微卷曲的栗色长发直垂到腰际。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观赏这幅画作的人们，蓝紫色的眸子里荡漾着一股恰到好处的挑逗感。

“这……这是莉丝婆婆？我一直以为是阿姨你……”希拉张大了嘴惊诧的说道。

安东尼斯也是大吃一惊。他倒是没有认为这幅画上的人是萝塞琳，而是以为是某位南海著名的美女。

“我如果年轻的时候长成这个样子，我真该天天赞美神了。这的确是我母亲三十岁时的模样，我大概只有她一半好看。”

“一半……阿姨你太谦虚了吧。”希拉认真的说道。

“不必恭维我，我对我自己的相貌是什么水平非常的清楚——好了，让我们看看小多丽娅有没有准备好。”

多丽娅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她已经在客厅里坐着等了很久了。

多丽娅身上的衣服是一套华丽的暗红色礼服，但她的妆容却仅仅是描了下眉毛。

“萝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的确依然受不了那些脂粉油膏的香气——我努力过了，还是不行。所以我能做到的只有画画眉毛了。晚宴不准女人穿男装，但总没说过不化浓妆不能进吧？”多丽娅一看到萝塞琳就先发制人的说道。

萝塞琳微笑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谁会想象得到香料大王家出来的女孩子会这么讨厌香味。”

在出发之前，萝塞琳对安东尼斯和希拉做了简短的培训：告诉他们皇室慈善晚宴的规矩。

其实也并没有太多的规矩，南海帝国的贵族们以不羁的冒险者脾性闻名整个大陆。真正必须注意的规矩只有一条：对爵位比自己高的晚宴宾客说话前必须要行礼。

识别他人的爵位也很简单，每个有爵位的人都戴着一条绶带。

亲王的绶带是纯金色的，上面绣着一个银色的王冠；公爵的绶带是金色镶蓝边；侯爵的绶带是银色镶蓝边；伯爵——萝塞琳——的绶带是纯蓝色；子爵的绶带是蓝色镶白边；最低一等的男爵是纯白色的绶带；而完全不佩戴任何绶带的人自然就是没有爵位的上流社会成员，或者，皇帝本人。皇帝不需要绶带，因为他的头上戴着金色的皇冠。

安东尼斯、希拉和多丽娅是以萝塞琳家人的身份参加晚宴，也被视为伯爵一级。他们这种“贵族子女”没有绶带，而是每人一个纯蓝色的袖章。

“千万不需要紧张，就当是在舞台上演戏好了。也不必担心听不懂他们说话，这种场合，就算是在南海，我们也都是用官话交谈。”萝塞琳嘱咐道。

安东尼斯是一点都不紧张，毕竟也是当过国王的人，但他不确定希拉会不会也能一样不紧张。

一辆涂着希思曼堡伯爵家徽——奔马与新月——的宽敞的南海本地产豪华蒸汽轿车载着萝塞琳和三个“孩子”穿过尼欧佩尔斯新城的众多街巷向着举办晚宴的弗雷泰娜皇家大剧院驶去。

下午去过的亚雷桑黛工坊其实处于尼欧佩尔斯新城的边缘，而皇家大剧院是在首都的正中心，所以，一路上安东尼斯也就得以饱览这座“克兰西亚大陆上最为有活力的城市”的精华风景。

“最有活力”往往意味着可能会有些杂乱喧嚣，而尼欧佩尔斯的确是这样。

虽然没有玛卡莫斯城那么的热闹，但这座南海帝国的首都大街小巷都也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的步伐都非常的快——活力十足。

尼欧佩尔斯新城的建筑物跟玛卡莫斯有几分相似，都是高大的水泥建筑——水泥这种材料是近些年才开始被大量用于修建房屋的。

与玛卡莫斯不同的是，尼欧佩尔斯的这些水泥大楼并不是毫无装饰的大方块。这里的大部分建筑有着简约化的南海传统风格：一定数量的装饰纹样和五颜六色的圆顶。尼欧佩尔斯新城建筑物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喜欢使用彩色的大玻璃窗。

以安东尼斯看来，这里的建筑风格真的谈不上美观，但是如此密集的水泥高层建筑却也看得出南海的经济实力非比一般。

此外，安东尼斯还注意到，尽管尼欧佩尔斯新城里的蒸汽车辆数量非常之多，但却没有拥堵的现象出现，这就意味着这座城市的道路规划非常高明。

“但是关注这些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想学习经验回去建设西海的城市么？”安东尼斯在内心自我调侃道。

跟玛卡莫斯城一样，尼欧佩尔斯新城的正中心也有一个巨大的广场，这就是安东尼斯曾在皇帝登基典礼的实况奥术影像转播上看到的统一广场。

弗雷泰娜皇家大剧院在统一广场的东南角，是一座保持着较多南海传统风格的占地颇广的建筑物。

“为什么晚宴会在剧院举行？该不会真的是需要我们表演一段吧。”希拉一下车就半开玩笑的问道。

“这里名为剧院，其实是个综合性的娱乐休闲场所。一层有着一个很大的宴会厅，二三四层是剧院，而地下还有两层是奥术影像放映厅，有着全大陆面积最大的幕布。”萝塞琳一边整理着身上有些微皱的衣物一边回答道。

走进剧院，毫无意外，又是南海标志性的金碧辉煌与密密麻麻的装饰纹样。

宴会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门口的卫兵看到萝塞琳就立即立正敬礼。

“这三个孩子的名字都不在来宾名单上，但他们都是我的家人。”萝塞琳微笑着对卫兵说道。

“明白，伯爵女士，您四位请进。”卫兵又敬了个礼。

宴会厅里的乐手演奏着轻松且优雅的音乐，人们脸上洋溢着或真或假的笑容在亲切交谈着。

“你们俩放轻松，我不是社交场上的红人，所以不会有太多的人来跟我们搭话，我们基本只需要在这坐着吃吃喝喝就行。我的目的只是让内务部长看到你们俩孩子跟我在一起，这样他看到我的申请也不会觉得太突兀。”萝塞琳对安东尼斯和希拉说道。

“那我来这的意义是什么？萝姨，我觉得我其实根本不需要出现在这里啊。”多丽娅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趴在桌子上一边戳着盘子旁的装饰假花一边问道。

“如果我告诉你今天晚上的主持人是伯罗萨·科塔多斯你还会觉得没意义吗？”萝塞琳朝多丽娅挤了挤眼睛。

多丽娅一下子坐直了，使劲的扒拉了几下头发，脸色泛红的支支吾吾的说道:“萝姨……你……你没骗我吧……你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我早知道就……就……”

“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么。行了，你别手忙脚乱了，你还小，你现在就算冲上去，他也只把你当个孩子看。再等几年吧我的小宝贝，到合适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介绍给他。”

多丽娅又趴在了桌子上，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呢……”

“你要是一直不吃这个不吃那个的，那就永远不会长大。”萝塞琳说道。

“……萝姨，我虽然年纪小，可我并不傻。我知道就算只吃羊肉干我一样能长大。你下次能不能找个其他的理由来劝我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丽娅撅着嘴说道。

萝塞琳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应多丽娅的话。

“孩子们，想吃什么自己去那几个长桌上拿，这里没有侍者。”

安东尼斯觉得这种聚会方式似曾相识，但却也记不起在哪见过。

他的确已经肚子很饿了，所以看到各种香喷喷的肉类就忍不住拿了一满盘子回来。

甜甜甜，任何安东尼斯觉得应该是咸味的食物，在这里却都是甜的。就连那看上去像是西海传统食品六香炖肉的菜也是甜的。

看着安东尼斯表情复杂的脸，一直闷闷不乐的多丽娅笑了出来。

“安东尼斯哥哥，这里的规矩可是，你拿了多少回来可就一定要吃完哦。如果你盘子里剩下很多食物，萝姨可是要捐出其价值一百倍的现金哦。所以，加油！”

“五十倍，五十倍。别夸张。”萝塞琳纠正道。

希拉也在偷笑着，他的盘子里只有一些零食，而南海的零食要么辣要么酸，但绝对不会太甜。

安东尼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解决掉自己盘子里那堆成小山的甜味肉类食物，而多丽娅和希拉都满脸期待和戏谑的看着他。

“萝塞琳伯爵女士，我觉得……我需要跟你解释一些事情。”

一个与萝塞琳年龄相仿的男性突然出现在了餐桌旁。

金色镶蓝边的绶带，这是个公爵！

安东尼斯赶紧站起身来行礼。

这个桌子上所有人的人都在行礼。

“诶诶诶，各位不必多礼啊。我一个‘国难贵族’可经受不起……”这位浑身上下都收拾的一丝不苟的戴着金边眼镜的公爵说道。

“帝国宪法没有写您的爵位跟我们的有着不同的意义，所以公爵大人，我们理应这么做。”萝塞琳恭敬的说道。

“哦，那……伯爵女士……”

“请称呼我萝塞琳，这样才合规矩。”

“好，萝塞琳，我这是专门来跟你说，《环海周报》早就已经跟我脱钩了，所以那篇关于你的报导……我拦不住，还请海涵。”这位瘦高文静公爵一脸歉意的说道。

“说我铺张浪费的那篇？我其实还想感谢那位记者呢，我知道了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我自认为简朴的生活其实还是奢靡的，所以我认真的思考过以后，觉得真正意义上的简朴才是我应该做的。公爵大人，您不必为任何事向我致歉。”萝塞琳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诚恳。

“唉，我……怎么说呢，我还是觉得挺不合适的。帝国上下真正铺张浪费的人太多了，拿你当靶子实在是非常的不公平。但是我真的……没法控制那报社的言论……”公爵依然是一副道歉的样子。

“您真的不必再为这事操心了。我也没有受到什么实际的影响，最多只是一部分人听到我的名字就会想到浪费二字——这对我来说无所谓了，我真的不是个活在他人评价里的人。”

“很高兴知道那篇报导没有真的给你带来困扰……如果我依然可以掌控那个报社，我……”公爵的话还没说完，一个身材颇为丰满、脸上的妆容非常浓厚的女人就走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嘿，萝塞琳女伯爵，幸会。不好意思，我们报社那篇报导给你带来了一些小麻烦，但作为新闻工作者，我觉得我们的记者做了他们该做的事情。”

“嗯，你的记者非常棒。我很喜欢他们。那篇报导说实话我一开始看着很生气，但静下心来一想，这未尝不是对我的鞭策啊。所以我就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发现的确我过的日子不是真正的简朴。所以我现在也改变了很多。谢谢你们。”

“哈，我就当你是真心诚意的感谢我们了，虽然我不相信你会不恨我们。好了，亲爱的公爵大人，你已经让我等了很久了，该回去陪我了吧？”

“哦哦，对不起，我好像是让你等久了点……”高瘦文静的公爵挽着这位丰满艳丽的女人离开了。

“萝姨，这萨洛德公爵是个骗子。他跟这个油腻的女人这么亲密，他会完全无法控制这个什么破周报的报社？”多丽娅愤慨的说道。

“我得到的情报的确也是公爵已经不在环海报社有着任何股份，至于他跟这位社长女士的关系，应该只是私人方面的——好了，这事都过去多久了，懒得想了。”萝塞琳朝多丽娅挤了挤眼睛，接着说道：“伯罗萨可是快要出场了哦。”

伯罗萨·科塔多斯是尼欧佩尔斯最著名的喜剧演员与聚会主持人之一，他的出场标志着慈善晚宴的正式开始。而自从他一亮相，多丽娅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大舞台。

伯罗萨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个子不高，相貌也称不上英俊，但是他却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也许是来自于他悦耳动听的嗓音，也许是来自于他那热情真挚的眼神，也许是来自于他那充满着智慧的幽默感——总之，不光是女人看到他会心动，就连男人也会很想跟他做朋友。

“说老实话，我没吃晚饭就赶来了。所以我一到这里就想着，嗯，得先吃点什么东西，结果我一看，我的天，怎么居然有西海的六香炖肉。嘿，知道么，我看到这玩意第一个想法就是‘西海那位特立独行的国王也来参加今天的晚宴了?’，不过，我吃下第一口这炖肉我就明白了，这还是个纯粹的‘跑海佬’的聚会——你问我为啥？嘿，你们忘了么，西海的安东尼斯三世国王陛下曾经吃了一口我们这加了蜜糖的六香炖肉就吐了啊！”

宾客们一阵哄堂大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安东尼斯在心里说道。

“安东尼斯三世国王陛下今天的确在这里，而这加了蜜糖的六香炖肉……真的又快让我吐了！”安东尼斯暗暗的呐喊着。

大舞台上的伯罗萨一个接一个的说着笑话，但安东尼斯全部都懒得去听。

因为大部分都是调侃西海的。

“我很抱歉有些笑话对你们来说比较刺耳，但早些年，西海的笑话也绝大部分都是在嘲笑南海这些‘跑海佬’的，所以……”萝塞琳注意到了安东尼斯和希拉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尴尬。

“啊，这真的无所谓，我只是还在发愁怎么能把我拿的这堆甜肉吃完。如果我是那什么三世国王，我也要吐了。”安东尼斯说的是真心话，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真的会再次吐出来。

安东尼斯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把萝塞琳逗笑了。

“哈哈，孩子，你用不着把这些东西全吃完。五十倍的捐款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况且我也没说过这钱要从你们的奖金里扣。而且今天本来就是要来捐钱的，我捐的越多晚宴的主办方越高兴啊。当然，如果你想挑战自己的肠胃，那我也没意见。”

萝塞琳的话让安东尼斯幡然醒悟且如释重负。他长出了一口气，自我解嘲的笑笑，说道：“看来是我一根筋了，多谢伯爵女士您的提醒。”

“孩子，小时候生活艰辛的人很难不滥用小聪明，但你却看上去不是这种人。希望你可以把纯良的心性保持下去。”萝塞琳颇为慈爱的说道。

安东尼斯却被萝塞琳的这种慈爱搞得有些尴尬了，毕竟他的灵魂并不比萝塞琳年轻很多，被一个同辈人用这种态度对待，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此时，统一广场上响起了整点的钟声，大舞台上乐团演奏的音乐从欢快跳跃变成了舒缓优美。

“各位贵宾，第三十八届皇室慈善晚宴最重要的环节到了。对，就是慈善拍卖！”主持人伯罗萨用激昂的声音说道。

“还是老规矩，拍卖由帝国慈善协会选出的五位年度人物来主持。那么，接下来被我提到名字的贵客请走上舞台来。”

“首先，让我们有请六角群岛公爵，萨洛德·西斯福格阁下。您在新闻公正性上所做的努力有目共睹。”

之前跟萝塞琳说过话的那位高瘦文静的公爵在掌声中走上了舞台。

“接下来，有请自由港伯爵斯耐普·林格诺阁下。您所捐赠的大片土地现在已经被建成了老百姓的乐园。”

“第三位年度人物我想大家都很熟悉，他就是拜尔森城子爵兰道尔·海迪博士。作为帝国最出色的建筑师，他去年所负责的城市公屋项目让千千万万个家庭搬出陋室过上了舒适的生活。”

“第四位年度人物，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她曾致力于为贫穷的孩子们及孤儿提供优质的教育，而现在她又在新的岗位上做出了非常出色的贡献。她就是，希思曼堡女伯爵，萝塞琳·佩斯麦那女士。”

“我？”看上去这让萝塞琳觉得十分意外。但她还是迅速把脸上惊讶的神色换成了微笑并优雅的走上了舞台。

“最后一位是铁匕堡伯爵，诶？”伯罗萨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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