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流谷内,工匠们还在有序的忙碌着。
宅院内,三位弟子开始呼唤,工匠们陆续停下手中的活计,三五成群的从宅院内走出,跟随着三名弟子向山下的流云谷走去。
柳毅一人在听雨亭内,桌上摆着那本老书,一沓符纸,一碟朱墨。
“天,地,人。额嗯、风韵听我号令,清风。”柳毅一边念着老书中的符咒,手指笨拙的捏出指诀,原本金黄圆润的一团风韵已经被他捏的毛糙,尘土和手汗附着器上。
“寒!”柳毅念完符咒,风韵钻入朱墨符笔,点在了符纸之上。
一张寒风符录完成。
柳毅拿起墨迹未干的符录,一丝灵力注入,便抛上头顶。
一道寒风从头顶吹过,自己的眼眶被吹的刺痛。
唉——我自己XXX的在做什么?
柳毅心中自嘲。
那日,丝戈对掌刑长老所说让柳毅在飞流谷闭门思过,虽说是思过,也只不过是画地为牢罢了,丝戈并不会去限制柳毅的走动,只是浅浅的嘱咐一声:“诶,你不要再和他人发生事端了。”简单的句话,给柳毅上了一道心锁。
就在柳毅黯然发呆时,一道熟悉的倩影扭捏着从山道走上来。
黄姨!?......不是,是表姐何蓝。柳毅心跳加速,随后停顿。
“嘿!六儿表弟~”何蓝呼喊声荡漾,连平静的湖面都颤抖出了波澜。
“额。”柳毅木的答应了一声。
“吃饭了~”何蓝晃动着她的步伐,很快便来到了听雨亭。
咳噔一声将食盒拍在石桌上。
“哎呦喂,可累死我了。”何蓝一屁股坐在了石栏上,毫无淑女气质的踢下秀鞋,抱腿曲坐。
“从流云谷走到你这飞流谷,把老娘的脚都走僵了。”说着,便**起自己的细白红嫩的玉足。
“额,有劳表姐了。”柳毅挠头陪笑。
没想到自己百无聊赖的时候,还会有这样一位秀色可餐的美人来给自己送饭,柳毅的肚子都赞同且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一手揭开食盒......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
柳毅呆愣的看着食盒,面带不解的看向揉搓着双脚的何蓝。
何蓝看到柳毅眼睛瞪大的样子,用她那可以勾人心扉的双桃花瞳向柳毅翻了个白眼。“怎么啦,你表姐我可是来你家吃饭的。”
柳毅盖上食盒的盖子。“那这食盒?”
“吃不了的我打包带走啊。”何蓝嘟嘴道。
“表姐,你是开玩笑的吧?!”“还是你施了障眼法拿我寻开心的?”柳毅难以置信的再次揭开食盒,手伸进入捞了捞。
真的是空的......空的......
冷静,冷静。
柳毅将心智抚平,然后又盖上了食盒的盖子。
“哦呦~表弟~你表姐我饿了嘛~”何蓝目光中带了几分媚色。“人家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嘛~”
哼——柳毅轻哼了一声,从坠囊中取出了平日买来的闲食,将几样味道还算不错的摆在了石桌之上。
“那表姐先吃点零食垫垫肚子吧,我去做饭。”柳毅说着,将桌上的朱墨符纸收起,向宅院内的厨房走去。
何蓝看着柳毅走进宅院,一缕炊烟开始从烟筒中冒出,不禁扑哧一笑。
她目光扫过石桌上摆放着的灵粒,灵果,灵柑和一瓶灵露,嗯嗯嗯,不错,不错,五味俱全,很是丰盛,很给她这个表姐面子。
起身从石栏上跳下,踮着脚走到石凳上坐下。
“咦?这是什么?”何蓝发觉脚下踩了什么湿滑之物,便低头弯腰捡起一张符录。
是一张最低级的净化类符录,看那歪歪扭扭的字迹,何蓝一时没有辨认出来。
试试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何蓝便将一丝灵气注入,朱红的字迹发出光芒,何蓝便盯着字迹念道:“天地人......风韵......空炁......绝!?”
绝字一出,符录顿时被激活,化为一道黄光将整个听雨亭笼罩,何蓝顿时感到自己喘不出气来。
柳毅端着一锅炒饭从厨房内走出,却看到听雨亭外,何蓝脸色通红,赤足靠在柱子上。
“诶?表姐,你这是咋了?”
走进,何蓝一下子窜到柳毅身旁,一手捏住了柳毅的耳垂。
“好啊你个小兔崽子,敢捉弄你表姐。”
“哎呦哎呦!”柳毅耳朵被捏得生疼,赶紧求饶道:“表姐留手,表姐留手!”
“你到底是咋了?”
“哼,咋了?你进亭子里面试试。”何蓝双手抱胸,嘴角翘起道。
“好好的亭子,难道有妖——”柳毅撑声,一脚踏入亭内,怨声戛然而止,“怪”字卡在喉间,口鼻突然如同被堵住一般,胸肺想要吸气,却无法伸缩,如同被巨石压住一般。
柳毅回过神来,从听雨亭内退出,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你怎么把那张气绝符给用了!?”
“谁让你写的字那么恶心!”何蓝嘟着嘴撑道。
何蓝和柳毅两人坐在石桥栈道上,何蓝端着碗,将一勺炒饭从锅中舀出,放入碗中,木筷将金黄色的米粒点入粉红杏唇。
一群银白色的鱼仔们在她的纤细的小腿间游动,偶尔的米粒落入水中,被几个大点的银鱼争食。
“表姐,你嘴漏得和筛子似得,是在吃饭呢,还是在喂鱼呢。”柳毅拿着勺子,大口将米饭塞入嘴中。
“筛子......”何蓝看了一眼柳毅,神往的说道:“是啊,我记得自己还是小狐狸的时候,娘亲教我们舔蚂蚁窝。表弟啊,你知道吗,那蚂蚁可难吃了,又苦又涩,就和你炒得米饭一样。我小口小口地舔,舔了又偷偷地吐,被娘亲瞧见了,便说我的嘴和筛子似得,好吃的一个不漏,不好吃的一个不剩。”说罢,便捂起嘴嘻嘻的笑了起来。
娘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看到柳毅脸色开始阴沉,何蓝也明白过来。
何蓝放下怀中的碗,将碗中剩下的米粒一点点的拨入水中。
“那年冬天,我记得是下了第一场雪。其他兄弟姐妹们都已经走了,只有我还赖在窝里不愿离开。”
“一开始,娘亲只是对我低吼,我还低声吱叫呢。娘亲的声音越来越凶,我只好蜷缩在洞低。最后,娘亲过来咬住我的尾巴,硬要把我从洞穴里拽出去。可我那时候才不管这些,就是尾巴被她咬出了血,都死死抓着冰冷的泥土。”
何蓝婉儿一笑,尾巴露出,她抱起自己的尾巴抚摸起来。
“表姐,后来呢?”柳毅声音低哑,不知是因为嘴里的炒饭,还是其他。
“后来......后来。娘亲看我不愿意离开,便没在做什么,任由我跟着她。直到......我饿了,我向她叫了两声:“娘,我饿了,我想吃奶。”娘走到我身边,喂我。可是,不管我怎么嘬咬,都没有一点奶水。”
何蓝叹了口气,眼眸中银光闪动。
“那时我才明白,娘亲已经没有奶了,不能喂我了。我也长大了,不需要她了。”
何蓝踢起一片水花,将那群银鱼驱散,踮起脚,开始将锅中剩下的炒饭倒入食盒之中。“孩子大了,便不需要父母了。”
“表姐......”柳毅低声道:“我,不是无情无义的妖兽。”
何蓝两腮笑得桃红,挽起食盒道:“我知道你不是妖兽,可我是啊,娘亲是啊。”
说罢,便迈着碎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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