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汤文予的潜力

零落的泪水渐渐变成了回忆。他看到了母亲。

那个一直等自己放学回家的母亲，那个做好料理看自己一点一点吃光的母亲，那个就算父亲回家次数越来越少依然在自己面前故作微笑的母亲。

在记忆的尽头。她躺在冰冷的水晶棺中陷入了永远的沉睡。

汤文予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用他被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画像上的女人，并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轻声呼唤着，“母亲、母亲……”

画像上的女神静静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的孩子，可却无法应他，因为那仅仅只是一副画像。

这世上，任谁都可以不相信女神，唯独他不行，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银蕾和米里哀在一旁静静看着，生怕打扰到他。因为任谁都能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为了博得米里哀神父的好感而故作表演，而是真实的情感流露。

汤文予露出了一丝苍白的笑容，“母亲，我回家了……”

母亲还在世时，每当他放学回家后都会和这样和母亲说一声，简单、平常的话语中包含了他对母亲全部的感情。

后来，能称呼‘母亲’的人就再也不存在了……

如今，他竟然又在一个陌生的世界看到母亲的画像，这不免给了他希望。

母亲还活着吧，在这个异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

尽管在地球，母亲的心跳已经停止，但在这个世界，母亲或许还活着吧。

不，一定还活着。

想到这，汤文予喜极而泣。

可他忽然又想起自己曾做过的梦，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做的一个梦。

梦中，母亲似乎像是在与他告别一样，留恋的看着她说，‘我不在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随后化作空白。

……

“米里哀神父，女神还在这世上吧。”汤文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当然，女神一直都在。”米里哀说

“她在哪？要如何才能找到她？”汤文予转过头，满眼希冀的看着背后的男人问。

“她在这世界的每一处角落，存在于每一个信徒的心中，当你与他们敞开心扉，就能找到女神。”

“不！不要说得好像她已经死去，不要……”汤文予大声说着，可到最后，他的声音却渐渐变小，因为他想起母亲的心跳似乎真的已经停止了，而且那个梦，似乎正是母亲在与自己告别。

米里哀轻轻走到他的身后，用手轻抚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无言的摇了摇头，似乎要告诉他，‘人必须要接受现实’一样。

银蕾则没有米里哀那么温柔，而是将实情说了出来，“最后一个声称亲眼看到女神的人类距离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有好几百年了，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神迹。所以，你是无法找到女神的。”

“什么……”汤文予有些吃力的想要站起来，可却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难道与母亲再度相遇，终究只是一种虚妄吗？

现在他脑子很乱，女神、母亲、异世界……

种种线索让他仅仅只能看清眼前的路，当他想抬头确认该走哪条路时，却只能看见一片迷雾。

他的脸愈发阴郁了，眼神也变得哀伤，像只受了伤的小动物。

“不要迷茫，我们是女神的孩子，冥冥之中自有女神的安排。”米里哀和声说，“坐下吧，孩子，闭上你的双眼，让一切归于平静。”

汤文予失神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米里哀站到汤文予身后，开始迅速吟唱起咒语，吟唱咒语的同时，魔法元素迅速集中与他的四周。

那股元素充斥着神圣与光明。

忽然一道细微的白光从天而降，垂直照在汤文予的脑门上，被白光照射后，汤文予有些阴郁的脸变得舒展起来，然后坐在画像前失去了意识。

“我要开始为他洗礼了。”米里哀对银蕾说。

“嗯。”

米里哀表情庄重且肃穆。

他相信女神，就如同相信事件所有真理一样。

米里哀轻声诵道，“若要重生，必受圣光与水之洗礼。”

他轻轻将手一挥，受洗池中的水就如同有了灵魂一样，迅速向天上凝聚成一条水柱，水柱顺着那道从天而降的圣光靠拢，最后与圣光融为一体。

“我米里哀将以女神之名，为汝施洗。”

随后水柱顺着照在汤文予脑门上的白光缓缓流下。

待水柱流完后，以一个叫不出颜色的魔法元素的出现为契机，越来越多相同的魔法元素向汤文予身边靠拢，元素很密集，甚至比此时米里哀身边聚集的光明元素还要多得多。

米里哀抬起头瞥了一眼那些元素，随后庄严的脸逐渐转成了惊讶，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类似怀表的测量仪器，看到上面的数字后，微张着嘴，久久不能闭拢。

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现实，他还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仿佛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然而疼痛感告诉他，这是现实。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测量仪器上面的数字实在太过恐怖，而这样可怕的数字竟然会发生在一个人类身上，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而银蕾则是静静矗立在那里，淡然的看着眼前略显滑稽的米里哀神父。她并非神职人员，无从看到那些密集的魔法元素以及测量仪器上的数字。

“怎么了？”银蕾问。

米里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显然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良久他用极度惊讶的语气问，“你的管家到底是什么人？”

“在科密城捡来的普通人。”银蕾说。

“在科密城捡来的普通人？”米里哀冷笑一声，随后激动的说，“别骗我，像你这种心高气傲的家伙会平白无故的捡一个普通人当管家？你确定他是人族？”

“他是不是人族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米里哀拥有王国最强大的感知力，当初连教皇和首席大魔法师都没看她的身份，愣是被这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看了出来。

没有任何人能在他眼前隐藏身份亦或是实力。

“难道你真不知道他的来历？”

“……”

“好吧，我真不敢相信这孩子是人族！听好了！他是八阶魔法回路！时间属性的八阶魔法回路！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米里哀颤声说。

“你说什么！？八阶！？”银蕾小嘴微张，用手掩着嘴唇，愣是平时淡漠惯了的她此时再也掩盖不住内心的惊讶。

一股眩晕感扑面而来。

显然，她是明白‘八阶魔法回路’意味着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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