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到让人感到有些压抑的房间内,汤文予静静平躺在银蕾的大床上,他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极为微弱,如同陷入了死亡。
在其身旁,有一个身穿黑色洋装的银发女孩,如同静静候在昏睡少年身旁的洋娃娃一样。
早些时候,她穿的并非是这件衣服,而是一件她从未穿过的半透明的丝质睡衣,而起初她之所以穿自己并不喜欢的衣服是因为她在攻读言情小说时看到了这样一句话——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因此,她愿意一试,而结果证明,他并不是那种低俗的生物。
对此,银蕾在失望之余不免有些高兴的笑了笑。
她缓缓走到那塞满了言情小说的书架旁,取出那本书放于掌心,片刻的功夫,那本书便被黑暗物质吞噬殆尽。
它已经没用了,因为它无法帮助自己得到他的心。
毁掉那本书后,银蕾又轻轻坐在汤文予的床边,用她的纤手轻轻摩挲着少年的脸颊,好像母亲一样慈爱。
尽管他已昏厥过去,无法回应她此刻的温柔,但银蕾却并不为此感到丝毫不满,相反,她无比喜欢这种氛围。
现在,床上的少年既不属于那个下贱的女仆,也不属于楼下那些等待他的朋友,在他昏睡过去的时间里,他单单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而已。
银蕾不禁幻想着如果汤文予永远不要醒来那该有多好,可转念一想,又为自己的愚蠢和幼稚给逗笑了。
她所喜爱的是他的左手与右手,心灵与灵魂,而并非是一具只能提供血液的空壳,尽管他的血液确实很美味。
在她的凝视下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大约四十分钟过后,汤文予终于再度睁开那漆黑的双眼。
“嘶……”
汤文予咧着嘴脸色有些苍白,他是被伤口疼醒的。
“没事了吗?”银蕾细声问道。
“银蕾大人,这回您就可以不必赶走奈央了吗?”汤文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银蕾本以为汤文予醒来后惊愕于自己血族的身份,可他没有,他醒来后竟然第一个提到的竟然是那女人的名字,这让银蕾感到十分不悦,那温柔的神情也不禁转变为平时的淡漠。
“当然。”她用毫无感情,甚至连一丝波澜与起伏的语调说,“你已经替她接受了应有的惩罚,她自然是不必离开了。”
“太好了。”汤文予舒了一大口气,随即感激涕零的低下头对银蕾说,“谢谢您,银蕾大人,真是太谢谢您了。”
看着向自己低头的少年,银蕾不禁蹙了蹙眉。
不过一想到终有一天,那女人会在自己为其精心设下的圈套中死去,表情也不禁舒展一些。
眼前的他终将永远只属于自己。
银蕾轻抚了汤文予的咬痕,然后柔声问,“疼吗?”
“不疼。”汤文予强颜欢笑的说,“只要银蕾大人有需要,以后就算餐餐都吸食我的血液也没有任何关系。”
尽管那确实很疼就是了。
“你不害怕我吗?”银蕾的红眸锁着汤文予的一举一动,淡声说,“我可是血族,无论是从人族的历史上,还是在人族教义上,你都应该害怕我才对。你现在最该做得,就是把我的身份早点公之于众,让我上教会的火刑架。”
“我不会那样做的,请相信我,银蕾大人。”汤文予用极尽温柔的嗓音说,“如果这就是您所畏惧的事,那您尽可不必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您的身边。”
汤文予自以为自己终于知道了银发少女的心事了。她看似傲慢,不与任何人交往,实则是因为她害怕背叛。一旦她血族的身份被暴露于外界,必将被人类以最残忍、最极端的方式处死。
想到这,他不禁攥紧拳头,可又无奈的张开了他的拳头,他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但又十分痛心疾首。
银蕾大人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和那些女孩一样,有感情,有烦恼,有喜欢的书籍与擅长的舞蹈。但只因一个血族身份,她就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
不,就算整个世界都抛弃她,自己也绝不会抛弃她。
汤文予的心终于彻底软了下来,他看着银蕾,不由想哭,心想在那柔弱的肩膀背后不知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压力。
他轻轻抱住了银蕾那娇小而又柔软的身体,就像一只抱住一只受到过惊吓的小猫。此时,她不是让人敬畏的银蕾大人,而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正如之前所说,没有任何一艘船能在海面上永远航线下去,她也一样需要一处港湾停泊。
“银蕾大人,如果您累了,可以随时靠在我的肩膀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叛您。”
银蕾轻轻将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凝视着脖颈上的咬痕。
“对不起,汤。弄疼你了,不过我真的好怕,好怕……”
多善良的女孩,明明她已经很痛苦了,还在关心自己。
可这样的女孩却……
“好了,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汤文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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