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VIII·“Score”
雨下了一整夜,在第二天的早晨停了。亲爱的佛兰克一早来到办公室便拉开了阳台门以享受雨后湿润的空气。
佛兰德斯站在阳台上,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他看到楼下是克莱顿和她几个佛兰德斯暂时还不认识的朋友在说些什么,她们几个似乎心情都还不错——长得也都不错。
看着富有活力的女孩子们聚在一起,佛兰德斯不由感叹道:“年轻真好,还是说我已经是老年人心态了?”
正当佛兰德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窗台边听着楼下几个人的对话时,那扇隔音性能极好的门外似乎传来一声:“我尊敬的贾德森处长,开门了!”
佛兰德斯疑惑地走去开了门,背靠在门上气喘吁吁的艾因里希一下失去平衡摔了进来,还好反应灵敏的佛兰德斯往后退了两步,完美的回避了让尊敬的施密特主任倒在他怀里的尴尬情况。
……但是,在艾因里希与地面亲切拥抱之前的一瞬间,佛兰德斯意识到他这样做还不如抱着艾因里希,那样最多挨一顿打而已。现在已经晚了,只有主能拯救亲爱的佛兰克。
这是一个严重的决策失误,佛兰德斯选择像鸵鸟一样逃避现实,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静静等待自己的命运。
……好像她什么话也没说?
不会摔傻了吧?
佛兰德斯小心翼翼地在手指之间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了艾因里希一声不吭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粘上的灰尘:“不用这样,我是讲道理的人,不怪你,只是你该扫一扫办公室了。”
“原来女人也有讲道理的啊?”
“难道你想要我再躺地上陪你演一会矫揉造作的戏?”艾因里希把佛兰德斯捂在脸上的手拉了下来,径直走了进去:“快点,我是有事找你才来的。”
“我猜猜,有什么小道消息?”佛兰德斯转过身去顺手关上了门。
艾因里希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佛兰德斯的椅子上:“猜得不错,你是想去英国还是俄国?”
“有什么区别?”佛兰德斯只好坐在了属于访客的座位上
“当然有,一个是去替英王乔治卖命,保证联合王国不会变成联合共和国,另一个是替执行官佛朗索瓦卖命,把俄国的倾向性拉到欧洲来,你可以试着选一选。”艾因里希拉开了桌子的第一层抽屉,里面除了一包咖啡豆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
艾因里希两手抱胸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说:“好吧,事实上是这样的,本来所谓的北风计划出于维稳的需要没有要求特战部队参战,最近英国这桩子破事闹得很大,英王想要加入欧洲邦联,议院和首相想要把英联邦提升为一个政治实体,接管太平洋同盟成为独立的一极,然后因为各种各样我没搞清楚的原因,佛朗索瓦打算让留在本土的特战部队去英国帮乔治一个忙,可是陆军又突然反悔打算把特战部队的人全都带上,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各个基地自己选择去英国还是俄国,所以我来找你商量一下。”
佛兰德斯在内心为佛朗索瓦先生的手段点了个Like:“这不是和稀泥吗?”
“嗯哼~ 所以交给你来决定,友情提示,美军大概只会派一小部分部队去,应该不会超过三个旅。”
“你这是有明显导向性的吧……我最近恐怕要去一趟英国。”
“假期批了,所以你能决定一下吗?”
经过长达一分钟的深思熟虑之后,佛兰德斯说出了他的决定:“俄国。”
“好……那是什么东西?”
一个比手掌略大一些的圆柱体从阳台飞了进来,掉在了地上,佛兰德斯沿着艾因里希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他妈的不是震撼弹吗?”佛兰德斯小声念叨着:“等等,震撼弹?”
在楼下一片惊呼声中,震撼弹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了……这是佛兰德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特种作战武器,那响声惊天动地、穿云裂石、响彻云霄、惊天动地,再夸张的词语也无法修饰这种感觉。与之相伴的还有强光使得感光细胞受到刺激,反映到视觉上来便是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就像天堂一样。
尖锐的耳鸣声经久不衰,视觉大约在十秒钟之后恢复,但眼前留下了大片大片的重影,和盲人也没什么区别。现在倒霉的佛兰克知道挨一发没有人员杀伤能力的震撼弹是什么感觉了,他丧失了全部的平衡感、视觉以及听觉,如果他是站着的,那么现在他一定已经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了。
又过了许久,佛兰德斯感觉自己勉强能听到一点东西了,便说:“我是不是被当成恐怖分子针对了。”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看来我们亲爱的施密特处长还没缓过来。倒是佛兰德斯感到胳膊被什么东西戳了两下,于是顶着大片大片的重影睁开眼,一个人正蹲在他身边看着他。
其实不止佛兰德斯看到的一个人。自知闯了大祸的克莱顿、西尔维娅、克莱尔和希瑟都跑了上来,最坏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克莱顿甩脱了手的震撼弹一次性干掉了两位boss,这搞不好可要被安上一个“叛变”的罪名。艾因里希恢复了正常的听觉之后,其他三个人扶着艾因里希出去了,这件事现在交由状态相对更好一些的佛兰德斯处理。身体素质不是很好的施密特处长可能需要再躺一会。
西尔维娅冲着克莱顿比划了一下,轻声关上了门。佛兰德斯又走过去反锁了门,故意挤出一脸诡异的笑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这幅笑容让克莱顿看得浑身不自在,关门和锁门的声音都在挑动着她脆弱的心灵。佛兰德斯现在被打上了“极度危险”的标签,是男性而且是上司,并且她还干了足够把她送上军事法庭的事。不小心的?谁会信呢?
“完了……”克莱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微微发颤。佛兰德斯也看出来了克莱顿这时候的心理,愈发坚定了他打算调戏一下克莱顿的想法:“Miss,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我……”克莱顿好像说话都很困难的样子,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含糊不清的话,佛兰德斯摘了传译器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哎呀呀呀这位小姐,这事可不好办啊,蓄意使用武器袭击上级,胆子不小,啧啧啧啧……”
“我不是……”
“你意思是,不是故意的?”佛兰德斯用手撑着下巴抵在桌子上,嘴角微微上扬:“大家都是成年人,这个理由有说服力吗?”
昨天还在自己房间门口调戏了一番佛兰德斯的克莱顿哪里能想到,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自己就落到了佛兰德斯的手里,站在他面前动也不敢动,低着头低声下气地哀求——在克莱顿的印象里,她可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也算是首例了。
“那你想不想和法官来一场精妙绝伦的辩论?”
克莱顿摇了摇头,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佛兰德斯,那副笑容太令人不安。
“怎么?不想?”佛兰德斯注意到克莱顿的眼角多出来了一些透明的分泌液——眼泪。
“不……”
“那你想怎么样?不了了之?”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克莱顿知道这一点,但又该怎么办?真的去和法官来一场辩论?
“不说话了啊?”佛兰德斯走到了克莱顿的背后,把手搭在了她的右肩上。克莱顿整个身躯都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但她不敢去反抗一下,谁知道万一惹恼了这位现在能决定她的命运的上司会有什么后果。
“不打算稍稍地反抗一下?你有能力随时把我扔到楼下去。”
克莱顿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哪怕佛兰德斯的手开始从肩膀渐渐往下探。在最后的界限,佛兰德斯的手收了回去,这让她松了一口气,捏紧了的手也松开了。
“坐下吧,别把我当成用下半身思考的混账东西。”佛兰德斯回到了他的德国制造真皮转椅上,对犹豫不决的克莱顿又说了一遍:“让你坐下是命令,站着不嫌难受么?”
克莱顿畏畏缩缩地坐了下来,有些不安地问:“那我……?”
“不知道,等boss缓过来了再说吧。”佛兰德斯拧开了一直放在手边的瓶装水喝了一口,说:“刚才真的不打算先把我撂倒?”
“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以后遇到这种狗娘养的东西全都扔到楼下去再补两枪。”
“啊?”这话明显让克莱顿感到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这位亲爱的贾德森处长不像三观正常的人,巴黎停电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
“区别一下风流和下流嘛,我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渣。”
看着佛兰德斯的表情恢复到了和往日一样和善的微笑,克莱顿这才重新捡起自己吓飞了的胆子,说:“我也没把你当作人渣……就是三观不太正而已。”
“呃……前半句没错。”
“……下次别这么吓我就好。”
“还有下次?我不想再试试了。”
“不不不,没有了没有了!绝对没有下次了!”
……
从地狱一样的地方解脱出来后,克莱顿抹掉了额头上密布的汗珠,她现在只打算再回去睡一觉。一开门,她见到了一团正躺在床上犯花痴的生物唱着一首奇怪的英文歌。
“befor the life of
me,I don‘t see why you……you……”汉瑞发现了气场有些不对劲,于是坐起来看向了门口:“啊啦,回来啦?”她明显有些吃惊。
“我记得我说很快会回来的?”克莱顿关上了门,把外套脱下来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
“克莱尔说你去和老大score去了,我以为你可能明天才回来的。”
“又说一些听不太懂的话,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不打算,你去问你score的对象吧,他肯定懂。”
刚才出汗的地方可不止额头和手心,本来就单薄的制服白色衬衫现在已经有点透明了,克莱顿重新换了一件之后躺回了床上:“真的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
“说了你会生气的吧?新来的老大或许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喔?”
出于满足好奇心的目的,克莱顿戴上了放在枕边的眼镜,在联系人里找到了“Frank·Jadson”,发去了这样一条消息:“喂,美国人?”
短短几秒钟后,业务不怎么繁忙的佛兰克便回复了消息:“我猜你是在叫我?”
“9:01AM Clayton:你不打算把头发染成黄的?那样看起来更像美国人”
“Frank:……”
“Frank:事实上,我认识的美国人没几个是黄毛,不过我认为你找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有问题的话可以随时问,不用担心尴尬而随便找一个切入点”
“Clayton:……”
“9:32AM Clayton:事实上……”
“9:33AM Clayton:‘score’这个词有什么特殊的用法吗?我只是想问这个”
“Frank:除了得分以外还有什么用法吗?等一会就好”
“10:11AM
Frank:久等……”
“Frank:我想这可能是你要的用法”
佛兰德斯发来了一张词典的照片,整整半页都是有关于score的用法和例句,其中位于单词释义最后一行的一段字被他特意加了一个红圈,上面写着:与某人(刚刚认识的人)发生关系
“10:19AM Clayton:……总之,麻烦你了”
正躺在克莱顿身边戴着耳机随着旋律轻轻摇摆的汉瑞被克莱顿用力戳了两下脸,汉瑞摘下了耳机:“怎么啦……?”
“你说呢?”
“看来是那个神奇的新发现不止我一个人找到了……”汉瑞小声说着:“那个只是开玩笑啦,别生气。”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啊喂!莫名其妙搞什么东西。”克莱顿的语气里充满埋怨,索性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一句话也不再说
“别……”看着克莱顿有远比她想象中大得多的反应,汉瑞感觉自己的心都凉了半截,还有什么比亲手毁了最珍贵的友情更令人后悔的事?汉瑞现在也没有心情接着想最近当红的英国说唱歌手了,如何弥补亲爱的克总惨遭创伤的脆弱心灵更加重要。
再结合最近发生的无数该死的事情,克莱顿心里的那股无法形容的奇怪心情让她很不高兴,她选择了在系统菜单中选择“休眠”选项,这种状态下生物电池组件不会对各个部位重新充电,所有系统都将被关闭以完成一次放松,这时候就需要利用仅存的一些养分重启大脑的全部功能,不然系统关闭之后就会像一具尸体一样,能不能自己醒来还是一个问题。
克莱顿沉沉地睡去之后,汉瑞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能有效的办法——不如送一份礼物道个歉。但这样的话又引入了一个新问题:送什么礼物?
克总喜欢什么?这可是一门值得研究的学问……汉瑞决定去找一个更专业的人来,想到这,她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外套出了门。
她要去找亲爱的艾因里希主任,一则是替克莱顿看一看她怎么样了,二则是问“克总到底喜欢什么”这个问题。艾因里希就在她的办公室躺着,主任的办公室比各个处长们还要再高一级,房间里不仅有了更高规格的沙发和茶几,而且安装了一个壁炉,办公椅也不仅仅只是可以转一转,椅子的靠背可以彻底放倒充当简易的床。
一进门,汉瑞看到艾因里希坐在一块背后印着“Samsung”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之后,状态蛮不错的样子。
“哟汉斯,来找我什么事?”
汉瑞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两只手搭载并拢的双腿上来回搓着,这种奇怪的举动让艾因里希很是好奇,她合上了电脑问:“怎么了?”
“那个,来看望看望你。”
几乎不需要思考的时间,艾因里希说:“我不太信。”
“好吧,顺便问一个问题。”看到自己的“精心伪装”被一眼看穿,汉瑞索性直接说出了她的目的:“克总回来之后心情好像很不好,我开玩笑好像过头了……所以我想来问一问我该怎么办。”
还是不需要多少思考,艾因里希立刻回答道:“多大事,她都快精神分裂了,你又不知道你惹的是哪一个她,送个礼物顺便道歉就行。”
“那应该送什么啊?”
“我想想……”艾因里希又打开了电脑,在亚马逊上翻了翻,似乎没有什么太合适的东西,她又把汉瑞拉到了自己身边一起看。不久,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亲爱的贾德森处长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
汉瑞向佛兰德斯解释道:“克总之前回来之后心情貌似不是很好,我又把她惹到了,所以想给她买个东西道歉。”
佛兰德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一个小时前有一份IUMC的邮件被佛兰德斯转发给了艾因里希,可是她半天都没有给回复,于是他决定来找艾因里希,没想到却遇到这件事。
“不会是我玩过火了吧?”佛兰德斯心想,并且根据汉瑞的描述,他可以确定这件事的源头是他自己而不是别人,于是他向汉瑞提议到:“要不要送礼物道歉把我的名字加上?”
“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要送,但是你就不能单独送一份?”艾因里希很不理解
“我在意大利还有个吃的比我都多但死活不长肉的人要养,要是花了大价钱恐怕我就要饿死在这了。”佛兰德斯很无奈地说:“所以……集资带我一个?我出两千。”
“我也只有一千多……凑两千好了,买什么?”
“听起来真可怜,我帮你们凑够五千Euro好了,名字就不用加了。”
五千Euro一般买东西也足够花了,接下来是她喜欢什么的问题,佛兰德斯似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但是那不重要。
……当然,这一切克莱顿是不知道的,她也绝对不会想到她的这些情绪废料能让汉瑞和佛兰克这么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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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之前记得Score有和刚认识的人做sex的用法,我在柯林斯词典也查到了,貌似很偏的样子。
Euro: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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