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IX·克莱顿的奇怪请求
巴黎的一些公立医院的预约已经排到了整整46天之后,这些该死的法国医院每天早上十点钟上班,下午四点钟下班,有周末和轮休,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找各大医院的“AI诊疗”服务,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纯粹的机器诊断——虽然机器已经在某些业务方面比医生还要强,至少他们可以每天工作二十四个小时,每周工作六天半,几乎不会出错,效率可要高得多。
“这还是法国人预约,要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要排到两个月之后去。”佛兰德斯关掉了预约网站,又看了看他的银行账单,私立医院的效率自然高很多,但要是在没有医疗保险的情况下去私立医院……
“我恐怕要靠光合作用活下去了。”佛兰德斯摇了摇头,断绝了他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为什么法军的待遇这么差?他可好歹是一个校官,居然可以穷到去一次医院就没钱吃饭的地步——不过转念一想,那逝去的两千欧元可能是最主要的原因。
“陆军好歹还管饭啊……”这份破工作薪水少就算了,连伙食都要全额自掏腰包,要不是工作强度低而且“同事”们都看起来赏心悦目,这破活估计没人想干。
事实上,过了两天之后,我们可怜的佛兰克还是感觉两个眼球都干涩难受,于是他决定在去英国前抽个空到医院检查一下,就有了那张令人绝望的预约单。
也不知道汉斯打算给她的小伙伴买一个什么样的小礼物?首饰和化妆品毫无用处、贵一些的衣服形同鸡肋、数码产品应有尽有,至于游戏?哪有那么贵的……那可是相当于整整十张正面画着一栋有玻璃幕墙的大楼,背面是欧罗巴和斜拉桥的紫色纸钞。
放弃吧Frank,去了英国再说。
门突然被缓缓推开了,克莱顿有些吃力地从她能撑开的最大范围里钻了进来,门又重重地摔上了。
克莱顿扶在门口小口喘着气,过了好一会才发现办公室里有人:“你在啊?……我有敲门的,这扇门功能太强大了点而已,不要介意。”
佛兰德斯愣了一会,说:“我记得……它不是很重?”
“力气小啦,今天出去了,没有助力我可是能开一枪先把自己掀翻的。”克莱顿走到了办公桌前,在衣兜里翻找着东西。
“看出来了,你不出门的话很随意的。”
很难得,终于见到了克总穿了深藏在衣柜里的其他衣服。这件米黄色带帽风衣至少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她似乎也很少穿,以至于忘了把绑带系上。哪怕至少在背后系一个结也好,就那么挂着两条带子在背后,上衣自看起来就想要试试触感的大腿而止,黑色短裙比上衣覆盖的范围没有长出去多少,稍稍弯一下腰就能让恰巧站在她身后的人把不该看到的景色尽收眼底。作为一个各项身体功能都正常的男人,佛兰德斯的视线自觉地向下滑过每一寸平时被保护得很好的洁白肌肤,再将视线移到因为没有扣上衬衫最上面的纽扣而略微显露出来的锁骨,这样就能大致的想象出来全身……啊该死的,佛兰克你在想什么?
“其实不算很瘦啊,至少腿上该有一点肉的地方都有,就是体型小了点而已,顺便,这腿我能玩一年”佛兰德斯心想
“找到了,给你的。”克莱顿在几张被折起来的单子里找到了一张硬质卡片,递给了佛兰德斯:“和户籍绑定的金融卡是直接刷个人身份证件的,上次那件事真的很抱歉,我从英国领事馆办完事了,这张卡可以先给你抽空去私立医院看一看。”
“Kingdom Of Norway”是证件的抬头,欧洲邦联加盟国的身份证件有统一的模板,不同国家唯一的区别便是证件最上方的一行蓝底白色字母以及证件最左边的代表各个国家的条纹色块,例如法国发行的证件最左侧便有着很窄的一条红白蓝三色旗。……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的话,证件照上那个愿意稍微花一点精力打扮一下自己的克总比平常还要好看一点?
“只不过……”佛兰德斯在这件事上很犹豫,他确实需要一笔钱,但是这样总不太好。
“别拒绝我,要是你提了拒绝的话我会忍不住同意的。”克莱顿想了想,接着说:“更何况sir,本世纪以来的女权运动强调女性应该与男性平等,不需要特殊关照和对待,不要认为拿了我的东西好像很不道德,这是我应该做的。”
笑意浮现在佛兰德斯的脸上,他点了点头说:“好吧,你说的对,那我收下了,改天用完了还给你。”
“Sir,是不是可以顺便盖一个章子签个字~?”克莱顿终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最终目的,把刚从衣兜里翻出来的纸质文件摊开在桌子上,指向了文件的右下角。
“这是干什么?”佛兰德斯把克莱顿的证件放去了一边,拿起文件从头到尾大概浏览了一遍:“你要去英国?”
克莱顿期待地看向了佛兰德斯,试探着问:“是的sir,要求不算过分吧……?英国退出申根条约之后就要这么麻烦了。”
“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句,你要干什么?当然,如果是我不适合知道的事情可以不说。”
“就是去找个人啦,最多三天就能回来。”
“好吧,既然我们尊敬的女士这么期待我的答复,那还能说什么?”佛兰德斯在IUMC和巴黎军区的公章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在上面盖上了塞纳尔基地的公章:“光看着就麻烦,也算辛苦你了。”
IUMC理事长赫拉比松、巴黎军区司令官奥约尔、英国驻巴黎领事伊文思,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签字和公章让佛兰德斯明白了克莱顿最近为什么总是在往外面跑的原因。
“是有拜托施密特主任帮忙的,不然肯定办不下来手续,谁知道哪天就要去东欧集结了,总之非常感谢boss你的宽容大度。”克莱顿把终于集齐了全套公章和签字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沿着先前的折痕叠好装了回去,激动之情难以掩饰。
“这么激动?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佛兰德斯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已经挤在了桌边的克莱顿,视角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了露着没有一点多余赘肉的下半身上——一道新鲜的血痕正顺着刚刚恢复活力的表层皮肤向下滑动。
克莱顿注意到了佛兰德斯微妙的表情变化,警惕地后退了两步问:“还有事吗sir?”
“你……觉不觉得腿上有什么不明液体流了下来?新鲜的红色?”
“……啊?”
“我推荐你处理一下?”
克莱顿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次恢复全部身体机能的日期,大概持续了几天,再加上最近几天……好像差不多是该……
“该死的,好像忘记这件事了,我可没买这个”克莱顿呆立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解决方案——为什么不去找伟大的施密特处长?她肯定有吧……
“我先走了!”克莱顿用手抹掉了腿上的血痕,飞似的窜到了门口,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拉开了一条能容纳她出入的门缝钻了出去。
“记得别喝酒精饮料呀?别跑别跑……”佛兰德斯看着克莱顿夺门而出,笑说:“哎呀我见多了的,别这样嘛。”
这段路程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忘却,克莱顿躲过了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后勤处长——她甚至忘了这位先生叫什么。不料在电梯门刚打开的一瞬间,正巧在这里的希瑟和洛克斯和克莱顿的视线交杂在了一起,随后两人“热心”地扶着已经觉得生无可恋的克莱顿去了施密特主任的办公室,帮她拉开了分量不轻的门,克莱顿半推半就地来到了之前属于罗贝尔先生的办公室。
听到来人了,业务繁忙的艾因里希把抱在怀里的猫放去了地上。艾因里希刚刚起身就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克莱顿和两腿上十分明显的血痕,愣了一下,问:“你这是?”
“是……”
“是……?”
“是……”
在一通外人听不懂的对话中,艾因里希松了一口气,带着克莱顿坐在了沙发上,把桌子上的一整盒抽纸递给她:“我帮你去拿?“
“你没有么?”
“怎么可能放办公室里嘛。”
“别去,万一你没回来的时候有其他人来了我很难办的。”克莱顿扯住了艾因里希的衣袖,往近靠了靠
艾因里希轻抚着克莱顿的头以表安慰,说:“好吧,我懂的,作为一个经历了太多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事情的脆弱girl这时候需要有人陪一会,我叫汉斯去帮你拿就是了。”
克莱顿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如往日一样对“脆弱的girl”这个标签进行反驳。
艾因里希给趴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汉瑞发了一条消息之后,脑中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便问:“如果我不在你怎么办?”
克莱顿不假思索地回答:“就去叫Hans帮忙,虽然你大概率是在的。”
“那如果你万能的Hans和我都不在?”
“那……”克莱顿想了一会,好像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于是回答:“那再想咯,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未来几天都切不回去了,总要有办法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个还蛮有好感的异性会去考虑求助吗?”
克莱顿回答:“不知道,应该不会,不过截至目前我还没有一个有好感的异性,不能草率的下结论。”
艾因里希继续轻抚着克莱顿的头,说:“我刚上大学那时候,我的一个女同学在上课的时候就像你这样,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她刚刚认识还没几天的男同学,他翘课出去帮她买了卫生巾,据说他们两个现在已经结婚了。”
听完了这则小故事,克莱顿问:“没有人喜欢你么?你大学毕业都很久了。”
艾因里希回答:“像我这样准备周全的新时代女强人根本不会给其他人表现的机会,有没有不知道。”
“那就是没人喜欢了?真的喜欢的话可不会只是暗示之类的。”
“多么尖锐的问题……”艾因里希放弃了继续争辩,说:“有倒是有,我无感,都是些什么货色你领教过。”
“是,每次你受不了了都叫我顶包,闹得好像我能受得了一样。”克莱顿现在想起来那些无比肉麻的称呼,还觉得浑身不自在。比起那些,“小艾因”之类的都是入门级的。
“注意点腿,别光顾着挖苦我。”艾因里希说:“有一种说法,很多优秀的异性们不是很会主动,所以为了寻找理想伴侣,为什么不考虑主动出击?”
“所以作为大龄单身女青年,你要饿虎扑食了?”
克莱顿的回答呛得艾因里希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才说:“我什么时候大龄了,而且我说的是你啊……哎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某个空降来的美国人前几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跟我玩摸头杀,帮我想想?”
“替令人闻风丧胆的女行刑人想怎么把管不住自己手的佛兰克折磨至死?”
“我的心理有那么变态吗?我只是在考虑他是不是把我当成你了,顺手摸的。”
“建议剁手。”
“看看,真正的心理变态者出现了,而且她马上就要打算剁了我的手。”艾因里希揪了克莱顿的几根头发在手里搓来搓去:“帮你搓个呆毛,以后有用。”
克莱顿有些不耐烦地说:“够了哇,换成别人手已经没了。”
“好吧,等你哪天遇到摸头不会降好感的人的时候记得给我说一声。”艾因里希最后拍了两下克莱顿的脸,收回了自己肆无忌惮的手。
从艾因里希发完消息方才过了不到五分钟,汉瑞已经完成了从床上爬起来这一艰巨的任务,穿好衣服冲下楼,用艾因里希刚刚开放的授权打开了她的房门,从卫生间翻到了卫生棉条这一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又火急火燎地跑上了楼——她几乎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跑在了艾因里希面前:“sir,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了……欸,克总你怎么在?”
“东西就是给你们家克总的,要不你帮她?”艾因里希坐回了自己的转椅上,把躺在猫窝里的猫继续抱在怀里。
至于怎么帮?啊,很简单,把克总压倒在沙发上,强行脱了外套和短裙,在……啊啦?没穿?
“克总你怎么没穿啊?”
“平常也不穿啊!”
“可今天你破天荒的穿小裙子了呀?不怕一阵风……?而且不太卫生喔?”
“穿了难受,快塞啦别说话!”
完成所有工作之后,克莱顿用抽纸擦掉了腿上所有的血迹,在汉瑞奇怪的目光的注视下重新穿好了衣服——脸上有一点泛红。
“下次克总要自力更生喔?”汉瑞坏笑着对克莱顿说
克莱顿幽怨地说:“有必要像饥渴难耐的变态一样吗……”
“我以为你会喜欢粗暴一点的?”
“变态离我远一点!”
“你听懂了吧!其实你什么都懂只是装着不懂的吧!”
……
啊啦,又是欧罗巴和平而又安宁的一天呢……施密特处长给怀里的猫顺着毛,享受自己愉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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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玩年这个梗出自fate的动画呀,我们的frank怎么会是有着非分之想的变态呢
欧元最大面额为500元纸币,整体呈紫色,正面主要图案为现代建筑,背面图案为斜拉桥和欧洲地图。
Kingdom
of Norway:挪威王国
申根条约:关于成员国之间取消边境检查站,允许自由通行及无限期居住的条约,上世纪末在卢森堡(一个欧洲迷你国家,位于德法两国交界处靠近比利时的区域)的申根镇签订
姨妈巾是要贴在胖次上的,望广大男性同胞周知……而棉条就能方便很多
自从我知道有人认为法国的全称是法西斯而不是法兰西的时候,我就决定把文末注释的范围扩大到所有不是一目了然明白意思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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