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全人类这个范围太大了

“想起来了吗？”

“欸？”

看着忻晴这迷茫的表情，我就知道刚刚那只是一闪而过的记忆。并没有被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也是啊，她只是这么一个无忧无虑的幽灵小姐。这些痛苦的记忆并不会由她去承担。不过没关系，马上就会让你想起来。

想起来，这一切！

拿着头骨，我直接翻窗户跳到外面。走到忻晴的尸骨前，将骸骨如同积木一样拼好。之后，我叼着烟枪吸了一口之后，开始一枚一枚的将上面的锁魂钉拔了下来。

“你们应该知道，古时有大旱的时候，人们就会去求雨。要么是去求雨神，要么是去求土地，或者是去拜龙王，或者……什么都求。”

“其中，有一种求雨之法叫做‘旱骨桩’，通俗一点讲的话，就是人祭。原理很简单，既是在聚阴池内聚集冲天的怨气，以这种阴气去勾引天上的水，来达到降雨的目的。有人说这叫‘天哭’，不过真正的天哭可比这要吓人的多。这只不过是一种风水之术罢了。”

李陌陌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只是为了求雨，就要做这么残忍的事吗？”

“没错……他们对我做的……就是这么残忍的事……”

一声有些熟悉的声音幽幽的传来。我身后的两人抬起头定睛一看，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师傅！小心前面。”

没关系的……

“你再忍一忍。还有36颗天罡眼，马上就拔完了。”

听到我的声音，那黑影对我感激的说道。

“谢谢你……”

之后，我开始解答身后两人的疑惑。

“一开始我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只有阴气的幽灵，居然可以凝聚出实体。可以穿衣服，可以触碰物体。可以让所有人都能看见……明明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那些拥有滔天恨意的怨灵而已。”

“但是，当我的委托人说道‘我在认识忻晴学姐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没有迷恋，没有使命的幽灵，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怨恨，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留存在这个世间。”

“因为那个只是我分出来的一部分。是那没有任何痛苦，没有任何悲伤，什么都不知道的……愚蠢的！生前的我！”

对于这个黑影的咆哮，我身后的“忻晴”选择了捂住耳朵扭开视线。

不去听，不去看，只知道逃避。

所以才会惹得另一个“忻晴”更加的生气。

毕竟人们在怨恨那些对自己赋予不幸的加害者时，会更加怨恨那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无力的自己。

所谓的自我厌恶便是这么一回事。这种事在一个人被分成两个部分的时候，会显得尤为明显。

“你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敢面对！什么都无法拒绝！为什么你要那么心软！为什么你要那么善良！为什么别人只是求了一下你你就答应了！不过就是大旱而已！不过就是一百多人会死而已！让他们去死啊！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不是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没法拒绝啊！”

善良的忻晴站了起来，泪流满面的对另一个充满怨恨的自己大声否定道。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们那干裂的嘴唇，连血都已经流不出来了啊！那个母亲连给孩子哺乳都做不到！只能咬破了手指用自己的血去喂饱孩子啊！那种事情你怎么可能看的下去！不过就是一条没有多少时间的命而已！反正已经没有了需要我的家人，能派上用场的话就让给他们不就好了吗！”

这种善良，再次勾起了怨灵忻晴的愤怒。

“什么痛苦都没有承受窝囊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还不是把所有的痛苦都推给了我，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外面逍遥快活！你知道活生生的被人钉上钉子有多痛吗！你知道一动不动的被人分尸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埋在土里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腐烂是什么感觉吗！你不知道！因为这些全部都是由我来承受啊！可是那些人呢？他们有想起过你吗？他们了解你的痛苦吗？没有！他们在得到你的恩惠之后就彻底把你抛到脑后！你的牺牲没有任何的意义！你连留在别人记忆中的资格都没有！你只不过是一个人逃了出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为了你那无谓的自我满足在这里承受无尽的痛苦而已！”

“好了……一个人的争吵先放到一边，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这边的你。”

手里拿着聂忻晴的头骨，现在，只剩下这最后一枚锁魂钉没有拔下来了。

“我知道你很怨恨，但是当初害了你的人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那么接下来你要找谁报复？究竟要怎样才能消解你的怨恨？”

黑影的忻晴转过头来，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我。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杀！杀！杀光！把全部的人类都杀光！这样那些人无论逃到轮回的何处，我都要把他们找出来！只有把全部的人类杀死，才能消除我的怨恨！！！！”

“是吗……”

将头骨上的长钉拔了下来，随后将四枚小钉抛了出去。

小钉落在地上，呈四方落在黑影忻晴的周围，随后化作了一个结界将她困在了其中。

“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你的痛苦，所以我并不反对你报仇。但是我劝你换一个目标吧，全人类这个范围太大了……而且除了那几个已经死了的人，全人类也不欠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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