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自私者

没有理会跌跌撞撞着离去的班长，因为……他看不见啊！

他在埋头冥想，没有注意到班长的异常。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宇心中的那份不安愈加深重。

————

“我回来了！”混了一个晚自习，张宇掏出钥匙打开门，对屋里喊到。

出乎他意料的是，没人回他的话，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却安静的吓人。

张宇和妹妹换好鞋，走进来才发现，自己老妈回来了，正和姐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至于黎心璃，张宇是没看到，应该是在自己卧室里。

“坐。”

张宇拉着妹妹乖乖坐下，他发现老妈的表情很不对劲，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样，所以他现在表现的特别乖。

老妈扫了他一眼，随即细细的打量了身旁的妹妹，在妹妹的口罩上多看了好几眼，才收回了目光。

“张玉，带妹妹去洗澡。”老妈对她身边的张玉说道。

“若冰，走，洗澡去。”

张玉向若冰伸出了手，不过若冰没有理会，而是转过头来看着张宇，三人的目光一时间都集中在张宇身上。

张宇对着妹妹点了点头，妹妹这才跟着张玉去了。

“若冰脸好了吧？”

蓝颜看着电视，似在自言自语。

“……”张宇不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只好沉默。

不过蓝颜也不等他回答，依然自顾自的说道：

“我也不问你怎么做到的，今天回来是要带若冰去你外公家。”

“这个……”张宇摸了摸鼻子：“外公家离学校有点远的，上下学不方便。”

“她会休学一段时间，学习一些知识，蓝家人需要学习的知识。”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虽然对张宇来说本就很沉重。

“我不能去吗？” 过了几分钟张宇才再次开口。

蓝颜摇摇头。

“大概多长时间？”张宇接着问道。

“短则一个月，长……到她学完为止。”

一个月！？

张宇没想到会要那么长时间，自从那件事以后妹妹和他分开的时间合起来都怕没有一个月。

想到这里，张宇焦急的说道：“可是一个月若冰绝对会闹的！”

老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一眼，张宇就感觉到自己被看穿了，从里到外。

“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

“没什么可是？”

张宇急了，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打断打断了。

老妈关了电视，双眼直视他的眼睛，好像要透过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一般。张宇低下头，不敢和母亲对视。

“你不能再自私了。”

听着老妈的话，张宇先是一愣，随即一阵愤怒直逼心房。

“我自私！”张宇指着自己的鼻子，清秀的脸在愤怒的情绪下显得扭曲：

“我自私！没有我谁来管若冰，你们！？你们就知道赚钱，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公司跑！你们管过若冰吗？没有我若冰早死……”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客厅响起，张宇也被母亲突然的耳光扇懵了。

没等张宇反应过来，蓝颜又一把抓住他的头，“咚”的一声砸在茶几上，接着蓝颜把张宇的头一转，眼睛对着他的眼睛，冷着脸说道：

“你是哥哥，若冰是妹妹，哥哥照顾妹妹是天经地义的，而你看看你把若冰照顾成什么样子？我们一件一件的说吧。

若冰今年多少岁了？十四岁了，你见过那家的兄妹十四岁了还睡一张床？别跟我说若冰离开你睡不着、会焦躁什么的，你从来就没去引导过，因为你心里对若冰有愧疚，所以你不去拒绝，但你这样只会害了若冰。

还有，若冰十四岁了，对那方面的知识也是一无所知，不管是那种程度的都被你刻意屏蔽，就连看电视你也看那些低龄向的，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别跟我说你喜欢看花园宝宝这种，没人会信！

但你想过没有，若冰总有一天要离开你自己生活，万一有一天她被骗了怎么办？谁来负责？

你再看看若冰现在的思想，一切以你为主，什么事都听你的，对于其他人说的话无论好坏一概无视。但是你能保证你做的一切说的一切都是对的吗？你不能！也就是说有一天你让若冰做错事的时候她也不会分辨，她只会犯错！这样的若冰不像是你妹妹，倒像是你的傀儡！

以往我没注意到这些，但今天我真的很生气啊。

你把我女儿的脸打肿了还让她戴口罩！勒着不痛吗！？”

咚！

张宇的头再次狠狠的砸在茶几上，这次蓝颜砸完就松手了，重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冷冷的说道：“我希望一会儿看到若冰的脸已经好了，不然我会把你老爸喊回来。”

张宇没有回话，一开始的癫狂早已不见，老妈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罢了，没想到大家都知道，他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傻子一般，努力遮掩着，可笑又可悲。

他靠着冰凉的茶几，神情落寞，宛若死狗。

————

客厅里的动静透过墙，传到了黎心璃的耳朵里，但她也只能无奈的谈了口气，她是客，不好参与。

同样，洗漱间的大浴缸里，正在泡澡的张玉也听到了，她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是她打电话让老妈回来的，借口是黎心璃的杂物房没有床。

唉～张玉叹了口气，看着同样在浴缸里的妹妹，眼底闪过了一抹怨毒。

————

“来，小若冰，来喝、喝杯水。”张宇努力的挤出笑容，给妹妹到了一杯水。

不用说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肯定很难看，因为一壶水都是放了安眠药的。

妹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端起水杯，一口把里面的水喝干，然后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右手。

张宇看着身旁的妹妹，又看着空了的水杯，他忽然想起了爷爷家的狗。

爷爷曾养过一条狗，狗咬伤了人，人来找爷爷麻烦。事情发生了好几次，爷爷没办法，决定把狗杀了。

当时张宇提议给狗吃巧克力，还很热衷的买来喂狗，结果狗非但没吃，还差点把他咬伤了。张宇的爷爷火了，拿起棍子狠狠的给狗来了几下，又从张宇手中拿过巧克力，扔在狗面前。

狗吃了巧克力，安静的趴在地上，死了。

张宇脑海突然闪现几副画面，狗被棍子打疼了又跑回来、狗吃巧克力前看爷爷的那一眼、以及吃完趴着时湿润的眼框……

张宇扶住摇摇欲倒的妹妹，将妹妹轻轻的放倒在沙发上，这个九岁就能放翻退役特种兵教练的妹妹，在安眠药的作用下正变的越来越虚弱，但依然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困了吗？若冰~困就睡吧！哥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哦~”

“嗯。”小丫头应了声，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一分钟两分钟……

张宇轻轻的从妹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抱歉呢~哥哥又要食言了！

最后看了一眼妹妹的睡脸，张宇阴沉着脸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后，不顾姐姐的劝阻，穿上鞋又出去了。

一直在看着一切的蓝颜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

“何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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