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用笔尖挑开东方的地平线,在夜色中渐渐渲染开幽微的蓝色。
套房内因为使用了魔导器取暖,再加上壁炉的作用,显得格外的暖和。
用手帕在落地窗上的雾气擦拭出一道连贯的视野,爱莉看着天亮时分就开始忙碌起来的侍从们。
把手帕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长长地叹出了一口热乎乎的气。
现在看来,这次的占卜总觉得很不平常的样子。
刚听到开头就中止了的预言也好,一直不露面的占卜师也好,急匆匆的告别也好。
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尤其奇怪,对方口中所说的“伟大的命运”。
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吗?
想了许久之后,爱莉觉得这倒是挺可能的。
毕竟自己带上了那么多的护卫,就像菲欧娜姐姐说的那样,被人觉得是大人物家的千金也是很正常的吧。
数不清的思绪围绕着昨晚的占卜在脑海里缠成了一个庞大的线团,所有的思考都卡在了这上面。
然而说到底,自己也并非对这件事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只能说是毫无依据的直觉......这样一来的话,似乎完全没办法对别人说呢。
“第六感告诉自己街边的占卜店不对劲”,突然被这样告知的话,大概只会让听到这句话的一方一头雾水吧。
甚至连自己都想吐槽说既然都有了第六感还去占什么卜。
“早安,说起来爱莉今天起的好早啊。”菲欧娜的声音从背后的方向传了过来。
“早安。”
暂时把这没来由的烦恼置诸脑后,爱莉急匆匆地转身,没有束起来的粉色长发随之摆动,沐浴着清晨的光亮短暂地舞于空中。樱色的瞳孔里水色跃动,微微张开的两瓣粉唇发出好听的有些低的声音。
如果没有一不小心撞到圆桌边沿的话,大概就很完美了。
“呜......”
“到现在还是这么迷糊啊,明明接下来就要登上国际舞台哦。”
一半觉得好笑,一半有些无奈,靠过来的菲欧娜摸了摸因为疼痛而低了下去的头。
“国际舞台!”听到这个名词本能地紧张起来,“嗯......的确这样说......也没错。”
听出对方声音里不自然的卡顿,菲欧娜只好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接下来又要坐上大半天的马车,但愿路况不会很颠簸。”
“嗯......”
不过眼前的少女似乎还在纠结刚才的话,对方周边的气压也越来越低,隐约觉得对方正在缩小成一团阴影一样。
一不小心踩到雷区了吗?
“既然起的这么早,那就快点用早饭吧,然后稍微在花园里走一下。”
“不能出去吗?”
“被那位老爷爷知道了之后,对方会很伤心的吧。”
昨天出门散步的事被农业大臣克莱尼奥阁下知道了之后,派出了所有有空的人手出来找人,回来之后还苦口婆心地教育年幼的女王。
“这样的事态如果被人拿作诋毁陛下名声的根据就不妙了。”
就象是这样,被郑重地教导了一通。
所以现在就算有空的话,活动范围也只能够局限于酒店内部了。
“这点我也知道,只不过......”
原本还想着要是可以再去去那家占卜屋一趟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明白究竟自己所听到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说的也是呢,毕竟昨晚克莱尼奥爷爷都那样诚恳地请求了,再随意出门的话确实是有点太任性了。”
一想到老人那张认真的脸会露出伤心的神色,爱莉也只好压下了去找那名占卜师的念头。
没办法,也只能把这件事放下了。
更何况,现在摆在自己面前头等重要的事情是成功地完成果实访问不是吗?
这样一来,可就不能在这种事情上面分神的余暇了。
“那我去叫侍从们送早餐上来了,我猜酒店方面应该不会这么早就主动打扰客人的。”
“那么就麻烦了。”
尽可能地提起精神,爱洛莉丝一世开始了出使的第二天。
..................
橘色的画笔停在天空的正中,油彩渗进画布,扩散成都灵城上方12点的太阳。
对于冬天这样一个季节,是很难得的晴朗天气。
尤其是考虑到因为冬季受到盛行西风的影响,整个伦巴蒂诺都呈现出温暖多雨的气候。
不过都灵城内那些忙于计算与算计的人们似乎不打算应景地消停一下,尽管作为对立两派领袖的陆军大臣以及女王都已经出发前往波恩王国了。
萨伊蒙特——柯恩的政坛正在卷起一阵风暴,而加富尔这个姓氏则正处于风暴的中心。
陷入对立局面的父女两人一方感到愤怒,而另一方则感到痛苦。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一种近乎折磨的家族悲剧,在一部分人眼中却是值得嫉妒的。
斐格特侯爵正是其中之一。
眼见加富尔家族的地位日益隆重,自己出身尊贵却没有得到理所应当的倚重,陆军大臣阁下的封官许愿似乎也向着那些低贱的商人们倾斜。
照现在的趋势,之前拉拢自己时那些一旦上台就可以让自己入阁什么的条件岂不是都要打水漂了。
这是何等的耻辱啊。
原本想过要利用近来满天飞的关于加富尔一家脚踩两条船的传闻,结果却是对方居然抢先在陆军大臣面前说了出来。
不单是把事情扭曲成女儿想要成为己方的内应,还惺惺作态地说什么“这种转变实在是可疑,应该提防其中有诈”,真是欲盖弥彰啊。
要真是觉得有诈,一开始就不该提出这件事情。
本来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就是可耻的事态了,居然还敢在所有人面前炫耀自己那一副推心置腹的假面。
不就是想要争功吗?
侯爵很生气,但是并没有用。
现在的加富尔乃是陆军大臣面前的红人,他的女儿又是女王的亲随,他又没有对方的把柄,就连家产都比不上加富尔这个大财阀。
所以除了踢翻椅子,砸坏花瓶外加责骂家中的仆人之外他什么也做不到。
“老爷。”管家忽然走了过来。
因为害怕对方近来喜怒无常的性子,不得不压弯了腰,畏畏缩缩地避开对方的视线。
“是有客人来了还是别的什么事?”
万幸的是,这下斐格特心情还不算太坏。
“是,那齐士少爷求见。”
那个嫁给了低级贵族的妹妹所生的便宜侄子吗?上一次来找自己的时候正好赶上陆军大臣许诺自己之后可以入阁,一时开心就扶了那家伙一把。
“告诉他我不舒服,不见。”
贪得无厌的家伙,上一次已经帮他入宫当了近卫军的军官,这下又不知道什么缘故来麻烦自己,这种穷亲戚真是得寸进尺。
“是。”
一边庆幸自己躲过一劫,一边小快步的往后退。
“不,等等。”
然而这时候背后却又是一声叫唤,惹得管家暗暗叫苦。
斐格特侯爵那双褐色的眼睛左右来回晃动,闪着精光。
自己还有这么一位在宫内谋差事的好侄子,怎么倒忘了。
这下可算找到可以和加富尔抗衡的资本了。
“请他进来。”斐格特压住内心的狂喜,吩咐管家准备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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