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踏着放好的台阶下了马车,随即有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是否在店面提供的场地停靠马车。
“麻烦引导我家的马车过去吧。”
穿黑色礼服的服务生恭敬地行着45°的鞠躬,而后绕到马车前面的驾驶位那里,协助车夫去往暖和有热水提供的休息场所。
踏着6公分的白高跟鞋,米拉才刚刚往前走了几步,门口的迎宾人员立刻主动打开镶在金色边框里的玻璃门,以和刚才的同事一样标准的鞠躬行礼。
在询问道预订人的名字以后,前台的小姐做了个请来的手势之后,便走在米拉左前方约莫2至3步左右的距离,以迎合客人脚步的速度带着少女到了4楼。
红色头发的少女后脚刚踏上四楼,对方便又是微微前倾,然后默默退下。
倒不是她疏忽不愿意带米拉到特定的座位上去,而是因为这家店的四楼只能由一位客人包场使用。
这家以上流社会为服务对象的咖啡店原本就是把这家四楼作为临时举办沙龙的场地来设置的。
所以,这里有的更多的是观赏把玩之物,例如包括漂亮鱼类和水草、珊瑚等等在内的巨大玻璃鱼缸,又例如悬于墙壁上的弗兰德斯油画。
甚至于原本供喝咖啡的人坐的座位都是用的造型精巧的软体沙发。
而在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人以后,米拉不由得皱了皱眉。
“加富尔阁下,自从昔日一别,没想到您已经高升为王室顾问,不及祝贺,还望务必体谅在下的疏忽。”
穿戴整齐的男子摘下自己高脚礼帽,微微低下头。
“能够让子爵阁下这样的大红人挂念已是难得,这样郑重言辞,倒是让在下惶恐。”
米拉走到子爵对面的沙发前,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不过,比起这个来,没想到子爵阁下居然会想到这么个会面的场所。”
“前几天和一位朋友见面,对方指名这个地方,故而顺路就在这里预定下今天会面的场所,毕竟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去处。怎么,您不喜欢?”
“承蒙您的好意,又怎么会不喜欢。只是,没想到您居然还会有朋友。”
“倒是头一回有人会怀疑我有朋友这件事。”
“当然,我是说酒肉朋友不算朋友的话。”
“我说的,自然不是那群人。”
“可这品味不正是和都灵的贵族一样差劲吗?”
“我想只是个巧合,我那位朋友不过是随口提的这个地方。”
“这可真是个噩梦一般的巧合。”
“横竖我们是醒着的。”
“是啊,接下来的话题可不能讲梦话。”
米拉往后靠了靠,两腿的关节处搭在一起,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显得更有气势一些。
眼前的这位子爵,可不是什么易与之人啊。
“就算您这边迫不及待想要开始正题,也起码要等茶点上来再说吧。”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拨了拨手铃,房间角落里一个壁橱忽然便打开,而在听到一阵绳索在滑轮上摩擦的声响过后,托在木板上的紫色餐篮便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壁橱内。
“据说这是从沙俄宫廷传出来的习惯,那还是在大革命以前,女帝叶卡捷琳娜二世统治这个帝国的时候,贵族的用餐讲求安静惬意,就只留下一名老练的仆人在上面伺候,所有的东西都放在篮子里,用绳索从下面吊上来,无论是点心、菜肴还是沙俄贵族们最喜爱的果酒。”
起身将篮子拿过来以后,一边解释着,子爵一边取出多层的银色点心盒,盛满咖啡的玻璃壶以及杯具。
“不过,我们这里为了不会有人打扰就只好自己动手了,当然这样也好,倒让我觉得自己和沙俄的那帮贵族能够划清界限,他们甚至比我国的贵族还要糟糕。您瞧,迟早他们是要输掉这场战争的,不是吗?”
米拉打断了对方的自说自话。
“哦,子爵阁下看样子对于局势洞若观火啊。”
“您也不遑多让,不然您也不会在卡斯蒂利亚那边有所活动吧。”
这家伙,果然还是发现了吗?
瑞佛和沙俄两个强权之间的战争不论胜负,其结果必然是召开国际大会,而主办者十有八九就是执西大陆之牛耳的卡斯蒂利亚帝国。
虽说一直受到对方的虎视狼顾,在国际局势稳定已久的这段时期,萨伊蒙特——柯恩和帝国也互相建交,建立了大使级别的领事馆。
而最近,为了后面的棋,透过外交大臣,米拉已经让驻卡斯蒂利亚大使馆的人开始上下打点,开始接洽相关人物了。
而对方知道这一点,米拉到还觉得无所谓,毕竟以对方的为人并不至于会拿这种事情去干什么损害国家利益的事。
令她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的是,他怎么会知道这是自己的意思。
只是推测吗?
“您既然肯和我说到这里,那么想必,子爵阁下是打算加入我们这边吧。”
“至少在不愿意见到陆军大臣掌权这一点上,我们是盟友。至于之后,我想陛下会在接见时告诉我们答案的。”
不待米拉作答,子爵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是手工用铅笔绘着的黑白漫画,而内容则恰好和陆军大臣向报社行贿的漫画一模一样。
“您画得不错,简直就像这幅才是原作。”
“您过奖了,我只是觉得政治漫画算是政治仅有的有趣的东西了,一般人和我谈起政治,我实在是听不下去。”
米拉冷冷地看着眼前故作自娱自乐姿态的男子。
对方是不听政治,但这仅仅是因为,对方更喜欢让政治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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