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夸是损

她仰起雪白的颈脖子，理所当然道：“我和他是同胞兄妹，他当然什么都跟我说了！”

我眼睛一转，笑道：“那戴兄有没有跟你说，我跟他同睡一张床，我还用嘴帮他把毒液吸出来呢？”

她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有些羞耻道：“他，他当然跟我说过！哼！你真是不要脸，就记得这些事情！”

我悠哉道：“我跟他都是男人，有什么好不要脸的，你这骂得有些不合情理啊。”

“我、我…”她站起身，身体在微微颤抖，就是说不出话，那小眼神好像要吃人。

我则继续淡定喝酒，她忽然就泄气了一般，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怨气十足看着我：“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你在耍我！”

我笑道：“不是我在耍你，而是你在耍我，我跟你同睡过一张床，还有了肌肤之亲，我再傻，也不会上当吧。”

她扬起拳头，面色绯红，好像要捶死我：“你还说！”

“行行行，不说了。”我叹道：“唉，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女人，还是月落谷的天女，真是江湖险恶啊。”

她不客气抨击我：“我易容的功夫只学了一点点，你就看不出来，真是傻，呵~”

说着她自己都笑了。

我盯着她的胸前：“你那是易容？连那都能变扁平…简直是变身了好吧。”

她得意道：“那可是我的祖传神功《幻化成仙》，能够改变体态容貌，不过…我只学了一成都不到…”

我晒道：“反正我也不亏，占了你这么大便宜。”

“你这家伙！找打是不是！”

“咳咳…话说，那天晚上你为啥突然离开啊？”

她别过脸，道：“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她看向我：“是因为当时我有些害怕。”

“害怕啥？”

“害怕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我耸肩道：“知道就知道呗，我现在不也知道了。”

她没好气道：“你这人，一点也不懂。”

“不懂啥？”

“没什么！”

“唉，女人啊…”

两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各自喝酒，直到她脸上出现淡红的酒晕，她才道：“喂，你现在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天下武林正道都巴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你还敢跟我喝酒？”

我举起酒杯，道：“忘了我跟你说的话吗，不管你是谁，是正是邪，我都把你当朋友。”

她低头轻笑，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千娇百媚，我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她抬眸轻声道：“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我稍微靠近了一些：“我发现，女装的你比男装要好看一百倍。”

她那甜蜜的笑意带着羞红，昂首道：“你是不是对每个漂亮的女孩子都这么说？”

可能是喝了酒，我有些难以抑制，莞尔笑道：“迄今为止，只有一个人让我觉得漂亮，就是我眼前这个，至于以后还有没有，那就不知道了。”

她露出有些刁蛮的眼神，威胁道：“你要是敢对别的女孩子这么说，我就打死你！哈哈哈…”

我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道：“天下之大，人外有人，你可不是全世界最漂亮的。”

她瞪着我：“你就是要惹我生气。”

“我没有啊…”

“你有…”

两人就这么对望，各自拿着酒杯，片刻后，同时笑出了声。

我与她碰杯，道：“不管你是男是女，都跟我很投缘。”

“我也觉得是。”

两人一起把酒喝下。

我道：“之前是在跟你开玩笑，关于那书信的事情，我会在得到之后复制一份给你，至于能不能找到清道子的下落，就不是我能帮忙的了。”

她点点头：“嗯…但是你一个人对付阴阳护法有把握吗？”

“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应该是十拿九稳，就是怕还有别人插手这件事。”

卿儿若有所思，然后道：“我这次回来，带了月落八秀，她们的八卦封魔剑阵很厉害，到时我派她们帮助你。”

我道：“今天中午我见过，她们的剑阵连阴阳护法都不是对手。”

“你当时在场？”

“无意中得知他们两人要去拦截月落谷的天女，所以想去看看他们的武功，却不曾想那天女居然是你。”

她笑了笑：“第一次进灵州城的时候，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可尝试过后才知道，一个人并不能成功，今天返回灵州城，料定两仪门会再来搞事，所以设了个圈套，可还是让他们给逃了。”

“虽然月落谷是邪道，可两仪为什么偏偏要单独动手，多拉拢一些正道朋友不是更有把握吗？”

“呵，其中当然有些猫腻，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他们不会让其他人插手的。”

“好吧。”我此时旧话重提：“说起来，你月落谷对这龙脉宝藏这么感兴趣，到底要做什么？”

她道：“龙脉宝藏拥有数之不尽的资源，你觉得能干什么？”

“莫非你们还想一统天下不成？”

她摇摇头：“谷主的想法我也不太清楚，可若是这样的资源落入其他势力手中，月落谷的地位会很危险，想必多数门派也是出于这个理由，当然其中也不乏真的想利用这资源挑动战争的人。”

我叹道：“人在江湖，总是难免被卷入纷争，我反正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完成自己的事情之后，也就逍遥自在了，管他们争个你死我活的。”

卿儿的眼神变得有些楚楚动人，看着我道：“假如一切可以重来，我也不想当这个天女，可惜身不由己，我倒是羡慕你这样无牵无挂的人。”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有时候，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的手掌与我的手背叠在一起，传来温润的感觉，两人又这样四目相对，对方的瞳仁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主人！”此时，后院门口传来那女孩的声音。

我们两人同时把手缩回来，我尴尬转身，看着湖水。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清冷：“什么事？”

“不是您吩咐的吗，做好酒好菜招待这位公子呀，现在准备好啦。”

“知道了，下去吧。”

“是！”

……

女孩离开，卿儿松了一口气，对我道：“喂，留在这里吃个晚饭吧。”

“这倒是没有问题。”我好奇道：“话说，你对别人说话的语气，怎么有些不对？”

她理所当然道：“我可是天女，自然要在别人面前保持威严和神秘，至于在你面前嘛，哼，就当是对牛弹琴，自然也不需要掩饰了。”

说着，她走出亭子。

我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这算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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