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此处,双方阵营迎来了最后的决战。
由于这里视野开阔、地形平坦,所以极其适合大规模的军队作战。也因为如此,那些阴谋与诡计,偷袭与奇兵,它们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就被无限制地削弱。
这是一场硬实力的比拼!
一切的诡术、谋划,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
一切的梦想、祈愿,或亦于此地化为云烟。
来不及向神明做出内心的祈祷,杀戮便已然来到。于此辽阔的平原——
要呼喊到多远,才能知晓自身所在的位置?
透过时光的裂隙窥探过去的自己,却发现一切早已崩塌。
不再幻想能够得到他人的拯救,因为身旁早已躺满了战友的尸体;
刀剑上的血液尚未流尽,便又要迎来新的战斗。
然而,与此刻,所有人,都必须要面对这些现实——只有最后活下去的人,才能彰显自己所代表的正义!
千人的冲锋、万人的呐喊,于此地,交汇不息!
而于此同时,在另一处,平静却占据着主旋律。
一个人在树丛里走着,在保证速度的情况下,也注意着脚下的情况,避免踩中过多枯树枝让声音过大。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仔细查看一下附近的地面或是树干有没有什么痕迹。然而,似乎都没有什么收获。
可是,他也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丧气,而是继续往心中既定的那个方向走着,目光坚定。
这个人,当然就是契轲尔。
之前,他在地面上看到了那个一定是人为的痕迹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痕迹是克蕾雅在危难时留下的。这个痕迹一段粗而深,一段细而浅,很明显,当时她是被某人限制着,从粗的那边拖到细的那边。因此,这个痕迹便相当于一个箭头,指向了她被劫走的方位。
在对艾拉说了这件事后,艾拉提出了派出士兵援助救援的想法。不过,契轲尔拒绝了。没猜错的话,现在克蕾雅在对方手里,万一出事,就是人质。这样一来,其实人多人少未必能够起到多大作用。反而,人多的话,调配起来更困难,更容易暴露、提前被对方发现自己的行踪。
而且,大战在即,这种情况下,艾拉作为联军大统领,主要还是要将精力放在正面的战场上,同样,兵力也应该集中在这一方面。综上所述,他说服了艾拉,并表明自己有把握一个人将克蕾雅救出来。
当然,这是自信,而非自傲。并且,这份自信是有所依据的。在前段时间他和克蕾雅聊天时,她将一些不算秘密的事告诉了他。其中,便包括着自己和几位王权有力竞争者关系的事。
而在这其中,除了和其有同等地位的胞弟——普米拉·法米尔外,次位的、在名分上同样拥有较大竞争权力的,便是其父亲阿诺德·法米尔的亲哥哥的女儿——莫卡琳·法米尔。
然而,在好几年前,这位国王的哥哥犯了大罪,被国王,即克蕾雅的父亲剥夺了所有的领土以及爵位,并下令其终生不得参与政坛。最后,这位国王的哥哥承受不住打击,自杀身亡。
莫卡琳的母亲在其年幼时便因疾病而故,对于没有兄弟姐妹的她来说,其父亲便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然而,这个最亲的人现在也离她而去。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对于当时这样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国王了解这件事后也动了恻隐之心——毕竟也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后辈,而且莫卡琳本身也并没有什么过错。所以,他对此也于心不忍。之后,赐予了莫卡琳住宅以及伯爵的爵位,并且允许世袭。另外,她也被允许享有所有应得的政治权利。
然而,在这些基础上,狡猾的国王也为自己已经自己的子女设下了一道保险锁——自莫卡琳往下三代,不被允许拥有领地。其所有的正常生活开支以及正常工资,都由王室承担。此外,在未经国王允许下,其不允许配备有五十人以上的、有武装的军队,否则,将收回之前重新给与的一切权力。
这两个条例对于莫卡琳来说,基本上就是绝杀。
尽管被允许参与政事,然而,政治这种东西,往往都是与个人的实力挂钩的。莫说伯爵,就是公爵,一个没有领地、没有军队,还明显被国王疏远的贵族,谁会去接近?
听克蕾雅说,莫卡琳当时年纪不大,一开始没意识到这件事。直到后来,受尽了他人的冷嘲热讽后,才明白了现实的残酷。她放弃了国王给予的那栋别墅,重新在别处修了一个住所,从此,也不再上朝,更没有参与政事的迹象。
然而,她是真的不再多管政事了吗?真的对那个万人窥探的王位冷心了吗?这些,都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或许,表面上只是在刻意低调,其实在暗中筹划着什么呢?这也说不定。
当然,当时克蕾雅是因为压力大,又无聊,刚好遇到契轲尔,才向他倾诉这些事,缓解压力。对于莫卡琳的事,她也没有过多细提。然而,契轲尔却在她的叙述中感觉这个莫卡琳似乎并不简单。
因此,他在心里悄悄记下了这个名字。
而这次,地上的痕迹所指向的方位——正是莫卡琳自己修建的房屋的方位!
实际上,众人对她的位置本来是不太清楚的。毕竟,就连克蕾雅也没有刻意再去调查她后来自己修建房屋的位置,而且她本人也很低调。然而,别忘了,之前的安妮娅和索拉德,给了他们一份地图——上边,标记了他们目前所找到的拥有瓦斯兰王位继承权力的所有贵族!
所以,这位表面上低调的莫卡琳·法米尔的住处,早已被众人所熟知了。而她本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如此,加上这个痕迹的指向,契轲尔便大胆提出猜测:那个巴鲁斯很可能在某个时候与这位莫卡琳联系上了,并勾结在一起。昨天晚上,巴鲁斯便趁机会将克蕾雅劫走,最后带到的,或许就是这位亲王之女的住所。
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猜测,契轲尔沿路上都仔细观察着地上的痕迹,果然,在猜测的这条道路附近,有一些看上去新鲜的人为留下的印痕,并不明显,然而足以成为证实这个猜测的证据了。
然而,这些痕迹在二三十米后边很少了。到了三十米之后,便几乎没有了。直到现在,他已经追踪到了这块林地,仍然还没有足以成为关键性证据的痕迹。
为什么一开始有,而之后就没了呢?肯定不是被发现而被制止。否则,对方应该会想到在自己发现之前克蕾雅就已经做了许多记号,如此,肯定会故意将它们破坏。这样一来,根据猜测,恐怕克蕾雅是被对方用某种药物迷昏了。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做了一些记号,以便于让后来的人注意到,并来救自己。
应该就是这样了。
不过,假如真的是药物的话,那么,对方肯定就不是机会主义者——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图谋。对方是故意选择在这个关键的结点搞事的。至于具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现在这个时间段,虽然温度没有像之前和骑士团战斗的那个时候那么冷,但是也只有六七度的样子。而在这片树林里,就更冷,只有四五度左右。因此,每走一段路,他就不由得往手里哈气,再将手心的水汽在衣服上擦干净。否则,马上还会更冷。
将地图上的路线牢牢记在了心里,并凭借着记忆寻找着路。不得不说,这位莫卡琳·法米尔选择的建房的地点还真是隐蔽而低调,居然选择在这篇林子后方。虽然不说是人迹罕至,但也确实十分不显眼。
这样的行为和其一开始的积极态度相比,差别太过明显了,甚至让人感觉不是同一个人所为。正因为如此,其中或许有些蹊跷。
在经过了五个多小时的跋涉与寻觅后,一栋不大的、两层楼的小别墅,出现了在了林子后方的一片空地上,并映入他的眼帘。
另外一边。
那名没有实体的恶鬼与黑袍人碰面了。黑袍人手中拿着的是,是一个漆黑的小盒子。从这个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盒子内,散发出一股血腥而阴森的气息。
“哈,弄好了?”
恶鬼看了黑袍人手中的东西一眼。
“小事而已,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黑袍人的语气淡然,但声音却有些嘶哑。
“看样子,神石这次是我们的了。”
从阴影处又走出来一个肚子胀鼓鼓的人……不,并不是人,那是一只巨大的、恶心的青蛙。
“也许吧。”
黑袍人没有做出确定的回答,只是这样应付了一声。
“等到赛洛特过来后,我便将这个盒子交给他和那个小子。到时候,就由他们去执行这场任务。至于前线,我们……”
接下来,他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在场的所有怪物。
然而,在一切结束后,转过身去,他的嘴角却奇怪地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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