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保卫战【9】

“你……”

契轲尔依旧呆呆地看着她，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他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然后抬起手，伸上前，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她的肌肤……

温热，细腻……

“唔。”

汀娜嘟了一声，然后反抓住契轲尔的手，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脸颊。

而就在她的纤手抓住他手的一瞬间，他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瞬，然后，半低着头，没有对上对方灼灼的视线，似乎在理清什么东西。十几秒后，终于再次抬起头。

“你……真的是汀娜吗？”

他的声线不再颤抖，但是，却有更多复杂的情感蕴含其中。

而那位赤发红瞳的少女闻言，微微一愣，然后，抓着他手腕的力度又稍稍加大了一些。

“呐……好傻的问题……”

她喃喃了一句，接着，走过了现在隔在两人之间的唯一一张小小的圆木桌，来到了他的身边。然后，抓着他的手，将脸贴上去。

“不是我是谁？”

温润的脸颊贴在了自己的手上，那一点熟悉的温度和淡淡的芬芳也如印象之中那般悉数留存。契轲尔沉默了。

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有朝一日两个人可能再次相见，幻想过相见之时的各种场景与可能的对话。然而，现在，这一刻似乎真的到来了，但他却一下子静默无言。

不大的屋子中，并不明亮的月光无法从小小的窗户**进来，唯有桌子上点着的小小蜡烛发出跳跃着的点点火光，一时灰暗，一时明亮，映照在两人的脸庞之上。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似乎减缓了它的流动；宁静的空间之内，彼此的呼吸声都隐约可闻。

“我以为你死了。”

终于，冗长的沉默被他率先打破。

“哈……”

汀娜将椅子将契轲尔的手放开，然后将凳子拉过来，两人相继坐下。

“是啊……当时我也以为我要死了……毕竟状况已经那么差了，而且还面对着雅加的恐怖攻击……”

她的眼睛稍稍往左上角转动，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事。而契轲尔看着他，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她的叙述。

“我们的攻击碰撞在一起，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两人的攻击居然恰好能够抵消。巨大的余波将周围的地面尽皆破碎，而我也被这股冲击力带飞到了一个陡坡底下。当时我疼地说做不出任何动作，大概几秒钟后就昏迷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不知哪天的傍晚了。雅加和库提里亚似乎没有找到我，但是，当时，我全身每处都很痛，真的非常非常痛，脑袋也晕眩的厉害，又渴又饿。索性身上的伤虽然比较严重，但是没有明显的大出血，而且基本没有致命伤。”

说完这段，她低下头，眼角噙着点点泪水，但终究还是扬起嘴角:“或许是老天眷顾吧，当天晚上，那里下起小雨，我靠着从叶片上流下的雨水润了润喉咙。然后，拼了命动用了一丝【克雷裴斯】的力量，避免了低温和冷风的侵袭。第二天早上，我恢复了许多，勉强能够移动了，就一点点走，找到了一个小山洞。”

“我在山洞里又呆了好几天，前两天，身体还不是很好，便靠着野果子维持下去。到了后边，能够不扶东西走走路了，便自己靠着圣器的力量打猎，弄些野兔之类的，烤着吃；而且，靠着懂得的一些草药知识，在打猎过程中，我也不时能找到些草药自己使用，帮助身体恢复。我就这样大概又过了五天时间。”

“五天过后，身上的伤已经好到一定程度了。靠着那种身体状态，我大概有再次面对雅加也有自保能力了。所以我这才慢慢下山，然而……等我来到村庄，却发现那个村庄的人全部不见了……应该是迁走或者遭到了雅加他们的毒手吧。”

“那个时候，你们估计都以为我死了吧！……所以等我来到镇上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那里接应我……”

“对不起。”

契轲尔低着头，如此说道。

闻言，汀娜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这怎么能怪你呢？会那么想是很正常的吧。毕竟，就连我自己，在重新醒过来之前，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够在那场浩劫中活下来。”

顿了顿，她继续道：“之后，我想着回到塞纳克雷母的都城，然而在路途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混沌的气息。他们没有找到我的尸体，想必也无法确定我的生死，所以便守株待兔地希望能够在沿途伏击我。我当时身体虽然痊愈比较好了，然而不确定敌方数量，并且沿路城市较多，很可能会波及到无辜群众，因此，我最终放弃了回去。”

“之后，我就一直待在小城市里。我清楚，现在自己相对于敌我双方都在暗处。这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甚至还可能在关键时候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所以，我选择了暂时隐匿下来。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为了能够骗到混沌一方，首先，我就需要骗到自己的人。只有这件事只为我一人知晓，才能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

闻言，契轲尔手指微微动了动，轻叹一声：

“那你现在……”

“在知道你要来南要塞的时候，我也就立刻过来了。至于这具身体……不用担心我，那只是我变化而来的罢了，真正的葛杰夫现在估计还在睡梦中呢。”

“是这样吗。”

契轲尔轻轻点了点头，过于昏暗的环境下，只能大概看出的神色，却无法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那你不是准备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吗？为什么现在却过来了呢？这不是和初衷相违背吗？”

闻言，汀娜沉默片刻，然后终于开口：“你可知道我当时做出隐藏在暗中的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感到最为痛苦的是什么吗？”

契轲尔怔了一下，旋即轻轻摇了摇头。

“最痛苦的事……”

汀娜深吸一口气，然后凄然一笑：“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身处阴影之中，即便能够看到你，也只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不，这怎么可能做到呢！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你的样子。或许两人明明只隔了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下却不能相认；看着你和别的女孩走的那么近，我却为了心中的那个愚蠢可笑甚至可能毫无作用的计划傻傻地坚持？这更让我心如刀绞，我……”

这一长段话，她几乎是没有换气直接说完的，越到后边，语速越快，声音越小。到了最后，似乎一下子忘了应该怎么说，断掉了，小口地喘着气。

沉默小会儿，契轲尔说道：“所以你才想着用这种方式过来，和我说说话吗？”

少女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是……吗。”

少女咬着嘴唇，似似乎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猛然发力，身体一跃，扑到了契轲尔的怀里。而契轲尔见面前的人儿扑过来，也下意识地用手接住。

“可现在，暴露了呢……？”

少女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到，声音酥软地能让人骨头发麻。两人的头互相错过，各自看着不同的东西。

轻抱着少女软玉一般的身体，听着她在耳边的低语，契轲尔却没有什么动作。

“而且，我现在，可能忍不住了……”

她继续轻声道，吐出的气息让契轲尔的耳根痒痒的，然后，少女更加抱紧了对方。

爱着一个人，却互相分隔；明明之间距离不算遥远，可是却是咫尺天涯。这种情感，又有多少人能够体会到呢？

“我……”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了咬契轲尔的耳根，这一瞬间，契轲尔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暗夜里，并不明星的红晕出现在她的脸上，然后——

“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仿佛是梦呓一般地喃喃细语，却在心中能够掀起巨浪波涛。下一刻，她脚微微前推，让契轲尔被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她突然用力——

“扑！”

两个人，一同倒到了床上，她压在他的身上。

“你……”

契轲尔没有想到对方竟会这么做，下意识稍稍松开了自己的手，然而他的这个动作似乎刺激到了少女，少女“唔”了一声，然后更加抱紧了他，双脚将鞋子踢掉，如同八爪鱼一般缠绕上他的身体。

“这个……”

契轲尔刚要说话，嘴却被少女用红唇封住了。棕色和赤色的瞳孔，也就于此刻被迫相对。彼此的鼻息比平时激烈少许，似乎是在确认对方身上独有的味道。

良久，唇分，两人都轻微喘着气，几秒后，少女再次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悄然地缓缓松开自己的右手，眼神飘忽。

“契轲尔。”

她轻声道。

然而，没有等契轲尔回答什么，她便开始为他解开身上的上衣，然后，如同水蛇般的左手游如了他的衣服之中。而她的脸颊，更是染色了不健康的绯红，露出半点的红润玉舌，吐出粉色的气息。

“爱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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