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硝烟【7】

虽然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动，只是在很普通地看着自己，然而诺薇安娜知道，此刻，她已经完全被对方锁定，虽然看不见，然而魔力的细微丝线已经如同刀刃般覆盖了她全身，只要哈布斯一个念头，她就能瞬间被切成上百片。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哈布斯冷冷说道，然后随手一挥，一滩绳索出现在旁边的地板上，诺薇安娜看了一眼，惊愕道：

“这是？！”

“缚神锁，我弄到的。”

哈布斯淡淡道：“雅加的性格我清楚，若是我一直保持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别说她会一直派你过来拉我入伙，甚至还可能直接让塞洛斯过来抓我。一直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可不好受。这东西是人类可以用来对付我们的宝具，我将它拿到手并且已经毁掉了，此后你们不必再担心有它的存在，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屈服吧。所以，你们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说完，那摊绳子突然间碎裂成了十几缎，被彻底摧毁；而压迫着自己的那无数道细细的魔力细丝也瞬间撤收，诺薇安娜如释重负。

没有再多说话，她站起来看了一眼绳子，然后面色复杂了巧了哈布斯一眼，没有再多说，直接化为红烟消失。

不过，在她消失后，一抹困惑之色却浮现在哈布斯脸上。

“诺薇安娜，怎么感觉有些……”

他喃喃自语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

……

之前的那场战斗失败的不单单是艾拉所带的主力军队，其南北两边的侧翼部队同样遭受了一定的损失，但只能算是小败，影响不算大。接下来，南北两边的部队将继续往前推进，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座守军千人上下的小城市。不过，虽然他们每一支的兵力都要超过一千，但毕竟是攻城战，难度较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们各自将小城包围起来，但不进行攻击，等待艾拉这边解决后再进行攻城，这样更为稳妥。

而摆在主力军面前的就不是城池了，而是一片面积不大不小的平坦地带，周围地势相对低洼，而中间部分隆起。而战场就在隆起的这一块。和山谷不同，这里的地势没有那么复杂，所以按道理说兵力更多的一方将会更容易取得胜利——因为人数优势更加容易体现。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最新的消息，己方目前能够动用的兵力在五千六百上下，而莫比西亚方则在四千五到五千之间。差距有但不算大，在合理运用战术的前提下，每一方都有机会赢，也就是都可能输。

将战术进行最后的微调后，会议结束。第二天，双方便将再度进行交锋。两边究竟都谋划了怎样的策略？谁将取得胜利？一切都会在明日揭晓！

营帐内，契轲尔躺在厚厚的毛毯上。即便是不脱衣服睡且采取大量保暖措施，他依旧觉得不算暖和——似乎总有一股寒气能够穿过厚重的衣服，直接渗透到骨子里——凉飕飕的。照艾拉的说法，虽然这里的气温和同一时间的狄尔姆斯特差不多，但由于这里离海更近，所以这种冷更是一种湿冷，相对于干冷来说更加难熬。

他对手心哈了口热气，睡不着。

当然，并非是因为冷而睡不着，毕竟说是那么说，也没有冷到让他发抖的地步；也不是因为第二天就要开战而睡不着，经历了那么多战役了，怎么说习惯了，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激动或是心神不宁——

他是因为自己的一些事而难以入眠。

首先是那把剑，除了在虚空回廊内听到了【威特墨维拉】这个名字外，之前在精灵岛的时候，艾薇斯尔似乎也提到了这个名词，也就是说这把剑恐怕在上一个世界也存在。假如是这样，那么就目前所知，它与混沌神石二者可能都不会随着世界重置而重置。如果人类和魔物的战斗是命运，而最后的战败又是宿命的话，那么他有理由相信，这剑和石头两者或许就是摆脱这种宿命的钥匙。

另外，就是那股奇特的力量——混沌之力。这股力量和圣力、魔力完全不同。比如说，圣力若是和魔力相遇，那么它们彼此间会相互消磨——因为是互相克制的关系。但混沌之力遇上此二者的任意一个，在主人没有刻意驱动的前提下，它们之间都不会发生任何纠缠，也就是说这股力量似乎很温和，侵略性较弱。

可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情绪非常激动的前提下这股力量会让自己陷入暴走呢？之前在面对布鲁斯的时候自己又一次失去意识，而且莫名其妙地将这把剑召回了……难道这也是混沌之力的作用？可之后，无论他再如何想办法，都无法再度将剑召唤回自己身边。

再者就是剑和神石的事。起初他一直认为这把剑并非是关键，最为关键的是混沌神石——神石才是灵魂，而剑只是载体。剑接触能量，在有神石的前提下将力量保存在神石之内供主人调动——这是他以前的猜测。然而，细细回想起之前在石头世界中看到的几幕，却发现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依稀记得，在剑没有配上神石之前，它有时也能够起到爆发魔力的作用。这是有什么触发条件吗？

这些问题并非是在今晚才想到，它们早就占据契轲尔的内心了，只是夜晚安静的时候更容易冒出而已。建国节结束后，他继续在塔克维斯坦逗留了近两个月，目的就是查找一些资料，想看看有没有能够解释这些问题的答案。但很可惜，无论怎么翻阅，都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

果然，这些问题都无法在这个世界找到答案吗？

他悠悠叹了口气……

……

第二天，双方大军集结，战斗开始。

仿佛有种莫名的默契，这一次，无论是塔克维斯坦还是莫比西亚都没有采用任何阵型——整个队伍既不分散也不打开，就这样直接开始进攻和防守，宛如不会打仗的莽夫一般。

但，其实这样一来，虽然不能再队形上占到便宜，但也不会被针对。

一开始取得主动权的依然是塔克维斯坦一方，四千人的大军前赴后继地开始了进攻。当然，在雪地上作战和在其他地方作战完全不同，因为积雪较厚，所以无论要做什么动作都要消耗更多体力，而且由于天气寒冷，士兵们身上穿的御寒的衣物也就更多。综上所述，士兵们都不再穿戴厚重的铠甲。而且，前排的先头部队也没有快速冲锋——这只会让对方以逸待劳。

所以，战场上的情况便有些奇怪——双方士兵都是不紧不慢地小跑，没有一人冲在最前面带队。这模样倒是有几分可笑，感觉完全没有打仗严肃紧张的气氛——

当然，也仅仅是“感觉”而已。

“这些是？”

待到双方的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契轲尔才看到对方有许多士兵居然带着木头之类的东西过来，木头？那是干什么用的？

很快，大家便都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了。

首先，塔克维斯坦在前几分钟靠着数量更多而占据了一定优势，但是，就在他们希望将优势扩大、继续推进的时候，却遇到了难以突破的阻碍——

那些士兵们带着的并非是单纯的木头，而是经过了一定加工过后的产品。它们形状并不一样，而不同的木头组合起来可以在短短十秒之内拼装成一种类似于围栏之类的东西。大概每八名士兵分为一组，其中三人主要负责拿木头，一旦找到机会便迅速将其拼装成可供攻防的简易设施！

这种方法看起来很鸡肋，感觉特别笨重——实际上也的确如此。如果是双方实力差不多或是在战场没那么些积雪，那么这个方法根本就是扯淡，谁会那么好心等你摆好了东西再上来打？

然而，由于积雪的原因，所以双方从开始战斗到碰面所花费的时间比正常的差不多多了一倍，因此，在前排士兵暂时抵挡的情况下，后面的士兵便可以迅速执行这个战术，然后再由他们成为主力进行战斗。一旦稍微扎稳了脚步，后面的士兵便迅速跟上，暂时将对方逼退，前面的人被移到了后面，他们就迅速拆掉设施，然后再往前——这样一层一层的推进。由于这里平坦范围不算大，所以塔克维斯坦也很难绕过去包围，前排能够进行有效碰撞的兵力只有两千左右，不进行持久的车轮战，他们的优势就没那么大了。

“这个想法真是绝了……如果是我我还真的想不到如此奇特的应对方法。”

见到这一幕，艾拉不由得叹了一句，契轲尔笑了笑点头：“是，我也没想到她会想出这么个办法。但刚好，误打误撞地我们的办法能够凑效。

莫比西亚靠着这种“移动堡垒”般的战术一点点将劣势搬了回来，并且他们也不满足于均势和被动防守，开始找机会主动出击。而塔克维斯坦这边则是进行了战略性的略微撤退。

距离稍微拉开了一些。

然后，让莫比西亚这边的士兵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对方，居然开始朝自己这儿砸起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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