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们注意到部分人行径有些异常——其中一些开始在别人讨论有关德林斯恶行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对他们的说法进行否定,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直接开始散播出“之前传出的东西是谣言”的新说法。我们对这些人暗中进行了监视和跟踪,最后发现他们中的一部分在和另一些人进行接头。而这部分进行接头的人中,又有一部分曾经出入过您的府邸。”
说完,他看向布拉托,随后笑道:“不知您对此怎么看呢?”
“哦?什么怎么看?只能说是无可奉告。”
然而,布拉托却好像毫不在意:“不说你的情报有没有错误,即便是有,进入我府邸或是办公地点的人多了去了,但其中真正和我见面的却并不多。因此,哪怕是他们真的曾经进入过我的地盘,也不能具体说明什么吧?”
“是,所以暂时只能说是怀疑而已。不过,疑点可不单单只是这个。”
说着,他拿出一份资料,扫了一眼,随后继续道:“在舆论发酵之初,虽然你个人没有做出损害德林斯大人的行为,而且个人表示处认为他是被诬陷的态度,可却基本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德林斯大人洗脱的行为。而之后,也就几乎是在此次舆论风波开始被压下去的时候,你也刚好在那个时候出手——拿出了一些证据来证明一些对他不利传言的虚假性。”
“是吗?不过这只是……”
“我知道,或许你会说你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手上掌握了一定证据才刚巧能帮到德林斯吧?”
然而,没等他说完,埃拉昂便提前将其话打断。“而且,我之前说的这些虽然都是能够指向你的线索,但都没有能够直接证明你确实那样做的证据——毕竟还有“偶然”、“恰巧”这些理由在。可是,一次、两次可以是偶然,更多了呢?我想这个概率恐怕不会很高吧?”
的确,这样看来,目前所掌握的这些东西如果全部作为“巧合”来处理的话,那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布拉托脸上的淡淡微笑也随着埃拉昂的话而慢慢消失,变得严肃起来。
“没错,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正如我刚才所说,这些尚且都还只能被归为“猜测”。的确,胡乱传播谣言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可哪怕真的如你所言这是我所为,那我之后也主动对此进行了澄清,到了现在风波已然平定。就根本而言,此事并未对德林斯大人造成很大影响不是么?更何况这件事还不是我做的、你更没有证据。”
说着,他看着埃拉昂,又眯着眼睛笑了,然而笑容中却有一丝阴狠的味道。
“而且到现在为止,你所拿出的东西也主要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事实真相如何我们并没有具体概念。你说有线索指向我,然而这不但缺乏相关的证据,甚至也没有证据表明你自己就不是那个贼喊抓贼的始作俑者。我清楚王弟你对这个王位有意思,但即便想要争取,也应该用一些正常手段。像现在这般在没有具体证据的情况下胡乱指责,是不是有些不好呢?”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双方已是明摆着撕破了脸皮。而且,布拉托的话乍一听似乎挺有道理,然而细细思考却让人有一种啼笑皆非之感——即便是我做的,又如何如何……意思就是哪怕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呢?毕竟我之后也采取了补救手段,而且这件事本身影响不大,哪怕的确能够对我产生一定影响,但也不足以弥补现在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毕竟,德林斯本人已经失势,对局面起不到什么影响。
而且,说了这些还不算完,到了后面居然还将祸水往埃拉昂身上引……虽然道理是有,但这行为让人却有种耍流氓的感觉……
埃拉昂那么聪明,他自然立刻听懂了布拉托话里的意思。其实他也很清楚,虽然刚才自己这番进攻不至于没有效果,但很明显无法攻破布拉托的盾。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所有希望都堵在这一招上——
不如说,这,只是最开始的开胃菜而已。
“确实如此,不过这个人的这些行为只是最开始用来竞争的手段而已,其最终目的,其实是为后面的行为做铺垫——我没记错的话,之后德林斯大人还被人暗中观察、跟踪了不是么?”
“这我当然清楚,不过,怎么?你以为这件事也是我做的?”
布拉托点头,但脸色却微微沉了一丝,仿佛没看到似的,埃拉昂拍拍手,随后门外传来一道突兀的响声,接着门被推开,两个卫兵压着一个被黑色布袋套住头的男人走了上来。在场大部分人似乎都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发生,不禁都感到有些疑惑——其中也包括了布拉托本人。
几秒后,男人被押到了前边。
“诸位可能对这期间有些事还不是太清楚,我这儿再简略地进行一下说明吧。”
见人停下,埃拉昂笑了笑,随后道:“大家都清楚之前德林斯大人曾被人跟踪过,然而大家是否清楚,在此期间他的生命也曾受到过威胁呢?”
“什么?”
“生命威胁?”
“有这种事?”
果然,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如同埃拉昂所说,在场大部分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而且他们也大多不会想到居然有人会用这种手段。为了争夺王位,用一些方法——例如跟踪别人?或是传播谣言?这都还能接受。但若是直接演化为流血事件,甚至最后弄死人,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而且死的若是一个身份普通些的人也就罢,但德林斯……这可是一国的宰相。他若是因刺杀身亡,是绝对会引发轩然大波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艾拉听德林斯说似乎有人想要取他性命的时候为何那样吃惊——因为她一开始也没有认为事情会发展到那种地步。说完这句话后,埃拉昂看了艾拉一眼,艾拉会意,但却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
“是。德林斯大人曾经找我说过这件事,也正是因为知道他可能有生命危险,我才派人过去守在他身边的。”
既然两个人都这么说了,而且德林斯本人也这样认为,那应该就是如此。可这样说来,这个被罩住头的男人,莫非就是……
没等他们猜想多少,埃拉昂便摆了摆手示意。于是,两名卫兵扯住男人头上的黑色头套,拉开——
“我的人刚巧当时就在附近,因此之后恰巧成功将他抓住了。”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寂静了一会儿,艾拉看着这个男人同样有些吃惊——他真的早就被埃拉昂抓住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将这件事说出来呢?
有类似想法的不只是她一个,布拉托皱了皱眉头,看向埃拉昂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此事现在才说?”
“兄长莫急,之所以不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埃拉昂“啪”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随后说:“当时我的人并没有看到他刺杀德林斯未遂的先行,之所以将他拿下,是因为注意到了他穿着的不同和行动的诡异,加上那块地方差不多就是宰相大人的住所,所以才将其擒拿。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图,暂且没有说出此事,想必大家也都能理解吧?”
说完,他淡笑这扫视在场众人一眼,但大家都保持了沉默,并未出言反驳。见状,埃拉昂这才继续。
“在我们将他带回后进行了一番审问,一开始他嘴还很硬,直到后来才慢慢松了些。直到昨天中午,我们才具体知道并基本确认了从他口中审查出的信息……”
“审查?”
但还没等他说完,一边的布拉托却哼了一声,将他的话打断。
“我听闻王弟一项宽厚仁慈,本以为此言不假,但现在看来传言也未必属实?你也说了他口风不松,可现在居然还了解到了想知道的事。恐怕你所谓的“审查”,并没有像嘴上所说的那样简单吧?”
按照塔克维斯坦的国法,私人最多只拥有一定时间内的拘留权,但却不能动用私刑。不过,法律虽然这么规定,但执行起来难度却不小,所以这对于大部分有权势的贵族而言仅仅只是一个个人道德上的准线,并非所有人都会去遵守。这一点大家心里清楚,但此刻布拉托却明摆着将其提,明显是有针对意味。
“是,您说的没错,我动用了刑罚。”
可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埃拉昂居然没有否认布拉托的说法,反倒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行为。然而,他严肃了表情,随后认真道:“宽厚待人,这是对值得被尊敬的人所给与的权力。但如果这个人一开始就不尊敬别人,那别人对他谈何尊敬呢?如果此人本人就想杀掉别人,那别人有什么理由对一个杀人未遂者以礼相待呢?”
这番话情绪有明显的起伏,虽然根本上似乎是在和规矩对着干,但不可否认却有其道理在,一时间也没有质疑的声音提出。吐出两口气,埃拉昂伸出手,一名卫兵便走过来,将怀中用白色布带包裹的某种东西递到埃拉昂的手上。然后,他再将这东西一层层剥开——
里面,放着一把尖锐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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