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我们之前对现场的勘查,初步认为事情很可能与阿波卡维斯家族手下的人有关。而且之后我们在离现场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到了那名失踪的探子的鞋印,对吗?”
他这样问道,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然后相继点头。
这是在后来才发现的——现场出现了一组脚印,而这组脚印和其他不同。通过比对,大家发现这脚印的样子和还留下的那名探子脚上所穿鞋能的鞋印一致。
“之后我问过艾拉,她说这两人身上外面所穿的东西都是由家族统一发放下来的。对吧?”
说着,他看了艾拉一眼,艾拉也点了点头。其实她猜到对方可能会对这件事做文章,但却不清楚他到底该怎么做……毕竟,目前来说,自己和自己家族才是对这次事件背锅的人,想要将责任和嫌疑强行推到布拉托这边……
该如何做呢?
“所以这又如何?这不是刚好证明了那个人背叛了初衷、参与了这次那起事件吗?”
闻言,布拉托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还不清楚对方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单纯只是看着一点的话确实是如此,不过结合其他东西一起分析,得到的结论或许就会完全相反了。”
回答了布拉托的话,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名失踪的男人和剩下的那名晕倒的男人一样,都是作为侦察观测的探子在周边对那些人进行监视。也就是说,脚印不单单只是我们寻找到的、案发现场的那一部分,在周边许多地方应该也是有同样脚印的,不是吗?”
闻言,大家点了点头,于是他继续:“因此,之后我专门派了人,在穆尼桑大人的监督下对周围的情况又一次进行了勘察,最后果然在周围一些地方发现相对无规则、杂乱一些的脚印。因为那几天下过小雨,而且没有大太阳,土壤湿润,所以脚印还算比较明显。”
穆尼桑,便是对这这次事件专门进行解决的总负责人,也是在场少数几个中立派之一。既然埃拉昂的行动是在他的监督下进行的,那就具有相当公信力了。
“因此,我们将这两边的脚印拿来做了比对,但奇怪的是,虽然两边印痕本身基本是相似的,但是痕迹的受力点和深浅程度却有明显差别。”
说完,他看向穆尼桑,而穆尼桑也点头,认可了他的看法。这之后,他又问向艾拉。
“我没说错的话,你派过去的那两人的体型、身高都是相似的吧?”
“没错,他们两个的体重也是基本相同的。”
“嗯。”
得到肯定回答,埃拉昂继续面向众人:“假如可能是由于两边土质软硬度的细微差异才导致了这个后果的话,那按道理说,处于案发现场附近的、两人脚印深浅也应该基本没有区别。但事实是,经过我们的比对,中间那一块两人的脚印深浅依旧存在差异——平均来说,失踪那人的脚印相对于昏迷那人来说,深度要更浅一些,反倒是在更远处的、相对杂乱的脚印和其基本相似。”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盯着埃拉昂,布拉托如此问道,而埃拉昂笑了笑:“很简单,我的意思就是,假如穿着鞋的人一直不变的,那么在现场留下的脚印也应该是大同小异。可现在脚印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差别……这样看来,我们有理由怀疑留下脚印的,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
不同的人?
这个推论看起来有些奇怪,但细细思考下,通过现有证据分析,却也可以得出这样一个推理。这并非是什么特别隐晦的事,只是大家一开始都没想到而已。布拉托听了,稍微沉思了一会儿,继而说道:
“虽然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可你别忘了,主人在两边留下脚印时所面对的情况是不同的——案发现场情况瞬息万变,因此他需要常常移动,不能再一个地方久待。因此,脚印痕迹浅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然后又说:“而且,假如真的如你所言,这脚印是由两个人分别留下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很明显,脚印的原主人就是那个探子本人,既然他的鞋子已经被抢走,那么这就表示着他本人也已经被对方控制了。既然如此,直接杀了他不是更方便吗?只要现场伪造出一种“他反叛并对自己人下手,但最终却还是因为失手而死亡”的假象不就好了?”
“但如果那样,就必须要在现场伪造出本来不应该存在的打斗痕迹,这样难道就轻松了吗?”
反驳了布拉托的观点,埃拉昂摇摇头:“而且,这只是其中一点,还有许多——比如,现场的陷阱。”
是的,这也是让很多人都感到疑惑的地方——为什么要制造陷阱呢?毕竟从现场来看,这次行动执行度是很高的,整个过程花费时间应该也就十分钟上下而已。这样的话,布置陷阱就显得非常多余了。
“通过我们之后的观察,我们在这三处案发点都发现有大量简易陷阱痕迹,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众人没说话,看上去都默认了,于是他继续道:“我没记错的话,按照艾拉小姐的说法,她当时第一个过去,然后受到了陷阱的袭击——现在看来,那个陷阱或许是当时忘记拆除的。但无论如何,既然要制作那种陷阱,那一个两个人肯定是不够的,我说的对吧,穆尼桑大人?”
说着,他看向穆尼桑,穆尼桑点头:“经过我们之后的细致勘察,发现周围陷阱的痕迹其实还有相当数量,并非只有一两个。”
“然而,当我们来到现场过后,陷阱全都不见了?”
他故作疑问,而此时,虽然布拉托看上去还是很镇定,但……
手心却出了汗。
“你刚才也说了,袭击艾拉的陷阱是忘记拆除了不是吗?那其他陷阱想必就是全部拆除了吧?”
“是吗?可这样一来,问题又回到刚开始的那个——既然陷阱根本没有作用,那为什么要布置呢?”
说着,他再度笑了笑,然而这份笑容在布拉托眼中却显得有些扎眼。
“事实上,我们发现,在某些本来存在的陷阱周围的植物上,有一部分沾染上了溅射性的血液。所以我猜测这些陷阱并非只是摆设,在当天晚上,它们其中的相当一部分其实都被触发过,否则,我们无法解释附近花草上的血液从何而来——总不可能也是对方故意涂上去的吧?至于另一部分陷阱周围没有类似痕迹,很简单,要么就是当时这部分陷阱没有触发,要么就是血液直接溅射到地面上,和泥土混在一起,无法被我们观察到。”
“等等……你说被触发了?”
这次提出疑问的并非是布拉托,而是刚刚才回答过埃拉昂提问的穆尼桑。这部分内容,埃拉昂也从未和他讨论过,所以对此他也完全不知情。
“可如果是那样的话……是谁触发的呢?德林斯大人手下的三位将军以及他们各自手下的尸体其中最近的位置都离陷阱有七八米距离,难道他们其中的一些人是被陷阱杀死的,然后那些人又搬运了他们的尸体不成?”
“不,尸体是很沉的,搬运起来耗费时间精力,而且还容易留下痕迹,我不认为对方会这样无聊,故意用陷阱杀死再伪装成手刃的样子。”
埃拉昂摇头,然而这样一说,大家便更加郁闷了——这样的话,那这些陷阱究竟是由谁触发的呢?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然而,他的目光却放在布拉托身上!
“关于这一点,您是否清楚呢?”
“我怎么可能知道?有话就快说!”
然而,布拉托此时却显得有些烦躁起来,但埃拉昂也不恼。
“其实,触发了陷阱的,就是他们自己。”
……
“波浪?”
闻言,瓦特洛斯愣了愣,随后皱起眉头。
“这个季节,这边会有那样的风吗?”
扯了一面军旗拿在手上,几分钟后,他和副官走了出去。值得一提的是,虽然外边的气温不过十二三度,但他身上也只穿了一件单衣,由此就能看出他有多么强壮了。
的确,风确实不大……
走出来,他发现外边的风的不算大……相对于海面上的波浪来说,这种风的确显得小一些。也确实,按照以往经验来看,这个季节北要塞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能掀起小波浪的风的……
哎,等等……
突然,他似乎发觉了什么,整个人猛然一凛,而旁边的副官也发现了他的变化:“怎么了?”
没有回答,他静默地盯着手中的飘舞的军旗,随后又眺望又远处海面的波浪——
“下去准备一下,同时也通知拉维亚那边,魔物,可能有动作了。”
几秒钟后,他沉声说道。闻言,副官则是愣了愣,他还没搞懂对方刚才到底发现了什么。但出于对他的绝对信任和军人的服从,他还是立刻回答“是!”,随后下去开始执行任务!
至于瓦特洛斯,他站在城墙上,神色肃然。
是的,的确有些风没错,但……
风的方向,和波浪扬起传播的方向,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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