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荡的局势【2】

大概一个半月过后，艾拉和埃德温娜才带着手下一共万名士兵来到北要塞边境。

北要塞和南要塞稍微有些区别。南要塞基本就是那一块儿，背后是很大一片荒地，没有人定居。而北要塞附近的小国家数目比较多，因此前来援助的除了拉维亚、塔克维斯坦两个大国之外，诸多小国也有派兵，虽然数量从一千到两三千不等，都不多，但也算是一份助力。甚至就连艾卡西亚也从东边赶过来予以援助。

身为三大国之一的瓦斯兰应该也是会派兵过来，不过它的位置太靠南，所以估计会晚上不少。而让艾拉和埃德温娜感到惊讶的是，琉米尔居然也提前她们来到了这里。

琉米尔所管理的领地是位于塔克维斯坦西北方的坦桑莫斯。它虽然是塔克维斯坦内面积第一大的公国，但其实生产力并不高。因为这里相对内地来说居民较少，而且矿产资源也相对匮乏，好在内部五分之三的土地都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所以从事和放牧有关的工作的人占据了这个公国内近一半的人口数量，从而让这块地方成为了世界上畜牧业最发达的地区之一。

至于琉米尔，她在成为圣者之前也就是一个普通放牧家庭的牧羊女孩，没有什么很特别的。只是除了放牧外，她还喜欢打猎，自己还养了一只鹰，本身箭术十分高超。或许就是这样，才会被圣器选中。

自精灵岛事件过后，她也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责任，回到了自己的领国。北要塞出事，不算身处要塞内的瓦特洛斯之外，离要塞最近的就要数琉米尔了。因此，那封信除了送到王都这边外，也有一份送到了琉米尔手上。作为圣者，她的自主行动权力是很大的，所以像是这种事，在没有受到国王命令的前提下，她可以自己做出选择。

所以，其实她还要比艾拉和埃德温娜早半个多月来到这边。虽然只带了两千五百人，但无所谓，她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战力了。

每个要塞的结构大多相同，中间的主城，两边的偏城，以及包裹住整条战线的坚固城壁。一般来说，每个要塞的这三座主城都是由塔克维斯坦、瓦斯兰和拉维亚三个大国平分，各守一个。但是现在有这么多小国家来人……其实并不好进行分配。

于是，便由三个大国主持，让来到这里的各国派出代表进行开会，最终做出决定——将那些小国家的军队合到一起去，进行统一的管理。北方这些小国的风俗习惯和信仰这些文化差异都不大，而且语言大多相通，因此这样的安排是可行的，也是暂时能够想到的最好方法了。之后，再将这批军队按照原先的编制分出几批，成立一个单独的联队，分批次进入三个大国的建制管辖内进行战斗。还留下的一部分，则当作机动部队，视情况进行支援。

“那边那支，就是艾卡西亚派来的军队么？”

站在城墙上，艾拉下意识地指着下方进行编排的军队，然而问完后却是一愣——她忘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正是埃德温娜……一时间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嗯。”

不过，两秒过后，埃德温娜也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回应了她的疑问，而这让她也楞了一下，不由得转头过来看了对方一眼。不过，不只是有心还是无意，就在艾拉转过头来的同时，埃德温娜也一个转身，离开了原地。

“……”

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她才又看向下方。那个站在旁边不时进行指挥的断臂女人，应该就是契轲尔之前提到过的安琪了吧？据说她还是艾卡西亚国王的王后呢……让自己女人过来统领大军，这个国王胆子还真的挺大。不过换个角度想，这也就意味着，他对自己这位妻子的统领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吧……想来也是，毕竟在之前莫比西亚的战场上，和自己以及契轲尔进行交手的，应该就是她了。那些奇怪却实用的战术，至今仍旧给她留有深刻印象。

没过多久，他们也终于见到了常驻在这边的第五圣者——瓦特洛斯·布卡托。第五圣器的力量不但赋予了他强大的防御能力，同时也带给他很强的恢复能力。时隔两三个月，信中的、提及的重伤自然已经不再了，然而，他们还是能看到这个高大强壮的男人的右臂上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这，就是那时战况惨烈的证明吧……

暂时没有召开所有人的大会，四位圣者先是内部讨论了一下两个多月前这边发生的事。通过瓦特洛斯的述说，她们才终于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当时虽然有刮风，但是风刮的方向却和海面上产生波浪的方向完全相反，因此瓦特洛斯第一时间赶到不对劲，立刻派人下去通知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晚了。

和南要塞不同，南要塞再往南约莫六七千米的地方便是人类世界的终点——再往外，便是所谓的“混沌界域”。然而，北要塞再往北大概五公里的地方却是一片大海——由东西边大洋海水的灌入从而形成的相对封闭的一片海洋，由于地理位置靠北，所以被人们习惯性地称作“北海”或是“冰海”。不过，这片海洋相对闭塞，因此含盐量较高，所以除了更加靠北的那片海水会在冬天结冰之外，大部分海域的海水都是终年液态的。至于人类世界的终点，也就是“混沌界域”的封印能量墙，则是在以南方海岸线为基准，再往北走大概三十公里的距离。

正因为如此，所以北要塞这边除了陆地军队外，还有大量的海军布置在靠近海岸线两百米内的海面上，构成了第一道防线。如此一来，虽然人类方的战线被拉扯地更长，但相对来说后退的空间也更大，有更多的反应时间和容错率。

然而，没人想到一切会来的如此突然。

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本来不过一两米、顶死三米的波浪居然突然变成了一大波超过十米、甚至最高达到二十米的巨大骇浪！等到前排海军发现巨浪袭来之时已经来不及！整整十分钟，前线海军经受了整整十分钟的巨浪袭击，挡在前面五十米的船只超过九成直接被拍碎沉没，而整片海域上的两百多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在经历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后，折损近半，人员伤亡更是过千。

上下顿时一片惶恐，为了止损，指挥官立刻命令还能动的船只立刻返回到靠近海岸线的地方来，并用绳子将船只拴住，避免因为波浪而飘走。十分钟过后海浪平息，但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可是，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新一轮的攻击，再次来到！

不知怎么的，从海面下突然射出上千道威力恐怖的水柱！而这些水柱的目标，就是停靠在海湾附近的船只！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尚未来得及拴紧的船只被波浪冲走，也不知道有多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士兵被直接冲下大海，甚至那些稍微小型一点的船只直接被水柱命中而贯穿！哪怕是最大型的船在被水柱打中后也会剧烈震荡并遭到破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驻留在这里的各军最高级长官也终于相继赶到战场，眼看着继续固守船只也只是徒增伤亡，他们不得不下令船上全员弃船下地，守卫海岸线！

有一句话，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说的可能就是现在这种状况。水柱不再，但是，一群不知何时已经埋伏在水面下的低级魔物此刻却同时浮出水面！

哪怕是不在场，三女都能想象到当时那一幕场景有多么恐怖、多么让人绝望。几个呼吸的功夫，上万只魔物同时从水下探出头来，几乎挤满了整个海岸线附近的海域！他们有的直接冲上岸，企图登陆；有的拦截那些准备从船上下来的士兵；甚至还有的干脆直接想办法登船，和留在船上来不及下去的士兵展开战斗。

是的，单个的他们并非是一个健壮士兵的对手，然而若是四五个围攻一个人的话，那么战况便将完全不同！这个时候，每一艘船便几乎变成了一座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和获取帮助的孤岛，任凭上面的人如何英勇顽强，在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的情况下也只能慢慢被攻陷……

这些船，便成为了一个个坟场……

由于这一切来得实在太过突然，所以海岸线上本来布置的士兵数量和魔物数量完全不成正比，因此，他们只能且战且退，以空间换时间，等待后方的援军到来。而此时，海面再度掀起狂风，波浪翻滚，混杂了大量空气的水波溅射成蔓延开来的白雾。而在雾气之后，一根巨大的触手，破雾而出！

那是怎样一头怪物！

等到他再探出半个身体，人们才得以看到他的大概模样——总体就像一只大大的章鱼，然而大小实在太过骇人——足足有超过五层楼楼那么高，触手伸长开来，宽度甚至能达到三十米以上！

“章鱼……是穆卡玛尔吗……”

盯着这个巨大的怪物，瓦特洛斯神色凛然。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大型章鱼，应该就是十三位魔神之一的穆卡玛尔了……

等等？！

他突然一愣——

对方的一根触手上，似乎还放着什么东西……？

是了，是站着一个……

咻！

宛若投石器一般，穆卡玛尔弯曲触手，然后将站在他触手上的东西猛然抛出，飞到三十多米高的高空，跨越百米的距离！

轰！

然后，轰然落地！

尘雾散开，瓦特洛斯才得以见到对方的真容——

同样是十三魔神之一——狗熊，萨瓦普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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