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tc市中心公园的一角,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大,眉眼之间却已经出具惊艳的女孩在林荫中像只鸭子一样一摇一摆的走着,后面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子跟在后面,阳光透过树枝,降落在这两个人头顶,这样的场景,说是人世间极致的温柔之景也不为过吧。
父亲带孩子,蹒跚的女孩更添惹人怜爱之感,小心翼翼的父亲则传递出刚柔并济的感觉。
如果描述的诗意一些,大概就是“飞舞从众的精灵与细嗅芬芳的巨人”吧
可惜这种理解方式完全搞错了,其实那个在学鸭子走路,手里还端着奶瓶的……才是真正的父亲。
不过这不妨碍这一刻本身对旁观者传达出温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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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小康眼里,时间过得很快,这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半个月就过去了,这半个月里田小康渐渐掌握了天南的行动规律,一点点摸透了这蠢丫头的底细。
对,就是个蠢丫头,田小康发现在那一大堆功名利禄之类的外壳被剥离,之后这个人除了责任心属实有不小问题以外,各方面其实没有自己想的那种城府很深的感觉。
以前在自己眼中,田震就是深不可测的代名词,他的一举一动总是充满目的性,除了谋财害命这种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没有突破之外,他好像根本不在乎手段的问题——至少就田小康知道的一些传闻中,就有很多对他不那么正面的评价。
比如田家在城市郊区游9线路中间掌握的那个专门研究茧化病的防疫和患者护理的第二人民医院,以前就经常传闻说田家人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术。
而现在田小康惊讶的发现,天南简直就是把喜怒哀乐全都写在了脸上,以前的深不可测就好像一个笑话似的,
这家伙有的地方甚至比自己想的还要更脆弱,比如那天晚上自己作大死后,就每晚都锁着门睡觉。
“我说,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混的那么好的?”田小康尴尬的看着因为自己轻轻一碰就缩到一边的天南问“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被降智打击了一样”
“唔姆……那是在一个遥远的年代……”天南缩了缩身子,一副“你离我远点”的表情。
“那算了,太远了,不想听”田小康扭头欲走。
天南就不出所料的突然追了上来:“诶诶诶,你不是都问了么怎么就走了?不想知道你老爹的发家史么?”
“那你讲吧”田小康回头一脸明媚的笑容,这让天南意识到自己又被忽悠了。
田小康一把抱住天南,坐在长椅上,再把她放在自己腿上“快请讲”
“唉,当年的事,有的已经不好谈起了”天南突然又换上一脸愁容“你爹我最初下山的时候就运气好,没过多久就碰上了一件堪称神助的巧合事”
“什么巧合事?”田小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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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老街一场大火,把tc市以前的商业巨擘树下人留下的所有商业基础都几乎毁于一旦,你爹我才借这个机会投资了运输业,靠拉大车赚了第一桶金。
从此以后,我不断激流进取,从一开始的两台半挂(运输车)到最好的那段时间一院子的半挂,后来还搞了个酒店,再后来又买下了那个医……不提那件事了,总之,在对面那个姓陆的混账起势之前,我几乎一直顺风顺水,成了整个城市的商业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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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记得意思是那段时间你真就没搞过什么脏手段赚钱?直接一路白莲花龙傲天推到全市第一?”田小康一脸“什么鬼”的表情看着天南。
“有什么脏手段我也不会告诉你……反正我已经洗手不干了,也不想提起以前的事”天南表情带着心虚,田小康隐隐在其中还能看见一点愧疚,但都转瞬即逝,再看的时候,那好像幼儿园孩子一样红扑扑带点婴儿肥的脸上又只剩下了飞扬跋扈的神采。
——简直就是个小孩子。
“好了好了,然后发生了什么,能跟我具体说说嘛?”田小康问
“没什么可说的”天南扭捏了一下身体,把奶瓶放在嘴里吸了一口——在完全放弃治疗的情况下她已经能毫不感到羞耻的用奶瓶喝水甚至喝奶粉了,不得不让田小康感叹人的适应能力之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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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与姓陆的因为一些破事而对立了,那家伙就好像和我不共戴天一样,在商业上不计利益的处处堵我的财路,我没办法,只好转行专门去搞医院这方面……后来我就变成了这样,因为暴露在带病毒的空气中时间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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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田小康刮了一下天南的鼻子。
天南立刻炸毛,从田小康腿上小心的挪了下来,用充满肉感的手指指着田小康嘲讽表情点满的脸“我没有”
“首先我知道的一点,你之前围攻陆家企业过后,陆时年是直接选择退隐带孩子的,后来又不知因为什么重出江湖,你所说的过节省略的部分显然太多了”田小康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其次,你做医院活计知道的也太少了点,那病毒在空气中死亡速度极快,除非是高密度的气体+培养皿储存,不然根本没有感染的可能性,你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直接接触了储存病原的东西”
“……瞒不过你”天南收起一副天真的表情,回归了沉默的本相“其实在当初那场围攻中,陆时年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
“你杀的?”田小康的目光瞬间阴冷了起来,看得天南一阵惊慌。
“当然不是”天南赶忙否认“当初我真没准备伤人性命,谁知道为什么那女人就突然横死街头,自然而然的,我也就成了第一嫌疑人,要不是用钱压下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多半是仇家嫁祸。这种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两人也都没有提起——因为没必要。
“再随后,他也老老实实开了个小店,找了个新老婆,好好过日子,谁知道他那个前妻生的傻儿子居然跑到了我医院实习,结果自己手笨给自己注射了病毒,搞得患了病,那姓陆的就觉得是我的问题,然后就又杠上了”
田小康新奇的问“你们这里有储存病毒的技术?”他故意不去提为什么一个医院会把这种危险物交给实习生的问题——显然这个医院的运营里面有一些人,或者一部分运营方式是存在问题的,但反正天南已经不再涉入这些事,他也不妨不问
天南小鼻子又翘了起来:“那是肯定,全西北就数我们这家最好,怎么会没有”
“也就是说”田小康话锋再度转冷“那些流言中说你把持的那个二院在搞注射的事情也是真的?”
他指的是一些基本已经被确认的流言——有的医院为了盈利,经常会做些许不怎么见的人的事——收了患者家属的钱,给那些没有自理能力的老年人,社会闲散人士注射病毒——根据前些年下来的正攵.策,一个市每月都会有根据茧化人数量发放的津贴,这些人拿走钱后就把人工制造的茧化人送到专门开设的疗养院里,更有甚者,把自己变成幺力女的老爹拉回家里当女儿,过一段时间搞不好还会当老婆用。
(比如田小康)
天南的表情难堪起来:“我当初是因为你.妈.的要求才去搞了医院的生意,后来看这事利润不是挺大嘛……而且也没害谁……最后大部分人过得都还挺好……”
“老妈怎么就让你去弄这个?”田小康有点好奇的问“她和你闹翻不是和这个医院也有关系吗?”
“你知道胡明月吧?”天南嘴角还沾着点奶,用口齿不清的声音说
田小康稍微一愣:“嗯,当时全tc市谁不知道这个疯女人啊”
话说这胡明月也和田震一样,算是tc市自元老树下人破产后新生势力中最强的那一批人,当年田震的能源行业,运输业和医院与后起之秀陆时年的旅游服务业构成了tc市的明面势力,而胡明月则是背地里黑.帮的地头蛇,三人虽然都没能达到当年树下人那般一统江湖的盛景,但也算是后来居上的典型。
那年的胡明月何其意气风发,整个tc市谁见她不是退避三分,谁待她不是惧如鬼神,田震印象里她和陆时年关系似乎还不错,两人最初时常黑白两道配合行动,也把自己搞得苦不堪言。
最得意的时候,连上面规划新公交道的人都特意绕开了她的地盘,从火车站而不是更近的环城路老街经过,也间接性导致了那条老街经济在火灾后没能复苏,现在只有一条人少的可怜的公交,偶尔有几个茧化症病人会通过这条道往二院走。
可惜后来随着铁路上搞偷渡的人越来越多,大批在东南沿海混不下去的黑人和阿拉伯人开始往这边的火车站偷跑,某种意义上说,作为西北文明和荒蛮的分界线的tc市地下也变得越来越混乱,最后随着黑人匪帮势力壮大,胡明月也沦为了丧家之犬,后来在一次乱象中慌忙逃窜到故乡川口老村里,竟被两个傻子活活打死在了村口。
“那俩傻子,对,就是打死了胡明月的那两个,其中有一个是你.妈的旧亲,所以她让我保他一命,免得被胡明月的残党砍了脑袋——你要知道虽然村里人给了他们一人一个‘讨贼英雄’的大红袖章,但心里还巴不得这两个人赶紧死了,一方面村里少两个生是非的傻子,一方面自己也不用受那件事的牵连,我当时刚好搞定了那个医院,就把他们送去接种了那病毒,再严加看管保护”
天南一口气说完的这段话中其实打了很多个磕绊,包括好几回咬舌头,吐字不清,还有低头喝奶的细节,我们在此为了保持严肃的气氛就不一一赘述了。
“还有这么回事”田小康不再追问了,他知道再问下去,就该问到不该问的那部分了。
田家的医院里藏着很多不怎么光彩的东西,注射病毒的事不过是其中算是比较光明正大的一个而已。能够一直做下去,也有各方心怀鬼胎的包庇的原因在其中。
在新政策下达之前,和残疾人,未成年人和退休老年人一样,茧化人是不算在正常成年人口中的,地方部门为了降低本地的失业率,甚至有主动将某些闲散人士送进医院注射病毒的例子。对于患者家人来说,患者的财产是由患者的“监护人”来管理的——田母若梅的行为某种意义上说,算是一种强取豪夺。
故而多数情况下,只要稍微有点门路可走的人,都会稍微塞一点钱,成了这庄“两全其美”的事
不过本次调整过后,依旧有自主意识的患者就依旧享有绝大多数成年人具有的权力,因此想必医院的生意,做起来也不如以往来钱那么容易了。
天南舔了舔自己嘴唇上的牛奶,任凭树林缝隙的阳光散落在她的身上,显然也不准备继续说下去,田小康替她捋了捋头发,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躺椅上,田小康很好奇的一点是公园的躺椅为什么不让人躺,明明它就叫躺椅来着。
但田小康不是很挑剔这些事,他直接坐在上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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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灯红酒绿的田家“尚品商务酒店”之前,一台老旧,不怎么起眼的吉普停了下来,陆时年摆弄了一下自己那有点不合手腕大小的腕表,下车进门。
“刁若梅小姐,我们很久没见了”陆时年脸上带着让他的一儿一女(?)打死都不会想象的出来的像上海堡垒上映后盛开在江南微博底下的罂粟花一样的笑容,与刁若梅握了手。
“您应该叫我田夫人的”刁若梅非常礼貌性的握手过后说到。
“可现在田震先生已经接近一年没有公开亮相了,我很担心他的心理状况”陆时年假装头疼的用手指轻点额头“外面对他的流言蜚语可不少,关于二院正在进行某些手术的传闻,在田震先生的始终不亮相之下也发酵的越来越严重,我听说他患上了忧郁症?”
“我先生因为身体不适而不能出门迎接,让您见笑了”刁若梅堵死了所有可能,转头回去又不知忙些什么去了,只留下一句客套“还请陆先生吃好喝好”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刁若梅转身的瞬间,陆时年的笑容烟消云散,他拿出一个极不符合身份的老年机,接通电话“阿南吗?我得托你去查个事情”
PS:还是决定调整更新字数和频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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