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三.月下留客
“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你就睡在这里吧,毕竟如你所见,这里就这么大一点”真是绝了,为什么我没有在她要求我带她走的时候就想到她会提出住在我家这种事…
话说我又不是小说主人公,又怎么会认为这种事会发生…说起来就算我是小说主人公,一般小说主人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小说角色吧?
这就涉及到不可证伪的问题了,类似于“机械降神”的问题,如果真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已经遭到了干预的“虚假的”事实,我们要如何用虚假的事实证明自己是“虚假”的?
算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先解决明天多了一个人的早饭的问题…
刚洗完澡且没有发生任何福利事件的小姑娘睡在床上,而我睡地上,嗯…如果我也是女的就好了,至少可以睡床上,别多想,我可不是那种满脑子奇怪想法的人。只是没有多余的被子,连地铺都打不了,现在只能穿着衣服躺地板了…
这个小区的高层楼,别的地方都不算很方便,唯一一点很不错,那就是地暖,只要上下层在烧暖气,我就可以边摸鱼边享受适宜温度。
这也是我选择了这里的重要原因。
可是偏偏底下那户人今年像磕了药一样,把暖气烧的像火炉一样,穿着衣服躺地板上会直接感受到来自酷暑的炎热。
根本睡不着,我又不可能在这个小鬼面前直接脱衣服,对小孩子——尤其是这种在寺庙长大的小孩来说,这种少儿不宜的场景还是少见为妙,不然哪天还真老贼知道了又抓住我一个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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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睡不着。其实刚刚我很想告诉黄施主我不是很习惯睡这种软床…不过考虑到我现在的身份原因,我也不能提出“让我睡在地上”这种要求。
否则就太让施主难堪了。
个人来说,我主张男女平等,但有别。但是真正成为“被优先”的那部分人,果然还是有些不适应。女性和男性在身体上的差异是惊人的,这一点并不是心境平和就能弥补的问题。
胸口略微传来不适应的感觉,就好像失衡了一样,故而仰面入眠对于我而言已经算一种略奢侈的追求了。沐浴之后褪去袈裟,整个人赤身躺在被子里,更是多年未有之事。然而我依旧是难以入眠。
我侧过身去,月光刚好透过窗子和床铺,洒在黄俊杰深不见底的瞳孔当中。
用这样的词语对他而言没有不妥,这个人的眼睛很深邃,多数时候,他的想法就写在脸上,但有那么几个瞬间——即使相处了多年也不算很多的瞬间,他的眼睛就像现在这样,成了月光都照不透的深渊。
然后就这样,我们的眼睛对视了许久。
现在他心里在想什么呢…我不是个喜欢猜别人心思的人,但是这个人却有吸引他人去靠近他的魔力。无怪乎这么多年,山上有那么多僧人被他硬是说的还了俗
在他的眼中我依旧什么也看不见,除了被扭曲成奇异色彩的月光。
他在我的眼中,就好像变成了五浊之世的缩影,神秘,怪异,诱人,又让人不敢触碰。
我也许…该回到云渡山去?
就这样悄悄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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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尴尬,真的异常的尴尬…为啥这孩子一直不睡觉就这么盯着我,按理来说这体型怎么看都青春期了,不至于和小孩子一样半晚上精神的睡不着觉吧!
(眨眼)
“我输啦,睡吧好不好”我用尽量滑稽的语气说到
续缘抬起小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你输了什么”
“……瞪眼睛比赛?”我真的不擅长搞笑啊。
小丫头微微歪头“我们比了吗?”
“…”求求你不要揭穿我……真是的,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扮演搞笑艺人……就算是睡前节目也不该是这种类型吧……如果是我,我睡前大概会看音乐剧?
猫剧那样的最好。看着续缘的脸,我想起了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猫,我叫他Macavity,偶尔会叫他“犯罪界的拿破仑”……
OK,这段黑历史给我回到记忆的最深处去,为啥我只要回忆起小时候就满脑子都是我的中二病患史啊!
【moonlight take your face to the moonlight
let memory lend you…】
仿佛是自然而然的,在她起身的那一刻起,少女那纯净无暇的歌声在我脑海中响起,就好像在月色下仰望天空的猫儿一样,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穿,洁白而单薄的**就这样在我眼前显露无遗,但我却提不起一丝杂念。
“我出去走走”她拿起床边的袈裟,准备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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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黄施主又叫住了我。
我很无奈的放下袈裟回头看着他说“怎么了,有事吗?”
“你那不保暖,穿上这个”他走到自己那堆积成山的稿纸中,一把拽出了一件深黑色的,带着貂(人造)毛的羽绒大衣,以前在云渡山上经常看见参拜者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自己是完全不怕冷的,习惯了山上的天气,当然身体发生异变之后,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即使是走过刚刚走过很短的那一段路,我也要强忍着双腿和身体的抖动才能做到。
我套上了这身衣服,下半身则继续穿着并不特别合身的布制长裤。
现在再这样冒着寒夜回去云渡山上…我自己都觉得这过于孩子气了。
黄施主看了我一眼,说“我跟你一起出去吧”他身上披上了刚刚脱下来的外套“我实在不放心你这半大不小的女孩就这么跑出去,万一被危险的人盯上就不好了,外面捡尸体的家伙可不少啊”
“捡尸体?”奇怪的词语又出现了,难道在我在山上的这些年岁中外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变故吗?国家混乱了还是有什么外敌入侵?
黄施主突然摆出一脸懊恼的样子用手指摆出钻头的样子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说了多余的话…你不必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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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云渡山那依旧枝繁叶茂的树林不同,cl市是非常罕见的,城中的树叶落得比山中还快的城市,此时此刻,的街道上就遍布着金黄色的银杏落叶,看上去像是金碧辉煌的殿堂。
月光则将黄金,升格为了更带有优雅感的白金,
漫步在树影中的续缘与我见到过的其它美人不同,比之那些光彩夺目的会让周身光景尽数失色的绝色,续缘能够做到人与景的完美融合。
辨不清年龄,心境,性别,她的美比起一个人,更像是天地间的一棵树,一朵花,一池清水亦或一条游鱼。好像彻底融入了整个世界,又好像与整个世界隔着一道鸿沟。
“很美啊”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出言的不妥“我指的是…夜景”续缘回头看着我,然后又毫无回应的转身朝远处张望。
我顺着她张望的方向看去,她目光的尽头,是一处再平凡不过的空地,灰尘散落在地上,看上去有点像雪花,在月光之下这样稀疏平常的景象显得也有了几分诗意和神秘感。
当然这一切都会随着月(续缘)光的离开而回归平常,它们仍然只是我家门口不远处最平凡的东西。想到这一点我就感到怅然若失,也许我的内心深处是想让这个女孩留下的?
续缘走到那快空地上,蹲下身子,用手摆弄着那层厚的能把指关节埋进去的沙子。
这孩子为啥在有些事情上比一般小孩还小啊…我不禁吐槽“别玩那个,很脏的啊!”
续缘没有理我,她依旧顺着扫地者的扫把留下来的痕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灰。她的手指纤细的好像一折就会断,在大地上划动时有着迷一般的艺术感。
“无所谓,我现在”她像是在梦中呓语般,话语中的情感飘浮在我难以理解的层面上“能够感受到熟悉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她的手继续在地面上划出怪异的曲线。
我突然想起了还真老贼,每日早晨都会做的一件事。他会在寺前的庭院里扫地,扫那些永远都扫不尽的尘土。那明明是个很闲适的时刻,他却总在那时露出罕见的,好像化不尽的风雪般的愁容。
我必须承认的是这其中有很多我脑补的成分,因为从还真老贼那密的像莱昂纳多的胸毛一样的胡子和能夹死蚊子的皱纹(PS:黄俊杰的脑补里经常有夸张他人形象的情况)里辨别他的表情实在是个技术活。
但是我的确从那双眼睛里看见了和现在的续缘眼中的情感非常相似的东西。
不过紧接着,就会有一个小和尚连滚带跑到他的身前这时候他就会捡起一截枯枝,在地上写画着些什么。还真老贼的绘画水平毋庸置疑,不仅仅是佛家那些赎世渡生的高僧活佛,从中国三教到西方的绿教基督教,凡我问及,他都能画出形神,讲出哲理。因此我每次都会把沙地上的画拍下来以供作写作题材
不过比起这个,今天我看见的这张画…
果然还是小孩子气啊…不过我依旧把它拍了下来。
手机的闪光灯和声音让续缘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灯光与月光在她脸上凝结成一种迷惘的美感。
哪怕她再成熟,离家千里的感觉也很难受吧?在午夜一个人回味过去的事物,怎么想都是一件悲哀的事,可能对她而言,这一片沙尘覆盖的地面就是她和云渡山唯一的联系了。
她为什么要离开云渡山?她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她的目的?她是谁?她和还真和尚又是什么关系?
我一个都不知道,但我有种直觉,我要帮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黄俊杰,你说心碎的人能遁入空门吗?”续缘的声音隐藏着不安。
“大概…不能吧?”我凭借直觉回答。
“那我们回去吧”
“回云渡山?”
“不…”
续缘站起身,抖落自己身上沾上的沙尘。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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