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阴云密布

“刘尧，你丫的，竟然拿晓凉的照片干那种事——”

“大姐，你周末有空吗？”

“诶，周末，怎么了？”

唐婪儿眨眨眼睛，歪着头思索起来。

“你先告诉我有没有空嘛。”

“没有，还有，这和你拿晓凉照片干那种事有联系吗？”

“没有。”

转移话题作战大失败。

唐婪儿以把我耳朵拽断的力度把我头拉低，

“给晓凉道歉。”

“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真的吗，咬咬，难得我还有更贴身的运动服呢，真的不需要我下次穿给你看嘛？”

我看了一眼陈晓凉曼妙有型的身体曲线，她那深暗的连光都能吞噬的瞳孔中弥散出挑逗似的情调。

我又看了一眼皮肤上开始泛鳞片的唐婪儿。

摇摇头。

“怂逼。”林澈不屑地说道。

说的轻巧，你有种你点头啊。

“不过话说回来，咬咬你为什么要这么问啊，你周末是想约婪婪出去吗？”

“诶，真，真的假的？”唐婪儿松开手，有些慌张地看向我。

“假的，我就随便问问。”

“这样啊，对了，刘尧，昨天有谁来找我姑妈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我好不心虚地说道。

“我姑妈她，呃，跟我说她昨天和从学校里碰见的男人出去约会了，就是上次送她戒指那个人。”唐婪儿挠挠脸颊，“她昨天兴奋了一整晚，抱着枕头在床上又滚又爬，后来又对着手机发呆到凌晨。”

我好像忘了点事，

我是不是没加唐凝微信啊，这个傻妞不会一直等到凌晨吧。

“诶诶，唐老师有男朋友？”陈晓凉八卦地凑上前来。

“嗯，我觉得是男朋友，我姑妈那个岁数了，也该谈次恋爱了，只是我听她跟我的描述里面这个人有点熟悉的感觉，但终究也很模糊——哦，对了，叫李纣，商纣王的纣，是咱们学校一个男生的表哥。”

“李纣？”陈晓凉皱起眉头看了我一眼，“这名字怎么和咬咬的这么像？”

“哪像了啊，这不都是很大众化的名字嘛。”

“……大概吧。”陈晓凉推了下眼睛，还是有点怀疑地看着我。

林澈看我的眼神已经很奇怪了。

“反正我早晚也要见到他，现在在这里猜测也没什么意义，我只是希望他是个好男人，对我姑妈好一点——不然，他就死定了。”

让你见到我就死定了。

“大姐，你怎么看待王夫人和王熙凤的情感纠葛问题？”林澈突然说道。

“那是谁啊？”

“王夫人不是王熙凤的姑妈吗？”陈晓凉歪着头，“就像婪婪和唐老师，这俩人为什么会有——”

“失陪一下。”我打断了陈晓凉，把林澈拖出班门。

“你丫要害死我？”我真想给这孙子来一套军体拳。

“那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玩多高级的play？姑姑和侄女你全都要？”

“你别乱说好吧，我和唐凝啥事都没有。”

“你不否定和大姐有啊？”

“我和大姐什么样你看不见吗？就我是她小弟而已，这都能被人嚼舌头根的吗？”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林澈叹了口气，“大姐是个好女孩，你别害她伤心就好。”

我点点头。

“看那个样子陈晓凉可能还会来问我，我想办法给你圆吧，你自己也多想点借口。”

“好兄弟。”

我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能够报答林澈的。

然后我掏出了米米卡。

我把米米卡递给林澈。

“这他妈是啥？”

林澈接过来扫了一眼。

“米米卡，但你可以理解为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就是——”

我话还没说完林澈就把米米卡团成一个团扔到走廊里的垃圾桶中。

“这种脑残玩意你就不要给我了好吗？”

嗯，扔了也好，自从上次我认识到了我可以无限制地刷卡之后我就再也不敢用这张卡了。

谁知道林羽从哪里搞的钱，万一哪天有人拿着我的身份证明要我换钱怎么办。

我始终相信世上没有白给的东西。

那既然林澈不要米米卡，我还有什么可以给的——

我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漫展的入场券，递给他。

“入场券？你从哪弄来的？”

“这个漫展是李明洛他家举办的，他为了做宣传，就给了我几张入场券。”

“那你要去吗？”

“嗯，我要陪会长一起去。”

“你咋又和那个巨人女搞在一起了？”林澈咂了下嘴。

“不就是去逛个漫展吗，再说了，李明洛也在那里，你再给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做什么啊。”

“窝囊废。”林澈把入场券塞到校服口袋里，“我看看吧，如果周六没有排班的话我就去。”

“你周六还要打工？”

“别把生活想的太简单啊。”林澈摇了摇头，走回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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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尧学长，抱歉我来晚了，你等了很久了吗？”

“没事。”我大度的挥挥手。

“呜——都怪学校下周要办什么合唱节比赛，午间也不直接下课，还要排练唱歌。”

“每届高二都这样，你到高三就好了，高三只有独唱比赛。”

“学长要参加独唱比赛吗？”

“我有自知之明，就我这个嗓子唱个KTV都费劲。”

“哈啊，合唱也就算了，还是要唱什么儿歌，我真的是佛了。”

“高二的主题好像确实是儿歌呢。”

“人家明明想唱酸歌的说。”

“你才多大就学别人开始酸了？”

“那没办法，我就是酸有人被富婆包养嘛，凯迪拉克转车接送，还护着不让学生打他。”

“……你丫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阴阳怪气恶心人。”

“刘尧学长，你打算和唐老师走到哪一步啊？”

“什，什么叫哪一步啊？”

“就是关系喽，是当这种红颜知己，还是升格为男女朋友，还是——到那个呢？”

林羽伸出小拇指。

“怎么可能啊，你不要瞎想，我和唐老师之间冰清玉洁日月可鉴。”

“唐老师胸软吗？”

“软的很——你丫在说啥呢？”

林羽眯起眼睛，哼哼地嗤笑两声。

“学长，我就害怕你一不小心给唐婪儿学姐造了个堂弟堂妹出来。”

我被林羽说的面红耳赤，反驳的话语到嘴边也说不出来。

“嘛，光捉弄学长也没有意思呢。”林羽突然敛起戏谑的口吻，有些冷淡地说道。“是时候给你道具了。”

“铛铛铛铛，第一件，漂流纸飞机。”

“这不就是个纸飞机嘛，叠的还没有我叠的好看。”

“此言差矣，这个纸飞机呢，在到达终点之前是不会停下的，一旦到达终点就会自动返回，而且它内置华为P30同款摄像头，可以记录下一路的风景。”

“这么文艺的东西真不像是你能拿出来的，话说这个终点怎么设置？”

“这样，”林羽掏出签字笔在纸飞机内侧写上月球两个字。

然后朝着飞机尖哈了口气，扔到天上。

我们两个就这样仰着头看着纸飞机越飞越高直到不见。

“等一下，太空中好像没有空气诶。”林羽歪了下头。

“我不关心它有没有空气，我就想问你为啥写个月球？就这个速度你觉得多久能回来？”

“铛铛铛铛，下一件，**。”

“以后我是不是可以默认第一件道具不存在了？”

“这款眼镜呢，可以让你透视——学长你好像不怎么兴奋的样子。”

“呵，你当我被你耍的少了？我不相信能透视衣服好吧，要么就是透视到骨骼，要么就是别人看我是透视状态，反正肯定就是这种弱智玩意。”

“可这个就是透视别人衣服的啊。”林羽捏住眼镜腿甩来甩去。

“啊，真的吗？”

“诶，这才对嘛，学长，看你这个猴急的样。”

“是全透视吗？透视哪里啊？”

“袜子。”

“下一个。”

“不考虑一下吗？”

“下一个。”

“那最后一个。”林羽拿出一个细绳编的手环。

“这玩意挺好看的，有什么用啊？”

“可以消除你的存在感嗷，戴上它可以让周围的人都无视你的存在。”

“哪怕是进女澡堂？”

“是的。”

“……你这摆明了是要让我去做坏事啊。”

“那要看学长自己了，哦，对了，戴上手环的手如果握住另一个人的手的话，是可以和他一起消失存在感的。”

我不解地看向林羽。

“你的意思的我可以带着林澈一起去女澡堂是吗？”

林羽翻着白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似的叹气道：

“学长你周六不是要跟会长去漫展吗？你真觉得李明洛不会把你打死吗？”

“我觉得……”

“没有什么你觉不觉得的，你到时候就戴上，然后牵着会长的手逛漫展，懂？”

“人家凭啥给我牵手啊……”

“她不给你牵你回来骂我好吧，就能不能牵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林羽一副气愤的样子，双手撑着腰，脸颊像小松鼠一样鼓起来。

浅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幽怨。

可能是嫌我太傻了吧。

“……那个，周六你去吗？”

“你希望我去吗？”

“应该是希望的吧，”我挠挠后脑勺，“毕竟人多了才热闹。”

林羽转过身去，趴在护栏上眺望着远方，

微风吹起她的两条小辫，细碎的发丝刮过光滑的脸庞。

“学长，姬擎苍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能不能套出她的超能力就靠你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就不去了，玩的开心点。”

我看不见林羽的表情，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就像我永远不知道这阵微风会吹多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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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九点五十，我坐在星洛广场的长椅上，看着一群白里带灰的鸽子飞来飞去。

天空并不算晴朗，层云遮住太阳，些许微光印在广场中央的雕塑上。

我再次打开手机，点开QQ，信息还停留在那句‘我到了’。

可是霁月浅雪并没有回我，甚至都不在线。

虽然没到约定的时间，但我心中还是很急躁。

我向酒店方向看去，自从九点半漫展正式开放入场以后，外面就不剩什么人了。

就宣传力度方面，李明洛做得很成功，我坐公交车过来的时候满车都是coser和死宅。

干着急也没什么用，玩会手机吧。

但是没有手游可以玩了，QQ空间也刷完了。

我看见了微信。

好像有点事忘了，我点开微信。

有个叫永远17岁的加我，

头像就是唐凝本人。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拿自己没p过的照片当头像的。

虽然唐凝本来素颜就好看的很不需要p。

我先把自己头像换成一个纯灰色的背景板，把名字改成‘梦晚行舟’，然后撤掉所有朋友圈。

看起来应该很接近一个成功的年轻程序猿吧。

我点击接受，

我：不好意思啊，最近有点忙没上微信，让你久等了。

永远17岁：没事没事，我能理解，谁没有忙的时候呢。

真正意义上的秒回，如果不是事先把这写话打好并且一直守在微信前的话不可能有这样的回复速度。

我：你头像上照片很好看啊。

我试图找找话题。

永远17岁：真的吗？我不太会拍照，我一直以为不好看呢……

我：没那回事，不过这样的话肯定很多人来找你聊天吧。

永远17岁：诶，你怎么知道的？老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加我，问我头像是本人吗，我说是之后他们就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我还以为是我头像太难看了。

废话，这种规格的我看见我也会认为是网上找的图啊。

我：那你可以尝试换一个头像嘛，你看我这个就很简洁。

过了几分钟，我看见唐凝头像也换了，换成了一个纯粉色的背景板。

我觉得就是再土嗨的非主流都不会用这种少女心的粉色，

阿姨您多大了还少女心呢？

永远17岁：这样是不是就好多了。

我：是。

永远17岁：哦对了，你加一下我侄女，她说想和你认识一下。

我：可以，但没必要。

永远17岁：怎么了？她和你表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不会没话说的。

不是这个原因，

我已经加过唐婪儿了。

我：我不太擅长应付小孩，代沟太大了。

永远17岁：那就没办法了，呃，你最近有时间吗？

我：怎么了？

我不能先说有没有，要看唐凝说什么。

永远17岁：就是，有点事想问问你。

我：现在问不行吗？

永远17岁：我想当面问，就，就在我家里就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有什么事是必须在家里问的吧。

永远17岁：可你上次说的是要一直陪着我的。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刚要打字回复，手机就被抽走了。

我抬起头，在微弱的日光下，我看见了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景色。

湛蓝长发披散在身后，上身纯白无垢的日式校服和黑红格子长裙，琥珀色的美瞳镶在水汪汪的吊梢眼中，嘴角微微不悦地撅起。

在我认识的人当中，唐婪儿不喜欢脸上有东西，林羽只抹唇膏，陈晓凉会画一点点添色的淡妆，

但是姬擎苍不同，她很会化妆，而且精致自然，最明显的一点就是，

她站在我身前，我却无法确认她是哪个次元的人物，

一句打破次元壁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无论是从皮肤还是从五官细节来看，姬擎苍都完美的不像三次元的生物了。

我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重新跳动的声音，

时隔许久后的再一次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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