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复国,莫晓雨不得不再次躺在凌潇云的怀里说着违心的话。然她心里却有千百个不愿见凌潇云的念头在对她叫嚣着。
她言语不由哽咽,“臣妾一片苦心,若陛下不能理解,臣妾又能如何呢?”
凌潇云捏着莫晓雨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这么说来,你冲撞朕,倒还是朕不理解你了?”
在张月心盗珠毁珠一案上,凌潇云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别的嫔妃栽赃张月心。
因为在他的眼里,张月心单纯得近乎胆小愚蠢,平常虽然贪玩喜闹,却不像是会敢对他撒谎的人。
也正因如此,当人证物证具指向张月心时,他才会这般恼怒,觉得她辜负了他的信任。
战胜归来后,他的这个后宫,他倒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莫晓雨将凌潇云的手搭在她的心口上,诚恳说道:“臣妾不敢奢求陛下理解,但求陛下明白臣妾的心。昨日之事,臣妾也许冲撞了陛下,却也是因情急所致的无奈之举。”
她柔声解释道:“陛下盛怒之下要杀张月心,太后亦是余怒未消,未曾阻止过陛下。然陛下试想想,张月心是太后的亲侄女,是皇后的亲妹妹,也是张侯爷最疼爱的幺女。虽然张月心的确是犯了天大的错,陛下杀亦是她合情合理,可若等太后气消了,面对丧女之痛的张侯爷,心中定然生愧。”
“因为一颗夜明珠,让张侯爷平白丢了一个女儿,陛下以为张侯爷心中能没有一丝怨恨吗?太后寿礼被毁,失了侄女又僵了与张侯爷的姐弟关系,免不了也会在心中落下疙瘩,到时候……”
到时候张凤媛肯定会怨凌潇云当初的太过严酷,不近人情。
莫晓雨稍作停顿,给了凌潇云思索片刻的时间,便又道:“凌国上下皆言陛下是仁君,臣妾不想给任何人诋毁陛下的机会。”
太后素来更喜爱凌风而对凌潇云鲜有关心,莫晓雨所言并非没有可能。而张渊在凌地位虽不及梅利,却因其国舅与国岳的双重身份,受到了不少官员的笼络。
尽管侯爷是个虚职,但一朝两后,若再出个太子,张家在凌德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如今张家日渐坐大,如果凌潇云真的为了南海神珠一事下旨处决张月心,即便此时张侯爷畏惧君威不敢多言,可丧失爱女之痛,也会让他记一辈子。将来若等张家得势,定会为张月心喊冤以洗张家屈辱。
若再遇有心人挑拨,密谋造反也非不可能。
如此做法,等同于在张家埋下隐患。
可若留张月心一命,凌潇云非但能落个仁君的美名,更能让张家心存感激而不敢对张月心盗珠一事再多加言语。
莫晓雨的心跳不疾不徐,一言一语更是情真意切。
她虽然不想承认,但凌潇云的确是个聪明人,所以她知道,她话中之意,他定然能听懂,甚至于,他其实也早已想到这一层,只是因着莫晓雨的冲撞,而故意叫她为难罢了。
看着怀中美人眸中星辉斑斓,凌潇云忽然觉得感动,或者,真是他误解了美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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