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看着稽查道:“别急,这世上没有白得的便宜。我既救你出去,自然也有条件。”
莫晓雨缓缓道:“我要你离开永巷后,一切都听我的安排,包括你与傅公公之间的事,都必须听我指令方可行事,你可愿意?”
稽查微微思索了少会,终是点了点头。
他清楚自己的分量。他既无过人才智,也没有显赫背景。在这后宫之中,没有地位也没有靠山。
若无人相助,即便他出得了永巷,也奈何不了傅多闻半分。且若他不遏制住傅多闻,即便他躲过了这场浩劫,等待他的,也只会是更多更可怕的劫难。
再说他本是一无所有的人,除了这条命,早已没什么丢不得的,又何须惧怕被人利用?
既然如此,他自乐得有人给他出谋划策,为他指点前路。
莫晓雨把包子递给稽查,“吃吧。你且耐心再等一夜,明日你便能离开永巷了。”
稽查再一次吃起包子来,只是这一次,却不似方才的狼吞虎咽,他的动作反而越发慢了起来。
他怕莫晓雨就这么走了,怕今夜的一切都是一场美梦。只是他手上拿着的不过是一个小包子,终归有吃完的时候。
莫晓雨耐心地等稽查把包子吃完,便将手上的布条递到他面前。
“明日离开永巷之前,你还需照着原来的样子伪装。”
稽查会意地把布条塞入自己的口中,可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看着莫晓雨,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想询问他。
莫晓雨见状,心知他想问自己的身份,便道:“你不必忧心,等你出了永巷,自会有人带你来见我,到时你便会知道我的身份。我先走了,切记不要让人看出有人来过。”
稽查听罢,忙点了点头。
莫晓雨将黑纱重新套在稽查的头上,便抬手解了他的哑穴。
稽查缓缓倒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若将死,一如莫晓雨来前的模样。
莫晓雨出了牢房,轻轻把门锁上,又把钥匙悄悄塞回狱卒的腰间,便消失在黑影之中。
不一会,两颗石子从暗处弹出,打在了两个守门狱卒的身上。
两个狱卒皆不觉颤了一下,睁开了惺忪双眼。一名狱卒以为自己是从梦境中被寒风惊醒,不由骂了几声,向另一名狱卒低声抱怨了几声,“这天寒地冻的,也就你我凄苦地在此守夜。”
另一名狱卒回头看了眼牢房,见稽查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想着他三日三夜未进半点米水,也是差不多到时候一命呜呼了,断不出了什么幺蛾子,便道:“出不了什么岔子,继续睡吧。”
两名狱卒各自翻了个身,便靠在狱栏呼呼大睡,丝毫未察觉方才有人来过。
莫晓雨离开了牢房,到了巷尾与苏钰碰面。
二人彼此交换了个“放心”的眼神,以告知对方事情得成,便各自一跃,消失在了黑夜里。
今夜的永巷,比以往更加沉静,沉静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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