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云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由始至终都未曾开过半句口。他只是痴痴地站着,静静地放远了目光,远远地看着大殿里抄书念经的二人,既不入殿,也不离开。
没有人知道凌潇云此刻在想什么,也没有人胆敢揣测他的心意。
傅多闻跟着凌潇云站了一个时辰,不觉头晕目眩。现下虽在冬时,但这几日皆是大晴之日,天边太阳虽不如夏日浓烈,站久了也免不了伤及身子。
冬日出殿,傅多闻未曾料到凌潇云会在这德馨宫的门前站这般久,故出门时也没叫宫人备伞。
见临近午时,日头渐猛,傅多闻担心凌潇云继续站下去会伤及龙体,便道:“陛下,午时阳光猛烈,陛下久站,奴才恐不利于陛下身体,还请陛下恩准奴才命宫人备伞。”
凌潇云听了傅多闻的话,抬手示意不用备伞,过了半晌,方叹了口气道:“不必了,摆驾回宫吧。”
“是,陛下。”
凌潇云正欲转身回承泽殿,便见稍远处御花园里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身影。
那两个女子行色匆匆地朝着德馨宫来,凌潇云抬目看去,认出了那是李馨儿和她的贴身宫女玉露。
李馨儿脸上满是笑意,不时回头和玉露说着什么,而玉露只是时不时点了点头,脸上却没有半丝高兴。
凌潇云偏头朝傅多闻问道:“她来做什么?”
傅多闻也已经看到李馨儿和玉露的身影,也知道她们这般兴匆匆来此的目的。
但他却故作不知,只俯身低头道:“奴才不知。”
凌潇云不由露出一笑,“这宫里还能有能有你不知道的事?”
傅多闻头依然低着,脸色颇为尴尬,只道:“奴才上了年纪,确实愚钝了不少。”
凌潇云听罢,笑了笑,又道:“不知道也无妨,猜一猜便可。”
傅多闻见凌潇云非要他开口,为了尽量避免李馨儿在凌潇云的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他只好睁眼说瞎话道:“大概是李贵人听说宁贵嫔受罚,过来安慰开导一二吧。”
凌潇云抬头看了眼面色灿烂如春花的李馨儿,又看了眼刚刚说完话的傅多闻,脸色顿时有些僵硬道:“朕看她是来看宁贵嫔笑话的吧?”
傅多闻心里一怔,不觉抬头看凌潇云。
然就在他抬头的那一刻,凌潇云脸上已经换上了与方才一般的笑意,又呵呵一笑,道:“这都不看出来,看来傅多闻你真的是老糊涂了。”
傅多闻心中不安,但见凌潇云并未说什么,自顾转身离开,他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连忙跟了上去。
那边李馨儿正拉着玉露乐呵呵地往着德馨宫跑,因玉露走得慢,她不时回头催促玉露,故并未留意到远处正站在德馨宫外的凌潇云。
当她和玉露到达德馨宫时,凌潇云等人已经悉数离去。
李馨儿不知凌潇云刚离开,也不知道他方才把她的得意愉悦全看在了眼里,更不知灾祸就在眼前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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