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人也同样呆呆地看着门外的他,只一会,便又转回身去,望着窗外,有一句没一句地轻声吟唱。
听着窗边渐渐传扬入耳的歌声,莫仇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般凄楚哀歌,不会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所吟唱之音。
从前的莫晓雨,哪怕心思苦闷,她的歌声却始终带着豪情洒脱,从不凄哀如宫廷怨曲。
早已从凌风口中知晓今夜“莫曦微”会在此过夜的莫仇回过了神,还是接受了现实,眼前的人,是“莫曦微”。
他推着竹轮椅往窗边而去,在纵酒的她跟前停下,“为何在此纵酒?”
莫仇记得,规行矩步的“莫曦微”从不饮酒。
莫晓雨低头垂眸看着莫仇,她的脑袋已有昏沉之感,但她仍旧能清面前的人。
她知道是莫仇来了,从他推门时闪过的银光,她便知道是他来了。但莫晓雨并没有表现出被人察觉自己不妥的惊慌失措,因为她知道,不管她是莫曦微还是莫晓雨,莫仇都会保护她。
面对莫仇的询问,莫晓雨未回一声。这是他们重新见面后,莫仇第一次主动与她说话,可她本该愉悦的心却没有一丝快乐之感。
她伸出手往下探,莫仇说着她的视线,看到地上那已经喝完的酒坛。
莫晓雨已是半醉模样,莫仇怕她摔落,主动俯身将旧坛捡起来,递给她。
接过旧坛莫晓雨将坛中之酒倒成两份,将其中半坛递给莫仇。
莫仇看着面前的半坛酒,却并未抬手去接,只轻声道:“酒虽驱寒,但我内伤未愈,饮不得酒。”
他体中内伤极重,按谷妙手之言,他今后都不得再饮一口酒。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口,都会叫他痛苦万分,甚至断了他的性命。
所以自他在凌国醒来,哪怕他在这内心再痛苦,也未曾有过借酒浇愁之举。
莫仇与莫晓雨说话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非平日里的无情,只是莫晓雨神色已醺,辨不得莫仇的语气,错过了他难得露出的关心。
莫晓雨见莫仇不喝她的酒,也并不勉强他,只把酒坛取回,把酒倒回自己的酒坛中。
她抛了无酒的坛,举着满盛的一坛,自顾对着月色豪饮。
她一声不吭地饮着酒,但求一醉。
莫仇接过莫晓雨抛下的酒坛,将它轻轻放在地上。
他不知莫晓雨今夜为何这般痛苦,必须一醉解千愁,但他并未再开口询问,只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陪她一起感受着这份冬凉。
只是他的眸光虽未落在莫晓雨的脸上,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臂却一刻也未曾松懈。
坛中酒尽,寒风催醉。莫晓雨抱着酒坛,身子从窗沿侧落。
莫仇抬手,接住莫晓雨,将她怀中的酒坛取下。
望着怀中粉桃拂面的美人,莫仇多想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可他不能,他只能紧紧握住拳头,提醒自己回到现实。
他不敢再抱任何希望,不敢再做任何假想,他只能一遍遍提醒自己,莫晓雨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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