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仇在将茶递给莫晓雨后便已转身,他抬手指着床侧的宫女服,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把衣服换上,一会我来给你梳头。”
依旧冷漠的声音,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仇自顾离去,只留下莫晓雨带着未能道出的秘密,怔在原地。
看着床侧的宫女服,她的欣喜若狂已然平息。
她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又起身,把桌上茶杯里的茶一杯一杯饮尽。
一杯杯或温或冷的茶,皆如酒一般,穿肠。
莫晓雨望着茶杯露出一笑。
也好,他不知道也好,下一刻他们又将分离,她又何必为他留下担心,她又何必把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莫晓雨送到他的面前,叫他心生失望?
莫仇再入内时,莫晓雨已经换上了宫女服,易容成了剑眉的模样。
“有劳莫大哥再次为宁惜梳头。”
莫晓雨背对着莫仇,只听着竹轮椅的轮声渐渐靠近,一双寒手抚上她的发,揭开她头上的发结。
莫仇依旧为莫晓雨挽了双丫髻,动作比上一回要娴熟许多。
窗外马蹄声渐近,莫晓雨起身向莫仇答谢。
二人走出凌波居,她已经是宁惜,他依旧是莫仇。
王府的马车在凌波居前停下,凌风下了车,朝二人拱手行礼。
“莫兄,曦微。”
凌风看不见二人藏在面具下的真实模样,也看不到他们此刻的心情。在他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七王爷。”
易容成剑眉,戴着面纱的莫晓雨也朝凌风施了一礼,她见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识趣地先行上了马车。
凌风见莫晓雨已上了马车,便问莫仇,“前些日子与莫兄所言之事,莫兄可考虑好了?”
冬将尽,凌风的心也越发着急起来。
如今项灵也入了宫,纵然莫晓雨再足智多谋,他担心双拳终归难敌四手。
莫仇并非不懂凌风的心,并非不担忧“莫曦微”的处境。
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他肩负着血海深仇,他若受凌风安排入了凌宫,若他未能隐忍,杀了凌潇云,岂非害了他的救命恩人凌风?
可他若能隐忍,他又如何能容忍自己放下血海深仇,而苟且于后宫之中,只为护一女子安枕龙床?
也可能,令莫仇犹豫的原因还不止这些,只是他终归不愿承认罢了。
莫仇看着马车,冷风不时掀开车帘一角,露出车厢内女子的模样。
这个女子纵然易了容又戴了面纱,可她的一双眼睛,一如他梦中的她一般,碧水流转,摄人心眸。
再想起昨夜那个纵酒放情的女子,莫仇本欲说出口的拒绝却变了话语。
“莫仇应承王爷。”
凌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本以为莫仇与莫曦微是旧识,有同样的国仇家恨,定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可他多番与莫仇谈论此事,收到的皆是拒绝的答复。
这一夜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竟叫莫仇变了主意。
“莫兄何以忽然应承本王?”
莫仇转身,只吐出二字,“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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