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菊虽不是头一次对着凌潇云撒谎,可如今她的身份与从前已然不同。
宫女之身,本就卑贱,实在失去了,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可她如今已经成了主子,前程似锦,实在难以轻易舍弃。
为此,便是有一点小差错,都足以叫何春菊方寸大乱。
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如何应凌潇云的话。
若她实话实说,向凌潇云坦诚这雪耳羹并非自己烹制,而是小翠,然后将过错都推给小翠,倒是可以使她自己免于责难。只是连烹制雪耳羹这样的小事,都要假借他人之手,又谎称是自己为之,如此,凌潇云定会觉得她满嘴谎言。
可若她将此事认了下来,向凌潇云认错,他必然觉得她一无是处。
无论哪一种,都难免落得个不用心的名头。
凌潇云见何春菊一脸窘迫,支吾不答,便收回了眼神。
如此蠢笨之人,他实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行了,退下吧。”
此时凌潇云的不多加责备,在何春菊看来,是在故意给她台阶下,放过她。
何春菊心里虽然不舍得走,还想着能与凌潇云共进午膳。
只是时机不合,她也只得作罢。
“陛下多注意休息,臣妾告退……”
何春菊以为,来日方长,她也不必急于一时,假以时日,她想得到的,统统都会得到。
离开了御书房,刚走至御花园,何春菊便怒不可遏地回头扇了小翠一耳光。
“就是你这贱人坏了本答应的好事!”
小翠连忙跪在地上,耷拉着脸,哭道:“小主息怒,奴婢也不知道会这样……”
何春菊一把揪着小翠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你连一碗雪耳羹都做不好,还敢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你这样没用,留在我身边只能碍事,倒不如去永巷里待着,啊不,你这样的废物怕是永巷也不会收。”
小翠挨了羞辱,也不敢回嘴,只一昧哭泣。
忽然,亭子里走下一个人,朝着何春菊道:“何答应好大的脾气啊。”
何春菊一回头,见是梅雪晴,她的身后跟着梅心与梅思二人。
她吓得立刻跪下,暗恨自己不长眼睛,没留意到亭子里有人。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梅雪晴打量了何春菊一圈,见她打扮得十分艳丽,又是从御书房处出来,便知道她这是勾引凌潇云去了。
贱婢就是贱婢,就算穿得再华丽高贵,也改不了贱人的本性。
更何况,何春菊这一身行头,在梅雪晴眼里实在不堪入目。
加之身份低贱,更叫梅雪晴觉得面目可憎。
看着何春菊跪在跟前,梅雪晴丝毫不想叫她起身,只是戏没演完,她还是不好叫这蠢笨之人,看透她的心。
梅雪晴笑意盈盈地扶起何春菊,说道:“妹妹不必客气。只是本宫看妹妹动怒,忍不住过来问问罢了,妹妹不会觉得本宫多管闲事吧?”
何春菊对着梅雪晴时,心中的恐惧,比之在凌潇云面前时更甚。
她心一抖,忙低眉顺眼道:“奴……臣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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