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飞落,簌簌作响。
莫晓雨踏着满林疾风,来到竹幽小居旁。
此时一个人影正从竹幽小居里走出,她闪身躲入昏暗处,静静瞧着。
是梨姬。
莫晓雨眉头不觉微微一皱。
如此深夜,她来此作甚?
即便莫晓雨想到梨姬可能也和自己一样只是来探望莫仇的,又或者是出于同司之义来照顾莫仇的,她也颇觉不悦。
似乎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也觉得梨姬不该在此深夜于莫仇独居。
如此钻牛角尖片刻,蓦然风吹智醒,莫晓雨不觉惊讶于自己小女人的嫉妒心。
她有多久,没有这般因为一个女子而气恼了?
一年了,那些曾经的为情所困,也仿佛是隔世之事了。
待梨姬已然走远,莫晓雨方从暗处走出,推开竹篱步入小居。
尚未入屋,浓烈的药味已从门缝窜出,飘扬来到莫晓雨的鼻尖。
抬步推开竹门,那桌上的药炉正以文火煮着药,细烟从壶嘴喷出,在空中形成一团白雾,而后消散。
此刻的莫仇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银色的面具覆盖在其面前,让人看不见他的脸色。
莫仇还昏迷着,素色棉被覆盖至其肩上。很显然,方才于此,已有人细心照料了他一番。
莫晓雨关上门,摘下面纱,在其床边坐下。
她轻轻掀开盖在莫仇身上的半身棉被,只见棉被下他的身体全被绑带缠绕着,不必细闻,也能嗅到其身上浓烈的药味。
是梨姬为莫大哥上的药吗?
莫晓雨不由往梨姬身上想,她该感谢梨姬如此照顾莫仇,可一种莫名的情绪却不停地操控着她的心,使她的心隐隐抽动着,似不悦、似沉闷、似愠怒,却又不似任何情绪。
难以解释的心情,只能抛开不去思索,才能不徒增烦恼。
莫晓雨担心莫仇,想重新解开绑带仔细查看他的伤势,可待动手时却又不忍他受疼,只得隔着绑带大致查看了一番。
她发现莫仇的外伤并不十分严重,可却昏迷了一日夜,可想而知,他真正的伤是在体内。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莫晓雨便想扶起莫仇,为其灌输真气,以愈内伤。
可当她的手刚触碰到莫仇的手臂时,她却不经意地发现莫仇面上系着面具的绳索散开了。
莫仇最不愿让旁人看到他的模样,所以他系面具时总是格外谨慎,绝不会让系绳有散开的可能。
她紧蹙的眉头不觉加深。
是梨姬解开了莫大哥的面具吗?
她偷偷地看了莫大哥的样子?
如此一想,莫晓雨不觉对梨姬生了厌恶。
如此行径,绝非君子所为。
可梨姬不是君子,莫晓雨也不是。
她看着那只需轻轻一挑,便能使之滑落的银色面具,动了小人之心。
未等莫晓雨加以思索,她的手已不觉伸到了面具旁。
只要她手指轻轻一抬,她便能见到莫仇的庐山真面目了;
只要她手指轻轻一抬,她就是知道莫仇到底是不是莫文轩了;
只要那么轻轻一抬,许多她不明了的谜团,都将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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