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既是自愿跟随陛下出宫,便绝不会后悔。”
莫晓雨配合着回答,可语气里并无半分真情,眼睛虽看着凌潇云,眸光亦不在他的身上。
凌潇云何曾见过莫晓雨如此冷漠的模样。只以为她是口是心非,心里其实已经后悔与他受此苦难,“爱妃,是朕对不起你。若非朕,你也不必陷此困境。你心中怨朕,朕是知道的。”
那些刺客的目标只是凌潇云,所以莫晓雨如果离开凌潇云,的确就可获得安全。
可当初凌潇云让莫晓雨别跟来,是莫晓雨自己执意要来的。
而她来此的目的,本就是为了得到凌潇云的信任,实现自己的目的。
所以尽管再危险,她也不会离开。
此刻凌潇云的猜疑,令她颇不耐烦,可她不能让凌潇云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不耐烦,遂佯装生气道:“陛下,臣妾的确生气,但气的是您对臣妾的不信任。你心中怀疑臣妾会抛下你,自己去找活的机会。可臣妾是您的妃子,臣妾腹中怀的是您的孩子,臣妾如何忍心独自求活让自己失了夫君,让孩子失了父亲呢?”
莫晓雨大胆戳穿凌潇云的心思,反叫凌潇云觉得羞愧。
他的确对莫晓雨有猜疑。毕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多得让他不得不防。
再加上莫晓雨不比别人宫妃,她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唯一的孩子也还在腹中,若她要离开他,实在轻而易举。
正是这一点,让凌潇云后悔当初对莫国太过赶尽杀绝,若留下一两个可以牵绊莫晓雨的人,他也不至于会对她患得患失,害怕她有朝一日会离他而去。
他狡辩道:“朕并非信不得你,朕只是……只是舍不得你,片刻也不愿与你分开。”
莫晓雨并无闲情雅致与他继续纠缠于此。天已大亮,若他们再不抓紧些时间离开,待到刺客杀到,他们便不必离开了。
“即使如此,陛下便与臣妾一道去吧,早些离开此处森林也好。”
凌潇云一颔首,主动拿起地上的外袍,要给莫晓雨披上。
莫晓雨却摇了摇头,伸手取过了外袍,铺在战马的尸体旁,又走到林子旁,捡了些大块的石头放在外袍上。
凌潇云不解,问道:“爱妃这是何故?”
莫晓雨指着马儿说道:“这马儿在这里,若让刺客见了,容易暴露我们的路径,臣妾打算捡些石头,把它沉到湖里去。”
凌潇云诧异于莫晓雨的细心,又见她搬着石头的样子很是吃力,想她身怀六甲,终归于心不忍,便道:“让朕来吧。”
莫晓雨也不谦让,直接让开了手。一路的逃亡,又滴水未进,她这怀孕的身子的确有些吃不消。
凌潇云倒比莫晓雨大许多,搬起石头来倒不太费尽,只是手掌心被石头磨得生疼。
待凌潇云把石头铺满外袍,莫晓雨便将其绑成包裹模样,再用系带将其在马肚上绕了一圈绑好。而后二人合力,将马的尸体推入了湖中,沉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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