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宁安宫中后,柳舞并未回到自己的卧室中,而是走向了莫晓雨的寝殿。
她将大门拉开些许缝隙,轻手轻脚地迈步入了寝殿,朝莫晓雨的床榻走去。
此时的莫晓雨正在床榻上安睡,自有孕以来,她渐渐睡得比过去安稳了些,不再常常受噩梦所扰,半夜惊醒。
柳舞在榻边跪坐,看着莫晓雨沉睡的脸庞,不觉握上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便是这双柔弱无骨的手,为她和剑眉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凌宫里撑起了一片蔚蓝。
是这双手的主人,百般顾虑她的心情,为她排忧解难。
可她却只能看到自己的悲伤、痛苦,让莫晓雨和剑眉做了违背良心的事。
莫晓雨半梦半醒间似觉得手上冰冷的液体流过,不由睁开了眼睛。
看到柳舞在自己的身旁抽泣,她疼惜地问道:“柳舞?你这是怎么了?”
那件事发生至今已有许多日,柳舞除了第一日的崩溃痛哭、不与人接近外,其他的时候都显得十分正常,不曾在外人面前哭诉过半回,敞露过半分心伤。
可今日见梅雪晴那恶人受着与自己、莫晓雨过去一样的苦难时,她竟忍不住跑到莫晓雨面前,释放自己的伤心。
“主子,柳舞错了,柳舞不该这般不坚强,不该让主子和剑眉为了我,变成像梅雪晴一般的人……”
柳舞越说,泪珠跌落得越快,不一会便把莫晓雨的手都染湿了。
莫晓雨听罢柳舞的话,人也清醒了许多。
是,今夜她所用的手段的确龌龊,但她并不后悔。
对付梅雪晴那样的敌人,无需心软。
莫晓雨翻了个身,把柳舞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此事如何能怪你,是我自己许下的诺言,自该去完成。”
她的语气十分轻柔,如微风一般轻轻抚慰着柳舞,“你无需想得太多,更无需自责,只待我找到那人,给你一个交代。”
柳舞一听,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柳舞不想主子找李兵,不想再因为早该过去的事让主子和剑眉费尽心血。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柳舞不该日夜愁困其中,把未来的日子都荒废。”
莫晓雨也曾经遭受与她一样的痛苦,可莫晓雨从不曾像她这样自暴自弃,更不会让身边的人陪她一同在痛苦中沦陷,以至于忘了自己。
“主子不必再找什么李兵了,就让奴婢渐渐把过去忘掉,奴婢可以的。”
莫晓雨见柳舞这般说,也颇为欣慰,“若你能够走出梦魇,今夜此事就算我没有白做。”
只是莫晓雨仍旧担心柳舞无法彻底走出来,否则她何必一直拒江泰云于千里之外?
“我只怕你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
柳舞与她不同,她没有选择,可柳舞有。
上天给柳舞留了回头的机会,只要她彻底放下心中魔障,还是能寻得到幸福。
她坐起身,认真地看着柳舞:“江泰云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一直在等你,愿你能及时回头,莫要错过良人。”
柳舞想起江泰云自出事后对自己的种种关怀与照顾,她的心亦渐渐变得柔软。
她重重地点头。会的,她会回头,绝不会再与他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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