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喧闹,直至天明,波澜仍未停歇。
承泽殿龙床之上,凌潇云从昏迷中醒来,跪了一地的众大臣们见状,纷纷松了一口气。
“臣等参见陛下,愿陛下和顺安康,远离灾祸。”
东方预跪在众大臣的最前方,仔细打量着凌潇云的神色。
果然不出他所料,凌潇云刚一回想起昨夜之事,顿时气红了脸。
“和顺安康?朕乘坐的宫船竟然在清湖沉了,若不是卫侍卫及时赶到,朕早已一命呜呼。”
昨夜的惊险仍历历在目,那如墨般的清河波涛不停吞噬着凌潇云,令他在窒息中恐惧、绝望。
周围满是喧闹的人声,却无人能找到他的所在,无人听到他内心的呐喊,只有卫晨,在他即将绝望时如一道明光出现在他眼前,将他从冰冷的湖水中救出。
凌潇云怒不可遏,自然要找人撒气,“将那造宫船的工匠通通杀了!”
众官员一听,纷纷面面相觑,士兵亦得,精匠难求,特别是那造船的工匠们,各个皆是凌国最为顶尖的造船能手,若将他们都砍了,他日若有渡河之战,何有造船之人?
只是他们虽觉凌潇云此处罚不妥,但凌潇云正在气头之上,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为工匠们发声。
唯有东方预一人,敢站出来直言道:“陛下昨夜受了惊吓,若要处罚造船的工匠并非不可,只是工匠们虽有错,却罪不至死。一条五人小船,能承九人之重而至对岸,已足以证明工匠技艺之精巧。”
虽然东方预不知道昨夜的沉船是否他人有意为之,但保凌国造船精匠,他势在必行。
凌潇云听了东方预之言果然怒不可遏,“这么说来,国师是认为错都在朕之上了?”
东方预不置可否,只拱手低头道:“臣惶恐。只是臣听说陛下昨夜去清湖,乃是为了去……抓奸?”
凌潇云神色猛地一变,既心虚又气愤,“何人又在胡乱嚼舌根,昨夜宫里入了刺客,朕不过抓刺客罢了!”
东方预如是长长“哦”了一声,“既然罪魁祸首是那刺客,那么陛下更不该责罚工匠们,而该责罚守护内廷不利的御林军统领……王兴,王将军。”
王兴被点了名,知道昨夜自己的确有失职之嫌,便也不推脱,大步向前一跨,拱手跪下道:“臣确有失职之罪,请陛下责罚。”
凌潇云本想责罚造船之人,却被东方预将罪责推怪到自己身上,他正欲发怒,孰料东方预再三言两语,便把过错全算到了王兴的的头上。
虽然东方预这么做也是给凌潇云一个台阶下,可凌潇云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自然心甚不悦。
“国师大人昨夜并不在宫内,却对宫内之事了如指掌,看着朕这宫里,你的眼线不少啊。”
凌潇云一向知道宫里有不少东方预的人,但过去他和东方预同在一阵线,便对东方预的举动默而不语。
可梅家败后,东方预势力猛涨,已到了令凌潇云无法容忍的地步。再加上东方预常常以凌潇云的老师自居,目中无人,故令凌潇云渐渐对他生了厌恶。
今日的一切,也不过导火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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