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但见四条“红线”闪电般破空射出,一条刺向许丹阳的眉心,一条刺向许丹阳的膻中,一条刺向许丹阳的气海——另有一条,竟是刺向许丹阳背后如心的脑门中正!
这正是之前崔秀与雷永济对敌时候,侥幸赢得半招所用的手法!
当时一条“红线”便烧掉了雷永济的眉毛,而今,竟是四条!
却听“呼”、“呼”连响,四条“红线”全数消融,许丹阳的身子连带着如心化作了一道影子,鬼魅般从崔秀身侧掠过,几乎是与此同时,“啊”的一声惨叫响彻大殿上下,有道影子轰然倒地,正是崔秀!
许丹阳把背上的如心放了下来,瞧了瞧,安然无恙,而后才扭头看向捂着胸口满地打滚的崔秀,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脸色,阴毒的说道:“你能练成血手指,而且是在这年纪把双手四指全都练成了,算是很难得了!我一向是爱才的,本来不愿意废了你,可怪就怪你太下作了,居然对一个四岁的孩子下手!”
原来就在刚才,电石火花之间,许丹阳不但破了崔秀的“血手指”,而且还击中了崔秀的破绽所在——中脘穴!
所谓破绽,其实就是玄门修行者一身的气凝之处,最是重要又最是薄弱,一旦受击,气散功休,道行尽矣!
就在方才,弹指间,杀“老三”,破“风唳”,好不威风!而今却成废人,天道好还,报应如此不爽!
崔秀怨毒的看着许丹阳,从牙缝里蹦出来一个字:“好!”
“自作孽,不可活。”许丹阳冷哼一声,道:“你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真气强行被散尽,你的寿命也不过十年。这些,你应该也清楚。我现在可以保证你剩余的十年过得安安稳稳,甚至可以不抓你入狱,当然,前提是你要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崔秀嘶声道:“你问!”
许丹阳回头看向袁重山,道:“袁老,你来一下。”
“是。”袁重山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了许丹阳的身旁,盯着崔秀。
许丹阳回顾崔秀,脸色重新变得温和起来,道:“崔先生,你们教主的姓名是什么?”
崔秀嘿然道:“教主。”
许丹阳皱了皱眉头,道:“真实姓名。”
崔秀咧嘴一笑,道:“他的姓名,教众概莫能知,通呼教主。”
许丹阳道:“年龄呢?”
崔秀道:“不知道。”
许丹阳道:“他出自什么门派?”
崔秀道:“不知道。”
许丹阳道:“他的相貌是怎么样的?”
崔秀道:“从来都是假面示人。”
许丹阳道:“是男是女?”
崔秀道:“雌雄也难辨。”
许丹阳愕然,然后瞥了眼袁重山,袁重山默然的点了点头。
许丹阳也不说话,只深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又问崔秀,却是换了个问题,不再是询问教主的事宜,而是道:“你们教的总舵在什么地方?”
崔秀道:“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居无定所,教众概莫能知。”
“你说谎!”袁重山忽然道:“目色闪烁有斜向,准头膨扩申辩长。这是人说谎百试不爽的面相!”
我这才醒悟过来——许丹阳之所以在审问崔秀的时候,要让袁重山站在旁边,原来是要袁重山以相术的本事来判断崔秀的言语是否有虚假的成分。
崔秀乜斜了袁重山一眼,道:“我生就如此相貌,你们不信也罢。”
“好。”许丹阳道:“那我再问你,异五行(原来在五大队这边,称五行教为异五行)一教之中,除了你们教主的身份地位最高之外,次要人物是谁?”
崔秀道:“五堂堂主。”
“你又说谎!”袁重山冷冷道:“常情数息变,包藏祸心短。袁某人相人几十年了,毫末的变化都逃不过我这一双眼睛!崔秀,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总首领的话,别以为我们非要指望你,张易还在呢!”
自从崔秀被许丹阳废了道行之后,张易便心惊胆战、噤若寒蝉。张易很清楚,而今的情形——五大队五大高手在场,崔秀那样的本事还难逃厄运,更何况他自己呢?崔秀自知逃跑无望,便畏畏缩缩的蹲在大殿的一处角落,这个时候听到袁重山提到自己的名字,惊得浑身颤动,脸色瞬息三变,好在袁重山只是提他的名字,并没有把他怎么样。
却听崔秀说道:“你们既然不信我,那我便不再言语。许首领且去问张易吧。”
“呵呵……”许丹阳脸颊一阵抽动,皮笑肉不笑的,道:“崔先生,我是相信你的,咱们继续聊聊吧——你所在的堂口是木堂,你们守护的所谓教中的‘神兽’是乌龟,代号‘玄武’。水堂守护的所谓‘神兽’是毒蟒,代号是‘青龙’。对不对?”
崔秀目光中稍稍讶然,道了声:“原来水堂也是被你们破掉的?!”
“你以为呢?!”薛笙白讥笑道:“一个小小的邪教异端,居然还敢自称是五行神教,还分什么金、木、水、火土五大堂口,为非作歹,简直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蠢材!水堂,水堂,一群水货!水堂的堂主、副堂主,还有几个狗屁‘大师’,现在全部都在狱中了!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待我们许首领问的问题,否则,嘿嘿……没用的人就只能去做死人!”
薛笙白费了半天的吐沫星子,连骂带吓,满指望耍耍威风,却不料崔秀始终神情漠然,甚至连看都不看薛笙白。薛笙白平白讨个了好大的没趣儿,既怒且惭,被计千谋笑呵呵的拉住。
许丹阳干咳两声,道:“崔先生,据我们所知,你们养的乌龟已经被人除掉了,除掉这乌龟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而是河南许昌麻衣陈家的陈汉琪和陈弘道,对不对?”
听见这话,我心中顿时一阵凛然:五大队好灵通的消息!
旁边的一竹道长也忍不住看了看我和叔父,叔父的脸色微微变化,无声的嘟囔了一句——从口型上,我勉强看得出叔父心中所想,正与我一样:“这帮兔孙的耳朵还真尖!”
那崔秀说道:“似乎是。”
许丹阳道:“那麻衣陈家和你们异五行有什么梁子吗?”
崔秀道:“从未听说。”
许丹阳道:“那他们为什么会除掉你们的乌龟?”
崔秀道:“不知道,或是抱不平?或是行侠仗义?嘿!”
许丹阳看向身旁的袁重山,袁重山点了点头,表示这几个问题崔秀回答的属实。
许丹阳“嗯”了一声,又问道:“崔先生,据我所知,你们异五行水堂的‘神物’毒蟒也已经死了,而且就是死在你的手上。”
崔秀斜眼看向许丹阳,道:“许首领,隔墙有耳,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趴墙根偷听了去,就不要再徒废口舌了吧?”
这番言语中的的挖苦揶揄之意十分明显,袁、薛、计、雷等人都勃然变色,想要发作,许丹阳倒不以为意,挥挥手,示意众人勿动。然后说道:“崔先生,我想知道的是,那条毒蟒,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神蛇‘青龙’,是你们教中的神物,你们需要恭恭敬敬对待,可你为什么还要杀害它?”
崔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哦。”许丹阳道:“是不是说,如果没有那毒蟒的血,你就练不成四根血手指?”
崔秀深深的看了许丹阳一眼,道:“不错,许首领慧眼如炬,不愧是我辈中人。”
“放屁!”薛笙白实在忍不住了,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谁跟你成我辈中人了?”
“薛老不要介怀。”许丹阳安抚了薛笙白,又回顾崔秀,道:“崔先生,你们木堂的乌龟肚子里藏着往生咒的神牌,那水堂的毒蟒肚子里又藏着什么呢?”
“不知道。”崔秀说完这三个字,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表情,道:“既然水堂已经伏法,许首领可去询问水堂中人,何必问一个木堂的外行?”
许丹阳的言语中有所失误,被崔秀给听出来了破绽,神色不由得稍稍有些变化,不过,许丹阳究竟老道,迅即又恢复了正常,问道:“我们自然是先问过了水堂的人,可是我们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去偏信一面之词,所以我还想听你说说,这样两相对照,才能印证真假嘛——换个问题吧,代号‘青龙’、‘玄武’的动物都有了,那金堂、土堂、火堂的神物代号想必就是‘朱雀’、‘白虎’和‘麒麟’了吧?”
崔秀“嗯”了一声。
许丹阳道:“这朱雀、白虎、麒麟可都是传说中的神兽,现实中应该是没有的吧?就好像木堂用乌龟来代替玄武,水堂用毒蟒来代替青龙,那你们拿什么来代替朱雀、白虎和麒麟呢?”
崔秀道:“别的堂口,我所知甚少。”
袁重山道:“又说谎!”
崔秀冷笑不语,许丹阳道:“那金堂、土堂、火堂的堂主、副堂主、大师都是什么人,什么来历,在什么地方,隐藏身份又是什么……请崔先生说出来听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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