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等情形,我以为是个例,又连忙往别处看去,赫然发现,都是如此!
“爹!大!”我慌张起来,叫道:“你们快看地上的尸体!”
“咦?!”老爹和叔父等人也立时发现异常。
刚才被那嚣给搅和了,没人注意尸体和地上血迹的变化,现在仔细一看,才猛然发现,所有的尸体全都变得干瘪枯萎,而地上的血迹也全都淡然消无,这就像是这土地在吸食尸体的血一样!
“这,这尸体咋都变成人干儿了?!”蒋赫地惊道:“全都是!”
“原来如此!”老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道:“终于明白了。”
三叔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这赌城的一层、二层、三层都有异五行的人,异五行潜伏在赌城中的人,也不会只是现在死的这些人。”老爹道:“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刚才斗的那样厉害,却没有人下来帮忙,也没有异五行的援手出现来对付咱们。我一直在想,这当中必然有什么古怪……原来,古怪就出在这赌城本身!”
“汉生。”六爷的脸色也十分难看,道:“这赌城不会是,不会是个祭器吧?”
“是的六叔!”老爹沉声道:“这赌城就是个祭器!”
“祭器?!”蒋赫地道:“啥意思?!”
老爹道:“就好比我们拜祭天地神祇以及祖宗先人时,会用三牲盘盛放牲畜,用五谷碗装置粮食,作为祭品,那三牲盘和五谷碗就是祭器”
蒋赫地惊道:“你的意思是,这赌城整个就是装祭品的?”
老爹点了点头。
蒋赫地道:“那,那咱们就是祭品?!”
老爹道:“活人不是祭品,死人才是,更准确来说的话,祭品就是死人的血与魂!”
众人尽皆悚然。
叔父道:“怪不得这里有狗屁收魂使!原来如此!”
老爹道:“前三层,是有人专门收取死者的魂魄,搬运死者的尸体,可是这第四层,是赌命的所在地,与前三层还格外不同。在这里,人若死了,魂魄自散,血气自消。”
“怪不得那嚣一出来就杀人,他娘的!原来是弄祭品!”蒋赫地骂道:“可是这里供奉是哪路神祇啊?哪路神祇会要死人的血和魂魄?这不是邪神么!?”
“既然是邪教异端,自然有自己供奉的邪神,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异五行的教主必定是以邪法祭祀邪神,从而获取邪力。”老爹道:“我先前还诧异,齐恒等人如此不堪一击,土堂瞬间就土崩瓦解,以这等势力,哪能组建赌城这么大的规模……原来,异五行根本就不在乎齐恒等人的生死,不但不在乎,恐怕还会希望他们死!因为,赌城中死的人越多,祭品就越丰腴!”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蒋赫地道:“那咱们还啰嗦个啥,赶紧走啊!”
叔父道:“急啥急,罗经汇还在水里呢。”
蒋赫地没好气道:“管他个球干!他不是水鬼么,就在这儿做鬼多好!”
罗锦怒道:“蒋赫地,你少放屁!凭什么不管他?!”
蒋赫地道:“你要管,你就陪他留这儿吧!”
罗锦叫道:“陈汉生,刚才你还说要和衷共济,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翻脸了?!”
“我说话自然算数。”老爹道:“不过事情紧迫,等不及他们比出结果了。”
罗锦道:“那怎么办!?”
老爹指着赤背人所在的木桶,道:“二弟、三弟,把他的桶砸烂!”
叔父应声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罗锦叫道:“这会坏了赌城的规矩吧?”
叔父道:“那你想咋着?!”
罗锦想了想,也无计可施,只得说道:“随你们的便,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哼哼,咱们到不了底!”
“狗咬吕洞宾!”叔父瞪了罗锦一眼,然后和三叔一前一后,站在那赤背人的木桶两侧,又各自伸出两手,掌心都抵在木桶上。
叔父道:“三弟,一起发力,把那货震出来!我数一、二、三!”
三叔应声:“中!”
“一!二!三!走!”
两人齐喝声中,只听“呼”一声响,叔父和三叔闪身跳开,一道水柱从那木桶中轰然溅出,一道人影也被带到半空中,迅即跌落在地上,正是那赤背人!
而木桶却没有丝毫损坏。
蒋赫地忍不住喝道:“好!”
罗锦也不禁骇然变色。
叔父和三叔的本事,当真是惊世骇俗!
那赤背人猛地睁开眼来,茫然的看向我们。
叔父道:“嘿!你认输吧!”
那赤背人不理叔父。
蒋明玉突然上前,一指戳向那赤背人的胸口,那赤背人待要闪躲,罗锦已到跟前,也是一指戳了出去,那赤背人想要再躲时,已经来不及了,当即被罗锦戳了个正着,不由得“唔”的一声闷哼,张嘴喘了口气。
蒋明玉拍手笑道:“你喘气了,输了!”
那赤背人惊怒交加,指着罗锦道:“我跟你有什么怨仇,你用这等卑鄙的手段害我?!”
罗锦道:“你活该!”
赤背人一怔,随即叫道:“我跟你拼了!”吼声中,那赤背人伸开双臂,十指箕张,咬牙切齿的朝罗锦冲了上去!
单以身法而论,那赤背人的本事并不高明,绝不会是罗锦的对手,但是其势如疯癫,状若拼命,倒把罗锦给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后退。
蒋明玉凑上前去,绕到赤背人侧面,伸出腿去,脚尖勾动,绊在那赤背人脚下,那赤背人奔跑正疾,一个立足不稳,登时摔了出去。
罗锦趁此时跳将起来,在那赤背人脑后重重一击,那赤背人闷头倒下。
蒋明玉又上前补了一脚,踢在那赤背人的勃颈上。
叔父似乎是看得不爽,皱着眉头,道:“五弟、七弟,赶紧把那个罗经汇给弄出来!”
陈汉名和陈汉礼上前,把罗经汇所在的木桶打碎,水流了一地,罗经汇也跌了出来,浑身湿漉漉的,满脸茫然,不知所措。正要说话时,突然间鼓噪声大起,顶上的三层、二层、一层轰然震动,脚步声、喊杀声骤然传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跑,多少人在叫……
众人都不禁怔住。
蒋赫地仰面问道:“这又是咋了?”
“大哥,是五大队的人到了!”三叔看向老爹:“咱们怎么办?”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这赌城是祭器,就不可驻足!”老爹道:“五大队必然要大开杀戒,而死的人越多,赌城的邪气就必定越厉害!咱们快出去!”
话音未落,忽有一群人叫喊着冲了下来,狼奔豸突进了厅中,慌乱异常,乃是前三层的赌客,其中还间杂着赌城的守卫,另有许多灰衣制服者,正是五大队的人!
我们一行人还没有聚拢在一起,便被这突如其来的人给冲散了。
明瑶在我身旁不远处,眼见人群拥至,我连忙去抓她的胳膊,刚把她拉到身边,后面的人潮就到了,无数个人叫着,喊着,推着我们向前去。
赌城的赌客尽是术界中人,不乏高手,赌城的守卫也非等闲之辈,再加上五大队的人……搅和在一起,又乱又危险!我唯恐明瑶受伤,根本来不及去看叔父和老爹他们在哪里,又去了哪里,只能是先护着明瑶“随波逐流”。
纷乱中,我和明瑶被挤拥着,只能是跟着跑……也不知道乱了多久,跑到了什么地方,甩掉了一个又一个人以后,耳边的噪杂声终于没,我停下来一看,四周没别的人了,便伸手擦了擦汗,突然瞧见明瑶正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古怪,我一愣,道:“明瑶,你怎么了?”
明瑶道:“陈弘道,你认错人了,我是明玉。”
“啊?!”我吃了一惊,急忙撒手,道:“对不起!”
明瑶大笑起来:“弘道哥,我骗你的!”
我又气又好笑,道:“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淘气!?这玩笑能开么!?”
明瑶道:“你到现在还分不清我们姐妹俩么?”
我想了想,说:“仔细看,是能分清楚的,但是你刚才突然一说,哪有时间仔细辨别?我现在都成惊弓之鸟了!”
“这样么?”明瑶笑嘻嘻的说:“弘道哥,你把我妹子当成我的时候,都跟她说什么话了?”
我顿时大窘,道:“我,没,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耳根子红什么红?”明瑶撅着嘴,嘁了一声,道:“你这人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其实也是到处沾花惹草!”
我急忙辩解:“我哪有?!”
明瑶道:“一个何卫红,还有一个明玉,将来不知道还会有谁,怎么没有?!”
我正不知道如何作答,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兀那男女,站住!”
这一声喊顿时解了围,我大喜,道:“嗯!我们在这儿站住了!”
回头一看,却是两个穿灰衣制服的人,又暗自叫苦,低声对明瑶说道:“是五大队的人,小心点,尽量不要招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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