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明瑶道:“丁阿娇想的便是这些,她怕将来自己的女儿跟蒋家的后人相斗,吃亏,不如现在化敌为友,最好是把她女儿嫁到陈家来,那样,木家永远都平安了。”
“哦!”我恍悟道:“原来丁姑娘想的这么深远啊!”
明瑶道:“你没瞧出来么?她比起那个木赐,可是聪明太多了。她是知道赌城底细的。而且处处以弱示人,以柔克刚,叫人都为她所用,简直厉害极了。”
我疑惑道:“她怎么叫人都为她所用了?”
明瑶道:“你难道没救她丈夫么?我难道没替她隐瞒我的真实身份么?”
我不禁怔住,这些事情原都是自愿做的,可是现在想来,木赐与明瑶可是有世仇啊,若不是那丁阿娇的缘故,我们焉能帮他?她真是个聪明伶俐人。
明瑶又道:“刚才咱们要分道的时候,也是丁阿娇深知我心。”
我道:“对了,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分道呢?”
明瑶道:“木赐要去找他兄弟,咱们跟着干什么?万一途中身份败露,说不定反目成仇,那可不好,所以早分开,早阔利。”
我恍然道:“原来如此。”
“不过这主意倒是不错。”明瑶忽然笑着说了一句。
我听得莫名其妙,道:“什么主意?”
明瑶脸色一红,道:“你看丁阿娇长得那么美,那个木赐也是清秀的,他们生的女儿必定差不到哪里去。”
“哦!”我道:“你是说咱们儿子娶她女儿啊!”
明瑶神情忸怩起来:“我可没说!快走吧!”
我们继续前行,又走了一阵,仍不见出口,薛清凌不耐烦起来,道:“走错路啦!”
明瑶道:“不是你指的这条路?”
薛清凌道:“那咱们是要去哪儿啊?!”
明瑶道:“谁知道?走出去再说吧。”
薛清凌道:“你们是不是找地方生孩子?”
明瑶嗔道:“又胡说!就你的话多!”
薛清凌道:“我的话才不多!我娘的话多!”
明瑶道:“你娘?”
“嗯!”薛清凌呆呆道:“我娘死了!我爹也死了!”
我心中一酸,越发觉得这薛清凌可怜。
明瑶也赶紧转了话题,道:“对了,好姑娘,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怕吃药啊?”
“苦啊!”薛清凌大摇其头,道:“我爹天天让我吃药!苦死了!我不吃,他就骂我,还打我!”
明瑶道:“那你爹为什么非要你吃药呢?”
薛清凌道:“因为我娘死了,我爹说,我不吃药的话,就也会死的。”
绕了一圈,又绕到悲伤的家事上面了,明瑶登时不再往下问了。
我道:“那你为什么怕打针呢?”
“呀!”薛清凌脸色惊恐,道:“打针会死人的!”
“啊?!”
“我爹就给我娘打过针!”薛清凌道:“我爹本来说,试试药的,可是打着打着,我娘就死了!所以我不打针!”
我和明瑶面面相觑,均是又震惊又觉恐怖,以薛笙白的医术,断然不会在给人治病的时候把人给治死。薛清凌话中说“试试药”,那应该就是薛笙白在秘密研制什么新药,实验在自己的妻女身上,结果妻子死亡,女儿变傻……
思之不寒而栗!
也直到现在,我和明瑶才明白,为什么薛清凌会那么害怕打针,因为她母亲就是死在针下的。
明瑶恨恨道:“这个薛笙白,制出来那么毒的药,害死那么多人,结果还不是害了自己一家三口?医者仁心,该救死扶伤为己任,造毒干什么?!”
我默默无语,只心中暗道:“报应吧……”
(御风楼主人注:若干年后,木赐与丁阿娇又生下一女,唤作木秀。但木赐体内的噬魂鬼草也再次发作,且比之前更甚,无法医治,将近殒命,丁阿娇最终为救木赐而亡,红颜薄命,令人扼腕叹息……木赐痛失爱妻,精神崩溃,行止错乱,流落江湖。其长女木仙为此深恨木赐,遂改母姓,自称丁小仙,其美艳无双,狡诈聪慧,多随母性,稍长,便离开木家,投身九大队之中,行事乖戾,先后成为拜尸教、血金乌之宫的双重卧底,凡事只为自己,最在乎妹妹木秀,其余,皆无所谓。后在伏牛山宝天曼大战之中,结识弘道子元方,终被元方感化,改邪归正,并因此倾慕元方。木秀则随姑祖母木菲明生活,十九岁时,与木菲明设局坑害元方,致使元方坠入伏牛山下沼泽潭中,意图覆灭陈家,但因元方热情多才,聪慧大度,且屡次救她,木秀终于心生愧疚,随元方一同坠崖。幸而未死,可真实身份被元方识破,两人由此生隙。而后,多次相救元方,不惜以性命相拼,虽心中深爱元方,但始终不与明言,盖其外柔内刚,倔强执拗得自父性……木赐在伏牛山中曾以噬魂鬼草幻术假冒弘道,哄骗元方去娶木秀,也被元方识破,并被元方言语点醒,不再与蒋家结仇。最终,木家加入神相令,听元方调遣,并随元方前往天符隐界……此是后话,详见拙作《麻衣神相》,在此不影响阅读,暂且不提)
言归正传。
我们行走甚疾,忽然看见前方光亮,三人均喜,薛清凌蹦蹦跳跳,嚷道:“出去啦!出去啦!”
明瑶道:“不要声张,万一外面有坏人呢?”
薛清凌这才安分下来。
我们三人悄然走到光亮处,才见是个自上而下的洞口,上方开着,光就是从那里打下来的。
再一听,上面有人在说话:
“袁重山,你不是五大队相部大队的首领么?怎么,快给我们姐妹看看面相呀!”
“对呀!你睁开眼睛啊!”“
“我们给钱的!”
“快点!嘻嘻……”
那说话的声音出自不同的人,但都是女人,而且各个柔媚入骨,极近娇嗔,笑声轻浮,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明瑶的脸色也十分不喜。
但我也有些惊诧,因为那声音竟提到了“袁重山”的名字,难道袁重山就在外面?
就在此时,上面又传出一道呵斥声:“不知羞耻的东西!”
我心中一动:“这声音是袁重山的!”他果然在这里。
我对明瑶低声说道:“又遇见一个老相识了。袁重山是五大队的,也是袁家的人。”
明瑶点了点头。
上面又有女人说道:
“哟!袁首领说我们无耻啊?”
“我们哪里无耻了?”
“袁首领快告诉我们呀!”
“袁首领是喜欢咱们无耻,还是不喜欢呢?嘻嘻……”
上面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传下来的声音尽是莺歌燕语,各种笑声此起彼伏。
明瑶紧紧皱起了眉头,低声嘟囔道:“都是些什么人啊!?”
突然听见袁重山一声大喝:“你们要是再靠近,我可就不客气了!”
“哦?袁首领闭着眼睛,居然知道我们再靠近他。”
“嘻嘻,袁首领肯定是假装闭着眼睛,其实是在偷偷看我们呐!”
“呀,没想到袁首领这么不老实啊。”
“是么?早知道他是在偷看,人家就该把衣服脱光啊。”
“……”
“不要脸!”明瑶低声的骂了一句。
“不要脸!”袁重渡也大声骂道:“你们这些妖女,真是无耻之尤!”
“是袁叔叔!”薛清凌忽然叫了一声,道:“那是袁叔叔的声音啊!”
我和明瑶都吃了一惊,我们都没想到薛清凌会突然叫喊,如此一来,上面的人应该都能听到我们的动静了。
果然,上面传来几声娇叱:
“谁在密道里?!”
“出来!”
“我听到是个女人哎!”
“……”
我和明瑶对望一眼,我低声问道:“怎么办?出不出去?”
明瑶瞪着我,道:“怎么,你想出去?”
“我……”
“是清凌么?!”上面传来袁重山的声音,喜道:“你爹是不是也在?!”不等薛清凌说话,便又叫道:“薛兄,快上来帮兄弟一把!兄弟遇到难处了!”
“是我啊!”薛清凌一边作势上去,一边叫道:“不过我爹不在,我爹他已经死啦!”
“什么?!”袁重山的声音极其震惊。
明瑶却拉了薛清凌一把,把她拽了下来,低声喝道:“你干什么?!出去送死啊!上面可都是些坏女人!”
“是谁在跟清凌一起?!”袁重山又道:“在下袁重山!若是清凌的朋友,便也是袁某的朋友,上面有十个妖女,别的本事稀松,只狐媚功夫厉害,但你是女人,便对你无碍!”
明瑶吃了一惊,道:“这姓袁的耳朵倒是灵的很。”
我道:“他是相脉高手,耳朵自然很灵。”
“密道里的朋友,再不出来,我们就不客气啦!”有女人喊道:“姐妹们,听我号令!”
袁重山喊道:“密道里的朋友,快些出来,这些妖女歹毒的很!”
我一惊,问明瑶道:“怎么办?”
明瑶道:“咱们还拐回去吧。”
“啊?!”我顿时怔住,袁重山的情形好像是岌岌可危,就这么不管他了?
明瑶道:“你没听他说么,上面有十个女人,各个狐媚功夫厉害,而且好像还没怎么穿衣服,上去做什么?”
“这……”我也是一阵为难。
薛清凌却趁着明瑶不备,“嗖”的往上跳起,扒着洞口,就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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