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过羊东梁的消息,不料,今天又遇上了。
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卖我们麻衣陈家的赖处的。
只听那羊东梁说道:“那陈汉生,枉称是神断先生!三年前,我家里夫人难产,我苦苦的求他出相,舍了脸皮,在他家大门楼前面直勾勾的跪了四个小时啊,他愣是不肯出来救人!最后眼睁睁的让我家里夫人难产死了,把我那未出世的儿子胎死腹中!我跟麻衣陈家的这仇,早就不共戴天了!陈汉生害死我儿子,我就弄死他儿子!我要第一个来打陈弘道!”
“慢着!”有两个男人走了出来,正是先前被人称作是“吴家兄弟”的那两人。
左首有些胡子的人说:“羊老大,你是三年前结的仇,我吴成美可是六年前就跟麻衣陈家结了仇!”
羊东梁道:“吴老弟,你结的是什么仇?”
吴成美指着身边的那人,道:“这是我亲弟弟吴成喜,成喜,你把手拿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吴成喜的右手一直插在裤管中,此时才拿了出来,他一拿出来,众贼都“咦”了一声,只见那吴成喜的右手并无手掌,只有一个铁钩,如同海盗似的。
那吴成喜伸出左手,把右臂的袖子搂了上去,众贼又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那吴成喜胳膊上全是疤痕,触目惊心!
吴成美道:“大家伙都瞧见了吧?这是相脉阎罗陈汉琪干的好事!熟悉我们兄弟的人都知道,我们兄弟练得拳法与众不动,是要采集阴秽之气,来提升道行的,所以我们兄弟就经常去找些坟头,进尸坑里找尸体来练功。也是我这兄弟运气不好,那天夜里练功,正巧被过路的陈汉琪瞧见,就来问我兄弟干什么,我兄弟练功关头,被人打搅,自然不大高兴,就骂了他几句,让他滚蛋,不料他小人之心,恼羞成怒,说我兄弟毁人尸体,练功无德,非要我兄弟自废道行,以后不许练这门功夫!各位朋友,毁人道行如杀人父母啊!我兄弟怎么肯?就跟他打了起来,也是我兄弟小瞧他了,技不如人,败了一招,被那陈汉琪给折断了手。可这还不算,陈汉琪骂我兄弟,说你不是要练阴气么?老子非不让你练!老子用火把你的阴气给烤出来!就用火来燎我兄弟的胳膊,弄得全是伤疤!”
我听得忍不住暗笑,心想:“这是叔父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虽然是“坏”了些,不过这吴成喜到处挖人坟头,毁人尸体练功,被折断手,烧伤胳膊,也是活该!
叔父当年没杀了他,估计也是因为当时心情不错。
众贼却纷纷议论,骂起了叔父横行霸道,嚣张跋扈。
吴成美大声道:“大家伙说说,咱们门派不同,功法不同,各家有各家的妙处,也各有各的练法,总不能说他麻衣陈家的跟咱们不一样,咱们的就是错的,他们的就是对的吧?”
“是啊!”众贼轰然响应,乱说一气,道:
“在场的哪一位练功不都是独树一帜?独辟蹊径!?”
“凭什么就他们麻衣陈家来管?”
“就是他们嚣张惯了!要挫挫他们的锐气!”
“……”
吴成喜怨毒道:“所以,我先来划陈弘道一钩!”
“咳咳……”祁门老三道:“大家伙都跟麻衣陈家有深仇大恨,这也不必说了,只管上前打他,趁早出一口气,咱们可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解决了陈弘道以后,还要再好好设计设计,去对付陈汉生、陈汉琪等一窝呢。”
“不错!”羊东梁道:“吴老弟,来,咱们兄弟俩一起上,你划他一钩,我砍他一刀!”
“好!”
那羊东梁举着刀,吴成喜举着铁钩,两人一左一右,便朝我走了过来。
临到跟前,吴成喜“啊”的一声喊,斜着持钩,朝我当胸划来,那羊东梁也发一声喊,举刀从我头顶劈下!
我暗暗点头:这两人倒都是狠毒。
吴成喜那一钩,我也没躲,只羊东梁那一刀,我侧了侧脑袋,让他斩落在了我的右肩膀上。
铁钩划过胸前,“嗤”的一声响,只是瞧见衣服破了,却不见有血。
那刀落在我肩头上,也是如此。
吴成喜“咦”了一声,羊东梁“呀”了一下,两人面面相觑,羊东梁道:“邪门了,怎么没有血滋出来?”
吴成喜道:“他还能动,咱们再用力!”
羊东梁道:“好!”
两人想要把刀和铁钩收回去,我却暗中运气,将那铁钩牢牢吸在胸前,那刀也死死的吸在肩膀,两人一用力,刀和铁钩都纹丝不动,更加诧异。
羊东梁问吴成喜,道:“他身上是不是有吸铁石?”
吴成喜瞪着大眼,道:“对啊,怎么吸住了?”
众贼在后面也觉奇怪,更觉不耐烦,纷纷喊道:
“你们俩干什么呢?”
“别玩了!还不快点!”
“是啊,大家伙都排着队赶时间呢!”
“……”
吴成喜捉急道:“这,这钩不动了啊。”
我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道:“想要铁钩动是吧?你再用用力试试。”
吴成喜见我开口说话,吓了一跳,拼命扯起钩来,我便吐气一放,又送了他几成力道,吴成喜大叫一声,收势不住,身子急仰,倒翻了过去,钩子又反插在了地上,深入土石之中。
那羊东梁见状,大吃一惊,我冷笑道:“姓羊的,你作恶多端,逼死自己发妻,弄得自己绝了后,我爹提醒过你,后来又好心帮你出相,虽无功劳,却也没有害过你,你居然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羊东梁倒是狡猾,撒手不要刀了,转身要跑,我喝一声:“哪里跑?!”
身子不动,只把胳膊一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腿,猛捏他的“足三里”,羊东梁“哎哟”一声,跪倒在地上。
我笑道:“你刚才不是问怎么没有血滋出来么?我这就让血滋出来!”
我用气一顶,肩头的刀跳了起来,反斩在羊东梁的肩头上,果然听“滋”的一声,那血就溅出来了。
羊东梁吃痛,大声叫到:“救命啊!”
我对此人恶心恼怒至极,手起手落,将羊东梁的琵琶骨打碎,彻底把他废了!
羊东梁俯身晕倒,我趁势从地上一跃而起,将身上挂在衣服上的暗器全都震落,“稀里哗啦”掉了一地,众贼都惊呆了。
我睥睨众贼,冷笑连连,蓦地大喝一声:“你们不是要一起上来杀我么?来呀!”
我这一声喊用了龙吟的功力,惊起四周山林中飞鸟无数,崖间也有回声震荡,众贼吓得脸色全都变了。
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声:“陈弘道练会了不死神功!”带头要跑,众贼也纷纷后退,都作势要逃。
亏得那祁门老三喝道:“怕什么?有我在!”
众贼这才缓过神来,站住了。
祁门老三盯着我道:“就算他陈弘道浑身都是铁,又能捻几根钉?咱们这么多高手,群殴也殴死他!”
我道:“说得真好,那就上吧。”
众贼跃跃欲试,但是没有打头的先上,便也都不敢近前。
我哼了一声,眼看吴成喜还在拔那根铁钩,便忍不住冷笑,道:“就凭你这点微末伎俩,也敢说只败了我叔父一招?你拔不出来,我助你一脚之力!”
抬起脚来,在那吴成喜腰下一踹,吴成喜“哇”的一声,身子如腾云驾雾而起,飞入众贼丛中。
众贼纷纷惊呼躲避,任由吴成喜摔在地上,把那铁钩也给摔断了。
我趁势暴掠而起,眼见吴成美正往人后躲,便欺身近他身旁,猿臂轻舒,只一摘,便拿住了他的右臂,喝道:“你兄弟受伤,你还跑,哥哥是怎么当的?!”
吴成美奋力挣扎,却如蜻蜓撼石柱一般,不能动弹分毫,我吐气一拽,吴成美那胳膊“咔”的一声,已然脱臼,我脚尖飞起,在吴成美颌下一撩,吴成美仰面跌落尘埃,已晕死了过去。
我一脚踏在吴成美的胸前,气透他“膻中穴”,纯阳罡气激荡下去,消融他的阴秽之气,将他一身道行尽数废掉!
旁边早有李云霞扑了上来,冲我喝道:“陈弘道,你狂什么狂!?”
她一掌拍出,掌心通红如血,我也一掌拍出,喝道:“你狂什么狂?!”
两掌相交,那李云霞大喜,旁边有人叫道:“血煞掌,挨着就伤,伤着就亡!陈弘道——”
话音未落,李云霞脸色突变,我轻笑一声,道:“血煞掌够毒,可惜你的掌力太弱,伤我不得。”
我把手猛然一松,左掌横打,击在李云霞的“手三里”处,李云霞手不受控制,臂肘反转过去,“啪”的一声,正打在刚冲到前面的一个汉子脸上,那汉子“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脸便爬到地上了。
李云霞一呆,我上前一步,将“浮星指”刺出来,在她“气海穴”上一点,道:“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和恶人联合坑害好人,这玄门江湖不是和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人吧。”
李云霞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你泄了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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